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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暗中防范（第1页）

07“她是一张很好的牌，但要怎么打，还得慎重。”褚栖月轻声道。

钟渡音看着他，顿了顿道，“沈家现在又没了动作，他们是在酝酿。”

“沈太傅确实不是会坐以待毙的人。”褚栖月轻叹一声，笑了笑，“眼下他看似是被我们拿捏住了脉门，但这位罗姑娘对他有多重要，还不好说。他不会为了她，放弃他多年来的布置。他若真是这般痴情，当年也不会娶赵氏为妻，一直让他真正心爱的女子见不得光，连太傅府的门都进不去。”

“所以，这个女子只能牵制他，不能胁迫他。”

“本王在想，沈府现在应该已经很乱了，沈太傅的后院多半是起火了。”褚栖月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促狭地笑道，“他的夫人可不是被困在内宅的无知妇人。这些年来赵氏私下为他做了不少脏活累活，也在这个过程中积攒了自己的人手。与其说他们是夫妻，不如说是同谋者。赵氏知道他为丢了一个罗姑娘兴师动众，肯定不会甘心。”

钟渡音略微有些迟疑，“赵氏不愿意他拿筹码来换罗姑娘，这对我们是好事？”

“赵氏只能给他使绊子，但做不了他的主。毕竟沈府姓沈，身为天子之师权倾朝野的是沈太傅，而不是她赵氏。因此她即便再不满，面对沈太傅时也必然要隐忍。可她又实在不情愿罗姑娘平安无事的回来，也不愿意看到沈太傅用我们想要的东西去交换这个她眼中的红颜祸水。她会背地里用手段，但不会明面上阻拦他。”褚栖月背着手，脸上神情惬意，好似在说什么风花雪月的事，“不过光是她暗中用手段，就够让沈太傅吃一壶的了，没有什么比敌人的内讧对我们更有利。”

钟渡音听他这般分析，沉吟道，“姓沈的再嚣张也不敢让人来攻打燕王府，除非他是想在这个时候让圣上看清楚他有多不安分。我们现在要防范的，就是沈家的奸细会在燕王府里有所动作。云起楼那边的吃穿用度都必须小心再小心，连一个苍蝇都不能轻易放进去。燕王殿下可已做好安排？”

说罢，她就用明亮如寒星的眼睛盯着褚栖月。

褚栖月只把寻梅轩交给她，按理说云起楼的事完全不用她过问，她现在说这些有多管闲事之嫌，可她却满不在乎，因为她担心云起楼会失守。她这个人向来这样，对认定的主子就一点都不藏着掖着，有什么心思就说什么。太后娘娘在的时候，她眼里心里就只有太后一个主子。

太后娘娘薨了之后，她来了燕王府，不仅因为褚栖月主动提出要收留她，也因为她把褚栖月当成了自己新的主子。她选择效忠于褚栖月，更是因为如今的大周，只有他敢直面沈太傅的锋芒。

当年太后娘娘在临终前曾私下和她说过，无论郑宦乱党的背后是不是沈家，沈家都是大患，而昭庆帝虽然心眼不少，但却没有皇帝该有的魄力，恐怕治不住沈家。

为了以防不测，太后暗自将自己麾下的势力留给了钟渡音，告诉钟渡音，若将来哪一日沈家真的要反，她务必要让这一切能发挥作用，就算挡不住沈家，也要让沈家费神一二，让褚氏子弟能有喘息的时间。

这也是钟渡音此刻站在这里的原因。

“钟姑娘，你放心，本王不会让云起楼那边出任何差错。”褚栖月声音轻缓，他的面容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绯色光晕，更衬得他俊美无双，“本王将钟姑娘安排在寻梅轩，也另有一层用意，不知钟姑娘可曾体会到。”

钟渡音微微眯起眼睛，随即猛地想到什么，看着他的目光变得凛冽，“殿下的意思是说，桑落她——”

“寻梅轩和云起楼相隔甚远，井水不犯河水，但毕竟同在燕王府。”褚栖月笑道，“她和沈家长公子的联系一直都没断过，现在沈家撺掇着大理寺来要人，看似来势汹汹，似乎是要她的命，但谁知道，他们不是在演戏？桑落是欢场出身，最擅长的就是曲意逢迎，八面玲珑。她今日为我们做事，让沈家吃亏；明日又和沈家联合，让我们吃亏，全凭她心意，一切皆有可能。”

钟渡音的嘴唇绷得很紧，眼中已然浮现出杀意。

她从一开始就对桑落毫无好感，因为这个女人惯会装柔弱博取别人的同情，其实野心却比谁都大，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不安分。

明明燕王殿下从没给过桑落任何不该给的希望，桑落也是为了自身利益才和殿下合作，可桑落却要营造出是殿下辜负了自己一番情意的假象，就好像是被燕王府利用了，好像殿下理应对她负责。

但如果只是这样，钟渡音对桑落也只是心生厌恶，可若是桑落两面三刀，表面上忠于燕王殿下的阵营，实际上却又在和沈府里应外合，做着奸细的勾当，那就不一样了。

那在她眼里，桑落就是该被砍头的敌人。

“钟姑娘，别冲动。”褚栖月的声音凉薄冷冽如清泉，浇灭了钟渡音心头的怒火，让她冷静下来，“本王也没有证据，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因为事关重大，所以本王不惜用最大的恶意揣测王府内每一个可能被沈家策反的人。”

钟渡音望着褚栖月的目光又变得有些复杂，她知道自己在褚栖月心中，或许也算在要被恶意揣测的人之列，却听褚栖月说，“本王信得过钟姑娘，你不在此之列。所以本王才让你去寻梅轩，让你做暗中盯着一切的那双眼睛。”

钟渡音没有趁机表明自己的忠心，反而皱眉道，“为什么殿下对我这么放心？”

褚栖月笑了。

“因为本王知道，钟姑娘是在本王最危急的时刻，对本王伸出援手的那个人。若你想算计本王，早在那个时候，本王就该命赴黄泉了。本王还知道钟姑娘对本王的另眼相看，是为了母后，也是为了大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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