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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清议起泉湖（第3页）

笑着。

“有话快说，老娘还要去看皇上呢，哪里有闲工夫跟你在这儿闲扯。”王圣收回脚，催促樊丰。

樊丰收住坏笑，表情严肃地在王圣的耳边悄声说：“杨震那帮死党，最近借到狱中探望杨震之机，密谋推翻大汉，篡夺皇位呢！”

王圣一听，大吃一惊：“这大胆杨震，竟敢有忤逆之心，还不快禀报皇上！”

樊丰急忙捂住王圣的嘴：“不要声张。我兄弟也是听密探奏报，但眼下还没有找到证据。可是，这杨震不除，早晚是要祸乱朝纲啊！你想，皇上处置了邓骘，又罢了杨震的官，他心里能舒坦吗？所以，他一直怀恨在心啊！”

“那杨震是咱们的心头大患哪，整天给皇上参奏咱们，还要弹劾我们娘儿俩。哼，那次谋反，皇上就该杀了他，留着他后患无穷啊！”王圣忧愁地说。

“太后不必担忧，”樊丰接着说，“太后刚才所想正与奴才想法不谋而合。杨震必除之而后快。但是，杨震是皇上帝师、太傅，皇上不愿落得世人指责，因此才留得杨震性命。所以，要想让皇上下令除掉杨震恐怕很难。现在，咱们自己要想办法主动出击，除掉这心头大患。”

“那你有何法？快快说来。”王圣催促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过，需要太后帮忙。皇上最近一直提及想求长生不老之方，不如太后就借此名义，鼓动皇上尽快出宫。只要皇上不在宫中，我兄弟樊闰即可代理朝政，这样，就可以找个机会除掉杨震。”

王圣点点头：“我懂了。”说罢，屁股一扭一扭地进了安帝的寝宫。

安帝与伯荣一夜狂欢，此时两人正在用早膳。

王圣来到两人面前，宫女们赶紧像伺候太后一样伺候王圣就座，安帝也赶快端起一碗御膳房专门给他做的清心益肾汤递给王圣。

王圣没有客套，真把自己当太后和丈母娘一样，端起碗喝了。

安帝看着王圣喝下汤，便说：“阿母，朕这几年悟道，一是想悟出长生不老之法，二是想悟出天下太平之法。现在四夷平安，天下太平，朕最近想到海上求仙问道，以求得长生不老之法。”

王圣一听，喜笑颜开：“好啊，皇上乃真龙天子，必要与天齐寿。上次皇上到泰山祭天，这次应到东海祭仙。早就听闻那蓬莱有仙，皇上真该去寻仙问道了。”

安帝摇摇头：“朕早年听闻，秦始皇当年到东海的秦皇岛上去求仙，晏驾于返程途中。朕想，定是这东海龙王不灵验，而且东路不吉利。因此，朕这次想到南海去求仙，阿母以为如何？”

王圣大赞：“甚好甚好！就是这南海山高路远，皇上既有此意，何不趁着天气还不冷，早早去往南海，早日求得益寿延年、长生不老之大法？”

安帝说：“朕就是想趁这北方寒冷还未来临，及早动身，到南海度暖过冬。”

安帝的想法得到伯荣与王圣母女的大力赞同。

伯荣有自己的小算盘，她想借安帝南海求仙，为自己求子。

伯荣想做皇后的心一直没有死。伯荣越来越渴望有个儿子。有了皇子，她才有望成为皇后。到那时，她再让安帝废掉太子刘保，封自己的儿子为太子。

儿子当太子，继承了大统，自己就是太后了。

恰好这时，樊丰又送来尚书台刚刚收到的一摞各地奏报：东郡奏报，八月中旬，濮阳出现黄龙两条、麒麟一只；扶风奏报，八月末，白鹿出现于雍；颍川奏报，九月初，阳翟出现白鹿、麒麟；未出十天，颍川再次奏报，阳翟出现麒麟一只、白虎两只；九月中旬，济南奏报，历城出现黄龙；九月末，关中新丰奏报，西界亭有凤凰飞集。

