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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痉挛与快感如影相随1（第6页）

我好像孤魂一般，在这个城市里游荡。

在我的眼里，艳俗，奢靡的城市，就好像一个妓女，始终朝有钱人、就是朝饱人闪着魅眼。在对人的看法上，我和现在还在号子里蹲监狱的贼囚犯老大哥的看法一致，把世界上的人分做两类，一类是饱人，一类就是饿人。饱人就是富人，而饿人就是穷人。而现在，我就是一个能够征服这个城市的有钱人，一个饱人。我怀揣巨款，抛洒千金，出没于这个城市的夜总会、桑拿、按摩房、酒吧、歌厅等消费场所，理所当然的接受着城市给我的馈赠。

我已经是有钱人了。我怀揣绝技，我无本万利，身上的钱源源不断，绝对没有后顾之忧。半年的牢房生活，老大哥已经教会了我二级钳工的绝活。

老大哥是一个好心人。据说，他也是一个大学生。十多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放弃了大学学业，开始做摸包贼。很快，摸包手艺就炉火纯青。他告戒我，要当一个好摸包贼，就得眼快手快心眼狠。他说，贼小子，你摸的那些人，都是你的敌人。他们杀死了你的父亲，强奸了你的母亲和姐妹，你拿他们的皮包，天经地义，是他们对你的补偿，你完全用不着心虚。

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我不但明白这个道理，我还把这个道理发扬光大。我把每一个被我摸的羊子看成华老大。在我锁准目标的时候，我就看见华老大那令人生厌的面庞。而在我下手的时候，我就看见华老大胯下那条软耷耷的蚕子。因此，我下手迅疾，稳准狠如探囊取华老大胯档下的软蚕一般。

当然，我也不是自甘堕落，我是在职场惨遭第十三次碰壁以后下决心下水的。我不知道，外贸公司的那些老板为什么那么明察秋毫，洞若观火，当我一自报家门，就一口把我否掉。在我最后一次被否掉的时候，那位老板拿着我的求职书，望着我打量好半天，慢悠悠说道，吴小古啊，不就是那位把老板整治成废人的人？我可不敢用你，我还想多享受享受多姿多彩的生活，小伙子，你说是不是，哈哈。

当时，我真的想又朝他裤裆下猛踢一脚尖。从职场出来以后，我望着灰蒙蒙的天际，真的是恨从心里起，恶从胆边生啊。我想，他妈的，这个狗日的城市既然不容纳我，我就要用自己的办法来生活。人，总不能被软蚕给毁掉啊。

当然，我所说的饱，并不是说我的精神生活也非常饱满滋润。其实，认真说来，我的精神生活还处于饿人阶段，这，可以从我每天晚上和早上醒来，我两腿间那坚硬如铁的枪杆上可以找到答案。我虽然纸醉金迷，可是却离骄奢淫逸距离甚远。

每天清晨，当我从睡梦中苏醒过来，我就要对自己坚硬的枪杆进行紧急处置。男人么，当你的精神世界、或者说感情生活处于极度饥饿阶段，那么，你唯一所做的事情，就是用《红楼梦》中的话说，用了五个指头捏紧枪杆消乏。其实，认真说来也不仅仅是消乏。当那快感如山洪暴发一般浸漶，汹涌澎湃朝一马平川的我奔袭而来的时候，人啊，就好像抽足了白粉的瘾君子，精神亢奋几乎到了临界状态。真的是如醉如仙，如醉如仙啊。

