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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外面的光（第1页）

“死去的星辰带着血的轨迹坠落，它撞击大地，红色的死星拖曳着天空三分之一的星星一起陨下，大地因此开裂，撕裂的深渊将其吞没。

此为碎鳞之夜终末，大红龙亚丁独杀23位真龙结局。“

——

在如今这个时代，很多人说地狱就是世界本身。

魔鬼们对此不屑，恶魔们则放声大笑，他们还没见识过真正的罪恶之地。

不过对克蠕利来说，那就是把接近百条红龙全部塞在这么一个地方。他们的傲慢，热量，恶毒，全部积压在一个空间内，像高压锅一样吱吱作响，彼此之间的恶意快要化为蒸汽直冲而上了。

厅堂的拱顶来自于多条龙拼接起来的骸骨，它们的肋骨被包裹上了华美的贵金属，尖锐，空洞地向着两侧落下，插入地中。克蠕利靠隔着融金与宝石去分辨那些缝合的骨骼分别属于哪些龙，来让注意力不要被那些吵吵嚷嚷的小混蛋分散。

红龙们彼此互相咆哮，双颚敲击地咔哒作响，几乎每一条龙彼此之间都充满了仇怨——就算他们什么都不做，红龙也容不下彼此。他们偶尔靠在一起，用犄角互相抵着，发出危险的喉嘶音。

倒是没有那条龙敢凑近克蠕利，他的体型早就超出同龄龙的极限，几乎堪比成年龙。导致他在这群小家伙中间鹤立鸡群，更不要说他刻意用药水刺激，和大量运动调整的身躯比起普通红龙，更像一头奇美拉——身躯如虎一样高高隆起背部的肌肉群，四肢修长，弯曲，脂肪完全作为厚甲在合适的位置堆积，胀大鲜艳的红鳞。尾巴像是一条拼接上去的，还在蠕动的粗壮巨蟒。犄角都被打磨为锋利的刀片与锥刺。

而且他已经服下了突变药剂，整条龙身上的鳞片染上了一股金属的灰黑，部分鳞片融合在了一起，形成坚硬光滑的甲壳。棘刺在他的脖颈，脊线上不正常地凸起，粗化，如同一根根敲击外翻的钉刺，埋在那线条分明的轮廓中。

他都不需要威吓，只要谁靠近，转过头直视，就能让对方讪讪退下。

这么多龙拥挤在一起，气势凶猛的力场互相挤压，摩擦，还没有爆发出流血冲突的唯一原因。

一道更加恐怖，压倒性的生物电场弥漫在整个厅堂。把所有龙的气势全部抹除，碾压，他们不过是一场风暴下颤抖的小蜡烛，那雨点甚至还未从积蓄的云层中落下。

尊主。

克蠕利自从刚出生后那次，就再也没有见过祂了，已经相隔了整整十多年。

但再一次看到祂。

克蠕利发现自己还是和当初那个奄奄一息的小东西一样。

与十年前相比，祂身上残存的腐肉，也就是那抹红雾一样的组织薄幕快要消散殆尽了。但这更彰显出那具亡骸的恐怖本质，每一块骨骼都浸润满了负能量的黑色光辉，始终散发出黑烟般的能量，肆长出细小，残忍的骨刺与锯齿，为祂镶嵌上骇人的边框。

魔力，祂仅仅是在这里就扭曲了这儿的魔法，磁场，随便怎么说。祂是模糊而扭曲的，参杂着血般殷弘雾气的黑光让一切都随着祂小小波动，歪斜。

尊主的眼眶，那深渊中只要红光的眼扫视着他们，克蠕利一时间对自己的体格感到懊恼，他太显眼了。

在场的不止有龙，还有无数的龙血怪物就站在下层的地方，他们吞咽着唾液，咆哮着，摩擦着一切用于杀戮的武器。还有人类，兽人，食人魔，甚至克蠕利还看到几个有着鳞片的丑陋巨魔。

尊主的身边站着几个人影，克蠕利只能认得出自己老师，他一如既往的散漫，悠闲。穿着那身半是翼展半是鱼鳍的披风。

”我的孩子们。“祂布满骨刺与锯齿的下颚张开，没有空气的震动，但那冰凉，沉钟般的声音在每个生灵心中想起。

克蠕利摈弃了所有思维，只留下那野兽一部分的凶性，与服从。他甚至都不去注意尊主的视线是否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下。

要不然，他可能就会被尊主发现自己大逆不道的那些念头。

我的棋子们。

【尊主刷了个诈，你们都是从非自然中诞生的龙，根本不在当初签订契约的保护范围内，你们没法参加大游戏，只能成为祂消耗的棋子】

“去肆虐吧，去征服吧，去把你们的怒火倾泻在那些低等生物建立的可笑文明上。”

克蠕利感觉自己神经中的某一处，藏着他最原始的渴求，激烈的怒火，无尽的贪婪的那一部分随着尊主的话语在疯狂跳动，让他不得不咬紧牙关，直到牙床发酸，咯咯颤抖才能忍受住。

而他的同胞们，已经全部呼啸了起来，躁狂的咆哮伴随着火焰喷吐，裹袭为了一股风暴。

“而我的宝库，会为你们中最值得的孩子敞开。”

尊主伸出了祂的指骨，末端的爪子足以让所谓的神兵羞愧，那幽暗的漆黑骨骼剖开了空间本身。

一道裂缝顺着祂下滑的指爪浮现，在空间中波动，原始的能量化为彩色的光线射出，像是水果剥开后粘连的丝线，在那不断扩大，撕扯的帷幕中拉扯。

所有的红龙沸腾了起来，包括克蠕利自己。

因为光，真正的日光从那道缝隙中照射而出，克蠕利强化的感官让他闻到了完全不属于这个地下世界的味道，还有干燥的，扑面而来的风。

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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