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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明嘲暗讽（第1页）

离开镇街区之后，秦羽踏上了一条破旧的柏油路，由于年久失修，所以这条路显得坑坑洼洼。在秦羽的记忆中，他离开时，这条路还是一条青砖路。沿着路面一直走了大约一公里，在途经一条小河时，秦羽停下了脚步。左侧有一条小土路，路边是一望无际的庄稼地，而在那小土路的尽头，坐落着近百栋房屋，其中有些还是红砖瓦房，有些已经是水泥墙壁的二层小楼了。而那里，就是秦家村，是秦羽曾生活了18年的地方。上次惩治梁猖时，虽然也经过了此地，但他并没有进村。踏上小土路，在即将进入村庄时，秦羽注意到了身上的血迹，那是之前在理发店内教训李三时留下的。外套可以脱下来扔掉，但裤子上的血迹却不好办。想了想，他走到河边，一把撕裂膝盖处的布片，将那一整块带血的布片随手扔掉了。蹲在河水边，秦羽又洗了洗手。刚好这时候，有一对情侣骑着摩托车经过。坐在后面的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并注意到了蹲在河边的秦羽，笑着指了过去：“亲爱的，你看那个人，这条河多脏啊，他竟然在那洗手。”秦羽闻声起身，并扭头看了过去。而他这一起身，直接把那骑着摩托车的白胖男人逗笑了。毕竟他现在只穿了一件简单的背心，裤子膝盖处还破着大洞。白胖男人直接停下了摩托车，并拿出了手机：“这年头乞丐还杀马特呢，我得赶紧拍个照发朋友圈。”“别忘了分享给我一份。”女人笑着说道，“话说这人你不认识吗？应该是你们村里的吧？”白胖男人摊了摊手：“别开玩笑了，我们村没这号人。”秦羽并没有阻止他们拍照，也没有理会他们说的话，而只是缓步走回路上，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那白胖男子。“亲爱的，他在盯着你看耶。”女人紧张了起来，“这该不会是个精神病吧。”“有可能。”白胖男人点了点头，就准备发动摩托车。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秦羽弯起嘴角，笑着说了句：“你是耗子吧？”女人愣了一下：“亲爱的，他竟然知道你外号耶。”秦书浩一脸疑惑：“你认识我？你谁呀？”“我是秦羽。”秦羽随口说道。秦书浩盯着秦羽的脸，认了半天，并在之后突然笑出了声：“我靠，羽哥，真的是你啊？你出来了？啥时候的事？”“五年前就出来了。”“五年前？我还以为你判的无期呢。”秦书浩说着，伸手拍了拍秦羽的肩膀，“哈哈，开个玩笑，羽哥别介意，话说你这一身装备够酷的啊，怎么混成了这个样子？这可不像羽哥你的作风啊。”后面的女人捂嘴笑了笑：“我觉得他这身打扮还挺搭的。”“别瞎说，我们羽哥是谁呀，当年那可是我们村的孩子王。”秦书浩笑着说道，“要不是当年瞎搞被抓，现在说不定都成分分钟几百万上下的大老板了，羽哥你说是不是？”秦羽的表情始终都很平静，他并不是不能听出对方那阴阳怪气的讽刺之意，而是深感世态炎凉。看来，猜测是对的，他秦羽，的确成了全村的笑柄。这个秦书浩当年，无论是在村里还是镇上，都是秦羽的跟屁虫，一直都是秦羽带他玩，还帮他复习功课，偶尔他被街上的混子欺负，也都是秦羽帮他出头。现在八年不见，别说是念昔日感情了，只怕这秦书浩不踩秦羽两脚，都算是烧高香了。人的变化，真的很大。见秦羽不说话，秦书浩已是拿出了一包烟，抽出一支点上，直到将烟装回口袋之后，他才说道：“哎呀，羽哥，忘记给你让烟了？话说你应该不抽烟吧？其实不抽烟也好，省钱，你看我，每天光一包烟，都得花三十多。”说着，他又低头看了看手表：“我还忙着带我女朋友到镇上逛街呢，羽哥，先不跟你聊了啊，你应该记得自己家怎么走吧？”言罢，秦书浩又笑了笑，并发动摩托车离开了。秦羽摇头一笑，继续朝村中走去。村口处正有一群妇女聊着天，时常发出大笑声。当秦羽经过的时候，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还有人小声嘀咕道。“这是谁家孩子？”“应该不是我们村的吧。”而秦羽，则在那人群中看到了一个亲戚，其实这些面孔他都觉得很眼熟，但绝大多数，只怕都记不清是谁了。“三婶。”秦羽喊了一声。三婶被秦羽喊得懵了一下，并在之后惊呼出声：“我的妈呀，你是秦羽？”“是啊，我回来了。”秦羽说道。三婶仔细打量了一下秦羽的样子，憋着笑说道：“你可算是回来了，你三叔还总提起你呢。”“三叔他，还好吗？”秦羽问道。“你三叔好着呢，怎么说也得比你家强吧？”三婶说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妥，“秦羽，三婶说话直，你别往心里去，快回家吧，顺便让你妈帮你把裤子缝缝。”言罢，三婶低头笑了笑，并继续嗑瓜子了，显然是没有再搭理秦羽的意思。秦羽也没多说什么，继续向前走去。他刚走没多远，后面的一群妇女立刻又聊得热火朝天，而且这一次，话题全都跟秦羽有关。“你们说，这秦羽这几年没回来，都在外面干的啥？”“他不是刚出来吗？”“不是啊，我听说他只判了三年，早就出来了，但一直没回村。”“要我说啊，他是没脸回来，而且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跟要饭的一样，我得提醒一下我家孩子，千万别跟秦羽接触。”“他三婶，你也得当心点了。”三婶嗑着瓜子，随口问道：“我当心什么？”“借钱啊，你可得管住你家男人，别让他把钱借给那秦羽家。”“他敢！”三婶直接瞪大了眼睛，“我们家的钱都是我管的，他秦三愣子敢动一下，老娘扒了他的皮。”由于这句话喊得太大声，所以三婶还特意扭头看了一眼走远的秦羽，当然了，她也不怕被秦羽听到，甚至被秦羽听到才好呢，刚好断了秦羽找她们家帮忙的念头。一路走来，秦羽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但面孔虽熟悉，人却早已不是当初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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