我用五个指头捏紧枪杆解乏的历史，还要追述到我上高中那一年。当时，我们班上一个女生，是我们学校的校花。这个小妞脸蛋白皙，星眸樱唇，风摆杨柳一般的魔鬼身材，两只大波颤颤微微，好像要从胸口蹦跳出来，极有杀伤力。记得，当时她坐我前排。每天上课的时候，我的注意力基本没在讲台，而在她那里。我用色迷迷的眼光望着她油亮的头发，白皙的脖子，尤其是丰满的臀部，就开始想入非非。我的心脏突突如潮水一般奔涌，枪杆就如铁棍一般坚硬，淫荡和下流的想法五彩缤纷，层出不穷。记得，我第一次消乏，对我的枪杆进行紧急处置的时候是在教室。那天，阳光灿烂，照耀的我们的教室雪亮。我们的校花穿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显得妩媚，光焰万丈，妖娆而动感十足。我望着丰满而活灵活现的校花的背影，心里的古怪想法就开始蠢蠢欲动。感觉中，我骑着一匹快马，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进入教室，一把搂抱住她，然后驱马长途奔驰。风声飒飒，马蹄得得。我在马上把校花如剥粽子一般解开。我当然不知道，我的右手插在裤兜，已经捏紧我的命根子。当我看见她的光可鉴人的胴体的时候，我的快感就如飓风一般袭来，我大叫一声，热流便一泄如注。记得，正当我野狼一般嚎叫的时候，正好打下课铃。尖锐的下课铃声掩盖了我的张惶与惊恐，拯救了我。

我用五个手指头消乏最殷勤的时间，是在号子里面。当时，我们十来个人渣靠着冰冷的墙壁，坐在号子潮湿的地面，进行射击比赛。我们的老大哥是裁判，站在中间。我们都把枪杆子摸出，开始频频动作。我们的动作雷同而协调，雄性荷而蒙如蒸腾的水汽一般，在号子里冉冉飞舞。我们当然是社会渣滓，是败类。但是，我们也是男人，是饥饿的男人。当我们进入幸福的状态以后，我们的饥饿感就迅即消失。我们眼前幻化出无数光怪陆离的画面，那都是一些淫荡而妖娆的女人，赤裸的身子，令我们癫狂而迷醉。我们就好像中邪的人一样，歪倒在地面。老大哥一丝不苟的履行着他的职责，把冠军的称号适时的馈赠给最优秀的人。当然，在号子里，我总是冠军的时间居多。

我的消乏对象当然是小妖怪白小敏。这个时候，小妖怪白小敏总在我的面前，闪烁着诱惑人的白光光的柔软躯体，好像花一般朝我开放。她那娇媚的脸蛋，那紧致的小腹，以及她的滋润，总是我的饥饿的宣泄对像。

我每半个月或者一个月去监狱去看望老大一次。老大对我的到来没有很高的热情。每次见面，老大坐在我的对面，面无表情好像射击以后的样子。隔着厚厚的玻璃，这位前射击裁判看着我说道，狗小子，我不是给你说过，你出去以后，不要来看我，也不要给我捎带什么东西来，你怎么总不听我的话呢？

我说，老大哥。

老大哥说，你千万要忘记过去，特别要忘记我，知道么。你要总是这么藕断丝连，粘粘糊糊，你就永远成不了男人。

老大哥说过这话以后，再也不理我，站起来，慢慢朝里面走去。

我不知道老大哥为什么这样绝情。在我眼里，老大哥是一个非常重义气的人。但是，他也特别善于把义气扼杀在摇篮之中。记得在我走出监狱的那一天，老大哥站在我的面前，叫我跪在地面，威严的对我说道，小古，你得答应我。

我规规矩矩的跪在他的面前，虔诚的说道，老大哥，我没有哥哥，如今，你就是我的亲大哥。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的。

老大哥说道，你出去以后，除了万不得以，我教给你的手艺，千万不要尝试，你答应么？

我说，好的，我答应。

老大哥说，小古，从你离开这里以后，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从来也不认识，你答应我么？

我惶恐的道，老大哥，过河折桥，我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老大哥说，我已经告诉过你，我不认识你，你好自为之吧。

我当然不会忘记老大哥。我知道，我的一切，都是老大哥给予的，吃水不忘挖井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可是，老大哥却毅然决然的拒绝了我。

