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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历史之殇游戏之始（第1页）

“最惧怕之事，乃是死不得其所。”--陨落之年碑文。

出去？

克蠕利内心最早升腾起的不是喜悦，而是浓郁的担忧与一阵麻木的无奈。

出去，对于他们这些从出生到成长都被限制在这个无底深渊一样的深坑中的龙来说，是个字典中遥不可及的词汇。他们在这里无聊地厮杀，繁衍，死去，血肉再次像腐烂的树果一样给新生儿生根发芽。

他没有比那个叫芙劳的女孩好上多少，区别仅仅是他可以在仅仅一层之上相对自由的活动。

他是条红龙，那个女孩只是一个龙移植体的废物。

有什么区别，尊主甚至不把他的同类当成同胞，估计这头怪物已经在漫长的岁月与死亡下丧失了任何同理心，更不要说克蠕利自己还是条畸形。

现在，跟他说出去。

怎么出去？变成一堆用来贩卖的移植体来源，一个丧失神智的僵尸龙仆役？

不，克蠕利想着，火焰重新在深凹的眼眶底与胸腔深处燃烧，那他老师就没必要突然检察他的作战能力。

“和你想的一样。”生机大师坐了下来，他的房间里到处都是常春藤一般的粗厚墨绿藤蔓，在他向后倒的时候自动编制为了一张舒适的大椅子。”尊主要开始新的大游戏了。“

”大游戏，到底是什么？“克蠕利也蹲坐了下来，这儿唯一的椅子是给他准备的，一整块石板，熔铸出适合一头巨大爬行类舒适卧倒在上面的凹槽。克蠕利一直不习惯那些还能活动的生体植物作为休息点，它们每一根似乎都媲美暴躁的蚺蛇。

”先说说你对碎鳞之战的认识。“

生机大师搓着一根椅子上生出的嫩条，那东西散发着一股清香，每一次呼吸似乎都能过滤到身体里的毒素。克蠕利知道那不是错觉，这些藤条一直散发着中和毒素的效果，无论是他，还是老师，都遭遇过好几次各种形式的暗杀。

克蠕利很喜欢那帮家伙喂给池子里龙龟时候的样子。

他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利齿一一嵌合出雪白的可怕模样，不过很快就收敛了笑容，思考着老师的问题。

克蠕利舔了舔口腔内侧的獠牙。”碎鳞之战起源于大陨落年代，第一位银龙圣武士剑星，建立了由龙治理的国度。然后此举引发了野红龙夸尔的野心，他组织荒野的强盗部落与其开战，此后战争一发不可收拾。”

他瞄了一眼生机大师，发现他还在那里玩藤蔓的嫩芽，就继续说到。”最后金龙哈尔，现在完美之城城主，击败了……尊主。最后所有龙族各派出一位代表，在宇宙厅签署了协议——禁止古龙以上的龙进行直接的战争。”

”你知道为什么龙战被禁止了吗？“生机大师停下手上的小动作。

”损失太大？“克蠕利尝试地问。

”正确答案，但和你的理解的损失不是一个概念。“生机大师抬起头，克蠕利下意识地避开他老师的视线，那冰蓝色的虹膜上，绿色的竖线瞳孔像是深海中无尽蠕动的卷须。”什么财富，手下，乃至亲朋好友都不是那些巨龙停下战争的借口，只有一个原因——它们发现再也没法复活了。“

复活。

克蠕利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在他的概念中，死亡就是死亡，除非像尊主那样的以强大魔法和极致情绪束缚于死躯之上，或是其他不死生物的存在。死亡后就是永远的沉寂。

包括他见过的生机大师的起死回生之术，也只是单纯地将生命力重新注入回躯体中，从这个躯体中诞生的又会是新的意识体了。

现在生机大师告诉他，复活，而且以他的口气这似乎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可怜的徒弟，你们这代都没经历过陨落之年，你知道它为什么被叫做陨落之年？”生机大师笑了起来，但没有一丝笑意，甚至就连他平时那种假笑的温度都没有。

“告诉我，克蠕利，你不好奇吗，你看的历史记载上，法师，德鲁伊，野蛮人，术士一系列职业。还有其中占据最大的之一，牧师。”

“这个职业为什么现在销声匿迹了？“

“神？”哪怕作为一个红龙，克蠕利在把这个词说出口时都有些感到心头一颤。这个问题实在过于敏感，骇人。

生机大师没有回答，只是以很小地弧度颔首。

”总之，在此之后，复活变的越来越困难，先是死者复活这类最基础的法术难以生效，接着逐渐的，连完美复生术都不一定能让生物完整的回归。那些巨龙们真的怕了，它们本以为在诸神消散后，自己能一跃成为世界的主人，但他们的心又容纳不下彼此。“

”它们依然像过去一样厮杀，最后发现，再这样下去，恐怕最先灭亡的会是它们自己。于是他们从自己种族的古老传承中找到了一个仪式，一个游戏。作为战争的代替品。大游戏，以世界为棋盘，种族为棋子的游戏。巨龙们将自己转化为玩家，将自己的宝库，国家，势力作为游戏的筹码与资源，避免直接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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