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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过去现在与未来（第1页）

阿暑卡从干渴中惊醒。

“水。”他呢喃说道，发痒的喉咙让传出的声音像是黄铜片在刺耳难听地摩擦，火焰在他的喉咙里灼烧，这不是比喻，作为一个龙裔，他遗传了祖辈的吐息。

阿暑卡干咳着，吐出一小团火苗，他的命令没有得到回应。

自然的，作为一名黄昏瞳，他无法信任其他侍从，他所看到的那些不详无法诉说于他人，更不能出口。而那些无知觉的机械仆人又过于愚钝。

所以他只能笨拙地将自己从金属床板上挪动下来，粗壮的，覆盖满鳞片的尖锐手指攥住了一杯水，味道似乎有点馊了，他这次肯定又沉醉于神游之中太久。不过没有影响，阿暑卡将馊水一饮而尽，水刚刚接触到他的口腔就蒸发开来，化为清洁的水蒸气在高温中被他吞没，稍稍滋润了嗓子。

房间内的灯光昏暗，普通人在里面几乎完全不能视物，只能凭借那近乎点缀的烛火微光分别出一些轮廓。除了脚边发光的灯带之外，只有几个微小的火元素游离体在半空中漂浮着，带着活跃相互嬉闹，成为一个个在这温暖的黑暗中散布光明的细小亮点。

但阿暑卡的竖瞳让他能直接在黑暗中看到细小的文字，这些火元素和光更多的是为了这里其他人拜访时不用撞到什么而设置的。他甩了甩尾巴，呻吟着舒展开发酸的四肢，悲哀地感觉到其中一些坏死的部位和疏松的骨骼。

他老了。即使龙裔的寿命超越超人，和那些精灵相当，但对于真正的长生种也不过是从短暂一瞥变成了暂时的相遇。他已经作为一名【黄昏瞳】服侍了那位存在541年，也感到心力憔悴，直到感到衰老和精神上目睹那些绝望预言的痛苦，阿暑卡才意识到，那位存在和祂的同类与普通生灵是完全不同的。

他小心翼翼的翻动着在神游状态下记录的脆弱书页。他巨大尖锐的手指小心谨慎地弯曲，避开这古老手稿上已然存在的条条裂缝。在黑暗中如熔金一样散发着昏暗黄光的眼睛照亮了这些文字，在很久以前，这双眼睛不是这样的，那是平凡但让他喜欢的温润棕色，但在成为预言者之一后，那位存在赐予的力量就刻入了他的眼球，将那黄金的色彩熔铸入他的视野。

也让阿暑卡陷入了漫长的折磨之中。

有些东西，看到，就要付出代价。

“阿暑卡，你在吗？”

他听到了夏利的声音，充满了短生种族让人羡慕的活力与乐观，他说的是龙语，龙语对于他那样的人类其实有点难发音。就算作为法师有超越常人的控制发音的能力，人也很难发出所有必需的音阶——那由于龙类爬行类的喉管和舌头发出的擦音与低沉音阶。

但这让阿暑卡感到一丝温暖和无奈，夏利与他不一样，是一个新晋的外来者，虽然他们已经做了五年的朋友。但对于阿暑卡来说，依然是短暂的时间，代表他尚未理解，那位存在和其他龙不一样，龙和其他生物对祂来说都是同样的。

祂了然一身。

不过夏利更多的还是为了阿暑卡这个朋友的习惯而说龙语，他是一名晨曦眼，与黄昏瞳不一样，那位存在喜欢安排拥有激情与乐观精神的短生种在这个职位，去预测未来。至于黄昏瞳，则多是龙与精灵，他们负责记录和看守那些痛苦的过去。

“进来吧，”随着话音，昏暗房间墙壁上悄无声息地浮现出水纹一样的波动，逐渐变的透明，软化，披着白袍的夏利走了进来。晨曦眼的制服是充满朝气的白色与淡金眼纹。与阿暑卡的黑金色盔甲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你神色真差。”夏利端着早饭，白粥上撒着一些玫瑰糖粉，从那些漂亮的，正在融化的淡红点缀上散发出诱人的清甜香气，与浓米本身的浓郁混合在一起。

阿暑卡发出沉闷的笑声。”怎么，进步了？你三个月前还抱怨我这张鳞片脸上看不出表情变化呢。“

法师们历来对饮食都是极端的两派，一派认为施法消耗的力量需要高热补充回来，认为施法者应该进食大油，他们随身携带着类似炸猪油块的零食。而夏利和阿暑卡属于后一派，适当的补充热量可以，但这并不是平时放纵饕餮的理由，阿暑卡一直有个被朋友嘲笑的迷信点，他认为自己遗传了巨龙的特点，吃什么东西最终会形成覆盖体表的气膜，所以他总是喜欢吃清淡的谷物。

但阿暑卡知道这是真的，那些总是饕肉，甚至智慧生物的彩色龙都散发着恶心的腥臭，散发着他们的污秽，尤其是【千牙沼】那位恶肥的女王，还有【亡雾劫林】的那两条该死的绿龙。

还有……

阿暑卡想起那位存在最大的仇敌，不禁皱了皱眉头。

”你神游了两天了，如果不是你的命灯还在燃烧，我们都要以为你逝去了。“

夏利担忧地放下粥，最近黄金国逝去的监视者越来越多了，如果从龙那悠长的目光看去，这正好是大量凡物种族的一个生命周期交替，潮水的最低期，许多熬过了大战的人都逝去了，新一代却还没有成长起来。

而神游，又充满额危险性。

据说神游在过去是常见的，那时的外层界面尚未被污染和封闭。人们可以自由地以法术与猪位面直接穿梭。星界就是笼罩这些位面的海洋，空气。

但在浩劫后，除了这颗星球本身的阴影界与灵界，所有的通道都被阻断了。甚至就连恶魔与魔鬼，还有天使们这些异界生物也无法回到自己原本的位面，星界也变得危险而诡异。

那些异怪不仅存在于实体的宇宙中，同样在星界中游荡。虽然那位存在的律法保护着国度内公民的灵魂与精神，但难免有些异怪能突破裂隙，更有可能的，则是其他游戏中的龙故意动手，拔除棋子。

”我还不至于回归律法的符号当中，“阿暑卡叹了口气。”但我确实看到了不少令我担忧的东西，现在正是命线的低潮时期，许多恶龙，还有那些地狱公爵与地心的恶魔领主们都蠢蠢欲动了。“

夏利的表情从柔和变成了严肃，他的眼睛同样是金色的，不过比阿暑卡的色泽浅的多，只是一层浮光，甚至还能隐约看到本身的蓝色。

“展示给我看吧，黄昏瞳阿暑卡。与我分享你的担忧与折磨。”

现在，他们不再是朋友，而是作为看守过去的【黄昏瞳】成员，防护法师阿暑卡，与预测未来的【晨曦眼】预言法师夏利。

阿暑卡点点头，他施展了多个复合的力场法术，保护住他们所处的空间，这些力场上浮现出龙鳞构成的金色公式与符号。

尽管他们身处【黄金城】，但那些刺客和间谍永远没有放弃渗透进来。阿暑卡知道那位存在终究不是神明，祂也从不耻于承认这点，将信任交由他们。

在力场的保护中，他们陷入脱离躯壳的冥想。

脱离了肉体，精神解脱出来后，魔法就触手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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