我虽然腰缠万贯，可是，在这个城市却举目无亲。夜晚，当夜幕降临，华灯初放的时候，要是我在家，我总站在窗前，默默的望着光怪陆离、喧嚣张扬的城市。这套房子在一个小区，是我自己租赁的，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房间虽然不是很大，可是，我仍然觉得空荡荡的。因此，我在家的时间非常少。

在这里，我按照老大哥对我的教诲，做人不要张扬，总像老鼠一般，默默无闻的出没于这个小区。我当然不会带任何人进入我的私人空间。而且，也没有任何值得我带回家的人。

那么，夜晚，我就迷恋上了上网。我在网上的名字叫做孤独的牧羊人。我有了几个异性网友，其中，我与一个叫做凄美的小妖怪比较热烙黏糊。凄美的小妖怪自报二十三周岁，是一个外资企业的白领。我当然知道，网上的东西缺乏真实性。不过，凄美的小妖怪这个网名打动了我。大约，就是小妖怪这个名字勾起了我的回忆？

我曾经去我以前的公司打听过。公司已经被华老大打理给别人。而小妖怪白小敏已经随华老大远走他乡。大约，他们知道我不会对他们善罢甘休？

我的同事小刘还递给我一个大信封，他说是小妖怪白小敏给我的。我谢谢了他，当我走出公司大门，却一把把那信封撕的粉碎。

凄美的小妖怪在另外一个城市。她调皮、好玩。她叫我猎人哥哥。经过几次打情骂骚的交流以后，我们已经无话不谈。我管她叫老婆，她也管我叫老公。我们在互相欣赏对方的身体同时，开始在网上相爱，接着，领取了结婚证书，还有了一个叫做咪咪的小女孩。

我除了上网以外，其它的许多时候，我就上夜总会，歌厅，以及酒吧或者桑拿洗脚房。在这些场合，我其实不喜欢。每当看见那些浓妆艳抹，骚首弄姿的欢场女子，我就心里倒胃。

我知道自己还是很有男性魅力，所以我得自爱。我可不愿意自己沦落成这些公共厕所的服务对象。

更多的时间，我会到一个叫做犀牛酒吧的地方消遣。

犀牛酒吧离我住的地方不远，就在相思侬歌厅旁边。相思侬的老板不知道是不是上海人。相思侬歌厅生意不是很好。因此，在那歌厅外面，总是站着或者坐着许多打扮怪异，上身几乎赤裸的小姐。每次，当我从那里经过的时候，那些小姐就像猎人看见猎物一般，眼瞳幽幽发亮，身体扭摆着好像蛆虫一般，频频朝我散发着雌性的信息。而其中几个更为大胆的，甚至还上来拉住我的衣服。

面对这些诱惑，我好像誓死如归的烈士，凛然相对而面不改色。弄的那些小姐十分尴尬。

在那些小姐们的讪笑声中，我悄无声息的走进犀牛酒吧，在靠窗那个位置坐下来。一般的，我都是要一壶现制咖啡，一边喝咖啡，一边打望外面的风景。望着外面匆匆走着的人群，倾听着水一般浸漫的背景音乐，我百无聊赖的心境慢慢的变得平和，恬静。

不过，这样宁静的生活并不是天天都有。更多的时间，这里许多座位上，有许多来打牌的人。这都是一些和我年龄相仿的年轻人，他们一边喝茶，一边打着一种叫做斗地主的游戏。他们兴致勃勃，往往为了一张牌而争的面红耳赤。而更多的，则是那些热恋中的男女。他们相依相偎着，在那里唧唧哝哝，甚至旁若无人的拥抱和接吻，那吧唧吧唧的亲吻声，使人听了起鸡皮疙瘩。我非常讨厌，但是骨子里也非常羡慕。一个孤独的外乡人，一个情感生活一片空白饥饿的外乡人，在繁华的都市举目无亲，看见这些热情如火的场面，哪里会没有一点想法呢？

饥饿如洪水，激情如烈火，水和火交织在我的体内，使我陷入深深的泥淖而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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