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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中人 看学习中的钉钉子精神（第1页）

故事梗概：一个叫谭晋玄的书生迷上了一项道教养生术—导引。结果，他经过寒暑不辍的修炼，自认为即将修成正果。因为，在他修炼的时候，他能听到有小人在说话，一旦睁开眼就没有这现象了。于是，真以为自己已经炼出采天地精华的小人后，他准备让小人现身。谁知，现身的小人竟是个夜叉，已经把他吓得不轻了。可这时邻居正好敲他家门，夜叉也乱窜起来，他被吓成了神魂皆无的疯子。后来，经过治疗半年后，症状才有所缓解。

最近这些年，中国拥有越来越多的被世界关注和被看见：蛟龙号下海直接下探马里亚纳海沟最深处，玉兔二号月球探测车能够到达月球背面采集数据，三个航天员出差太空半年又是开太空课堂又是做科学实验。这些响当当成就的获得，与我们的制度优势密切相关。因为，集中精力办大事，专心一点儿搞突破，将钉子钉进墙是迟早的事。

正是通过这一钉钉子精神，我们国家在七十多年的时间里，愣是从一穷二白变成了众多所谓西方发达国家羡慕嫉妒恨的大中国。

关于这一钉钉子精神，其实在我国古人的认知里面，也有类似的表达。三百年前的蒲松龄在其聊斋故事《耳中人》里，描述那个后来变成“神魂俱失”的疯子谭晋玄，就是因为做事情忘记了钉钉子的古训。

小说原文较短，现抄录于下：

谭晋玄，邑诸生也。笃信导引之术，寒暑不辍，行之数月，若有所得。一日，方趺坐，闻耳中小语如蝇，曰：“可以见矣。”开目即不复闻；合眸定息，又闻如故。谓是丹将成，窃喜。自是每坐辄闻。因俟其再言，当应以觇之。一日，又言。乃微应曰：“可以见矣。”俄觉耳中习习然，似有物出。微睨之，小人长三寸许，貌狞恶如夜叉状，旋转地上。

心窃异之，姑凝神以观其变。忽有邻人假物，扣门而呼。小人闻之，意张皇，绕屋而转，如鼠失窟。谭觉神魂俱失，不复知小人何所之矣。

遂得颠疾，号叫不休，医药半年，始渐愈。1读书人谭晋玄，是个秀才。在他面前的，肯定是一路乡试、会试、殿试地考下去，或者终其一生通过一个乡试，成个举人，就算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了。蒲松龄就是一辈子都在考试或赶往考试的路上，但他一生最大的遗憾，一直是个秀才身份，举人都没有考中。

可是，小说中讲儒生秀才谭晋玄却练起了“导引”之术。

啥是导引术？类似今天的气功。在古时，是属于道教思想中养生的重要手段之一。可以这样理解，这个在儒教里混生活的书生，竟然不务正业地喜欢上了道教养生术的营生。

后来，经过“寒暑不辍，行之数月”的修炼，他听到了耳中有小人在说话。并且，闭上眼能听得到，睁开眼就听不到了。出现这样的状况，确实令人感到神奇万分，是不是所有人都觉得书生谭晋玄的道教养生术修炼成功了？

1蒲松龄。聊斋志异（会校会注会评本）［M］。张友鹤（辑校）。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4。

谭晋玄自己也这么觉得。所以，他让自认为的耳中小人出来了，可那小人竟突然变成夜叉在地上乱窜起来。关于夜叉，在我们的传统文化认知中，是外表丑陋至极的代名词。这跟道教养生术里面的出来采天地之灵气的三寸小人根本不是一回事。我们发现，谭晋玄在观察小人时依然没有全神贯注，邻居的“叩门而呼”他听到了，于是他看到了张皇失措的小人，他也被吓成了神魂皆无的疯子。

我们再回头看谭晋玄练的这个道教养生术的导引。这个养生术需要练习者屏息凝神，全神贯注地集中精力感受气在身体中的游走运行，所有外界的一切都已经听不到看不到了。可是，谭晋玄竟然能听得见动静、看得到夜叉，很显然，他并没有专注于导引这一件事。但因急功近利地想成功，所以，他听到的看到的，不过都是些幻觉罢了。还有，后来他和小人被邻居敲门吓到，依然可见其内心世界的暗流涌动。在笔者看来，真正的屏息凝神练就导引术，此刻内心是宁静忘我的，无论出现何种现实情况均视同无物。因此可以这样说，谭晋玄练就的道教养生术不过是些皮毛，他并没有真正弄懂会练。谭晋玄在乎的只是形式主义的表象，所以其导引术走向落败，应该也是早晚的事。

小说《耳中人》里的书生谭晋玄放着儒教之路不走，竟不务正业练道教养生导引术。很显然，这样三心二意的谭晋玄，其儒生之路一定不可能成功。

陈景润能进行哥德巴赫猜想的证明，源自他专注思考而撞树了也不自知的精神；牛顿能从树上掉下来的苹果发现万有引力定律，源自他专注思考而忘记请朋友吃饭却不自知的精神。

谭晋玄疯了，陈景润和牛顿看似也疯了，他们的疯，意义不同，却来源于同一个寓言—钉钉子。前者是缺乏钉钉子精神，后者则是锚定了钉钉子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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