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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跟侦缉队联系？”

“他们三天来一次，在村外土地庙见面。”

“那个日本女人有电台为什么还要侦缉队来？”

“不知道，太君怕我骗他们吧。我不知道啊……”她哭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偷眼看着于队长脸色。

“侦缉队每次来多少人？你们来之前鬼子是怎么给你们交代的？”

“侦缉队每次来十来个人，太君、啊不！鬼子就叫我们找四爷的老窝和当大官的地方，叫啥司令部的。”

就在这时村外传来枪声，马寡妇一下精神了：“侦缉队来了，你们把我放了，我就叫他们放过你们。”于队长侧耳听着，过了一会儿，她笑了：“谁放过谁？你没听到枪声越来越远了吗？走！”于队长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却一点儿也不轻松。她走出门去对等在门口的王村长说：“你赶紧带着村民撤，一定把粮食、牲口都带走藏好，这里不能待了。我们也马上撤了，你们一定要小心。”

她大喊一声：“集合！出发！”

几个部队来的男学员跟着警卫员小孟在前面侦察前进，阿英和苗翠翠拖着马寡妇走在中间，其他女队员们跟在后面。边走，于队长边询问负责在废墟里搜查的尤雪梅和尤寒梅：“你们在里面找到什么？”

“就找到这点东西。”尤雪梅把一叠仔细包在手帕里的碎纸片交给她，又递过一支口红说：“还有这支口红。”于队长接过口红看了看说：“这是什么东西？”

尤雪梅说：“是涂嘴唇的。”于队长好奇地说：“什么？”

“就是涂红嘴巴的。”

“哦，那给你们用吧。”

“不行，鬼子的东西都要先检查。”阿英悄悄对于队长说，“交给张部长去看看。”

尤雪梅很不高兴地斜了她一眼：“哪儿哪儿都有你，队长都同意给我了，轮得到你管吗？”

“小心有毒！”阿英一时也想不出其他理由，只好恶狠狠地说了这么一句，倒也让尤雪梅顿时闭住了嘴巴。

阿英狠狠扯了一把绳子瞪了马寡妇一眼道：“侦缉队来了十几个人？！等到地方看我怎么收拾你！”

马寡妇被送到张部长那里去了，连带那支口红和那包碎纸片。阿英向张部长细细汇报了事情原委，又悄悄回到了青训班。

无意中打掉了马寡妇那个间谍组，炸死了日本女间谍，张部长笑着说：“小丫头，又立了一功，可惜我不能为你记功。”

“我不要记功，你得赔我一颗手雷，关键时刻管大用。”

张部长大笑，跟小张要了颗手榴弹，阿英接过来东瞅西瞅皱着眉头说：“这个好用不好用？关键时刻别是个臭火。”

半张脸都是烧伤疤瘌的小张笑道：“知足吧，我这是正经兵工厂造的，不是咱自己造的。”

阿英还是苦着脸嘟囔：“没有日本地瓜好用，把子还这么长……”临走她再三向张部长说，“那女鬼子死前一直在发电报，我在宁城从没见过她，保不准是横田那老东西的人。不知道她都知道什么又告诉横田那老鬼子什么。张伯伯，你和侯司令一定要小心啊。”

“鬼子大举清乡之后，原先被我们破坏的敌特谍报组织又有死灰复燃的迹象。”他神色凝重地说，“最近几次都是我们前脚转移鬼子后脚就跟上来，掩护我们的老乡和村民损失很大。”他深沉地叹了口气，“你们也要小心，这次是你侥幸认出了马寡妇，否则侦缉队进了村你们不是对手。”

“马寡妇骗人，侦缉队每组只有三四个人，没有十几个。”

“你就不想想，三四个侦缉队就敢深入根据地？后面必有鬼子大队。佐藤死了，现在宁城特务机关是横田亲自在抓，抓了很多人，情况非常严峻。”

“罗姐姐他们？”阿英心里一紧，问话脱口而出。张部长横了她一眼，她立马换了个话题：“张伯伯，你这次可千万看好了马寡妇，她现在可是到死都记得我了！她要跑回去……”

张部长：“放心！她没几天好活！”对于队长说，“你们一定要提高警惕，马上安排转移。你的果断布置非常正确，但还要叫黄村的老乡多躲避一些日子。鬼子死了一个谍报员，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于队长点点头说：“这种情况我有经验，老乡那边我会再去嘱咐他们。我们没有战斗力，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她爽朗地呵呵一笑道，“我一定会带好这批学员的。”

“根据地和我们内部的反间谍工作很严峻，你们也要处处小心。这次你们立了大功，对我们的工作有很大帮助。”

阿英张了张嘴想说啥终于没说，张部长摸摸她的头说：“我知道你想说啥，好好学习，需要了我会找你。”

张部长其实心里也有很多话没说，既然有马寡妇和侦缉队联系，为什么还要配一个会发报的谍报员？她发报给谁？给宁城特务机关是毋庸置疑了，但是这条线有侦缉队了，发报除了快捷没有更大作用。发给正在根据地扫荡的鬼子作战部队？那说明鬼子大部队很快会来。但是，会不会是发给自己内部的内鬼？敌人对我部的行动虽然不是了如指掌，但最近却每每只比我们晚一步。太可怕了！

于队长交来的那一包碎纸片，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什么东西，如果是密码本的残片，就有大用。可内鬼是谁呢？心事重重的他匆匆送走了于队长和阿英一行，当然没忘了让老班长给阿英两个煮鸡蛋，那孩子饿得两眼都眍了。

阿英没有细问这件事的结果，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大功劳，于队长被张部长要求严格保密，别人就更不知道这事的原委了。

回到驻地，大家七嘴八舌地问阿英：“听说你用日本炸弹炸了日本特务，你怎么会用那个？你哪儿来的日本炸弹？你怎么知道那女人是坏蛋？”

她一概嘿嘿笑着搪塞：“那日本炸弹？是我哥给我的！也是他教我用的。那女人是于队长叫我盯着的，我也不知道她是坏蛋，看她要杀人才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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