安帝让樊丰又请来术士进宫，术士解疑告之，麒麟、凤凰、黄龙、白鹿、白虎的接连出现，是吉祥的大兆，大汉将红运齐天。但也有不吉的影响，皇上应离京避之。各地奏报是实，术士解疑，说大汉大吉、红运齐天是真，但说“也有不吉的影响，皇上应离京避之”，是樊丰花钱让术士胡说的。

此时，樊丰和王圣再次蛊惑安帝南巡。安帝生性懦弱，优柔寡断，生怕再次出现那次东祭泰山差点儿丢掉皇位的事件，因此，对南巡之事又一时犹豫不决。

这时，洛阳突然出现地震。这次地震震级不小，洛阳不少居民房屋倒塌，特别是皇宫内伯荣的甘露宫以及南宫，墙壁出现裂缝，局部倒塌。朝廷朝会不得不又改在长乐宫崇德殿；伯荣晚上没有住处，只好与安帝住在长乐宫安帝寝宫。

安帝这时下旨要追究樊闰当年造宫的责任，樊闰巧言善辩，说当时主要是为了赶工程进度。其实，之所以出现地震宫塌情况，主要是樊闰偷工减料建造的“豆腐渣工程”。

樊丰趁此说：“皇上，再不南巡，去南海祭神，上天都不高兴了！”

樊丰为了让弟弟躲避安帝对“豆腐渣工程”的追查，再次鼓吹“天人感应”之说和“天谴”之说，在那些歪理邪说盛行的当下，疑惑不定的安帝仓促决定南巡。

偌大的大汉帝国，此时看上去如同樊氏与王氏两个家族共同掌管的家天下，而刘祜这个皇帝看似天下独尊，其实就像戏台上的木偶一样，任樊、王两家摆布，而且一旦他们不高兴，可能就会把刘祜扔在一边，就连小孩都能看出的把戏，可唯独刘祜看不出来。

安帝南巡期间，他打算令耿宝代行总理朝政，由樊闰随驾南行。但是，樊闰借故有疾，樊丰又一再给安帝进言，认为安帝南巡，带上国舅、大将军最为适宜。犹豫不定的安帝，最后听从了樊家兄弟的进言，仓促带上耿宝、樊丰、伯荣母女南巡，朝中大事由樊闰总理。伯荣要安帝南巡期间带上樊彪，安帝没有准许，他说皇宫安全重要。其实，他也察觉到了伯荣与樊彪的秘密。

虞放得知安帝准备南巡，尽快通过袁礼把杨震写的两道奏章趁机呈给安帝。可安帝急于到南海求仙，连看都不看，就撂在一边。袁礼怕樊丰、伯荣一伙看见，由此给杨震再惹下大麻烦，趁机又把奏章偷偷带了出来。同时，以杨伦为首的朝臣也多次上书要求约束王圣母女和奸佞，安帝仍然置若罔闻。

秋分过后，太阳开始向南移动，中原洛阳一带早晚已经显出森森冷意。一群群大雁开始南飞。

不日，安帝再次离开洛阳，南巡南海求仙。安帝南巡南海求仙，圣驾的气势和车队的规模，胜过上次东巡泰山祭天，其声势更加浩大。

清晨，南巡求仙的圣驾青盖车和车队驶过洛阳城大街，全身盔甲的皇宫卫尉樊彪和羽林军总领袁礼指挥调度的羽林军兵士由三千名增加到五千名，护送的禁卫军由四百名增加到八百名，后面的宫廷侍卫由八十名增加到一百五十名；伯荣五彩凤辇左右，已经没有衣着鲜丽的宫女，全部换上宦官，而且由上次的四十名增加到一百名；殿后的皇宫卫队由二百人增加到五百人。整个南巡车队看去，规模几乎比上次翻了一番。王圣和伯荣依然如上次一般，在各自的车辇里撩起流苏帷帘，向大街两旁的百姓招手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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