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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长面色一沉问道:“奥,你怎知人家院子里没有玉佛。”
“我...”李则枫反应的也快,几乎立刻意识到不对劲,但一切为时已晚。
李江夜今天第二次发挥他的一家之长威力,继给了李王氏一巴掌之后,又‘啪’的一声给了儿子一巴掌,痛骂:“你个混账东西,便是再疏远,他们也是你二婶和二叔的孩子,你竟敢把贼人招惹到家门上来,我没你这个儿子。”
李则枫从小没挨过父母的一个巴掌,倒是大哥经常不是被母亲骂就是被父亲踹,却总是闷不吭声,他在旁边看了偷着乐,一直认为他这位大哥是出娘胎时少了根筋,如今他也挨了父亲的巴掌,一时间委屈的不得了,还巴巴的为自己辩驳:“爹为何宁愿相信外人也不信儿子。”
“你自己都承认了,还在这嘴硬,我告诉你,你再多说一句,我立刻请族长开宗祠把你逐出家门。”
李王村这种姓氏聚集的村规矩挺严的,若真的被逐出家门,他连村都进不了,想到自己如今还没立业,出去之后除了城里四方馆的东家家里,他没有第二个去处,便咬牙忍了下来,眼神恨恨的望向对面。
三水娘见了冷笑一声道:“族长,保长,这小子不服呢,你看他看我们的眼神,怕不是要吃了我们。他以前能招人来害他二婶一家,往后不定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我这孤儿寡母的着实是有些怕,还请族长和保长为我们做主。”
三水娘天生一个大胆子,总觉得活着很简单,一天三顿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哪那么容易就死了,这也就是所谓的无知者无畏,她说这话单纯是看不惯李则枫那小子的狠模样,明明是自己心地不正,却搞得像这些人欺负了他似的,什么东西啊,也算个男人,活该快二十了还说不上媳妇。
今日这事属实有点骇人听闻了,保长如今也有些怯这李则枫,看他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又听了三水娘这么一番话,便先皱了眉,这小子还年轻,往后能活的时间自然比他们这把老骨头要长,若万一老天不开眼让他发达了,他再肆意报复怎么办!
李江夜虽然懦弱无能,但好在今天这种关键时刻他没掉链子,狠着语气说:“别家不说,但凡今日在这的四家人,若有一家人丢了东西,害了性命,便都记在我家头上,如何。”
李则枫听了这话再也忍不住,忽的站起来对李江夜瞪眼:“爹如今是老糊涂了,他家丢了东西,没了性命凭什么都怪在我头上,我冤大头啊。”
“你闭嘴,不干你的事就算怪在你头上,明眼人心里也都明白,如果你敢背地里害人,便是做的滴水不漏也定能叫人发现,到时可由不得你说不是就不是,我也不会有一个害人的儿子,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听了这话,李则枫一个瞪眼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私心里觉得自己这老子真是个死脑筋,老实过头了,再说不好听一点,这就是懦弱怕事,摊上这么个老子,真是倒霉透了。
保长和族长都点点头,总算还有个正派的父亲,不然这一家子都得完蛋。
李江夜最终还是那个李江夜,说完上面那些话便不知再说什么了,连替儿子给弟妹一家道个歉都不会,愣愣的坐在那。
谢知秋再次感叹老话说的是真好,龙生九子各不同,这李江夜和李江雨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却一个考中秀才,人际往来,交朋会友,样样突出,最后还死在了妓院,一个呢,却老实的都有些憨了。
若是兄弟两个各方面都能匀一匀就好了,这大概就是老天造物主的神奇之处吧。
李张氏见闹的差不多了,她心里的气也出了,便出来打圆场,态度诚恳卑微:“好叫两位老爷知道,我们不是故意让大伯哥家难堪的,实在是大嫂他们逼我们太过,天天上我们家去闹,天天上我们家去闹,便是再好的一个家也能被她闹黄了,更何况我们本就生活艰难。”
保长和族长都点点头,这两天村里都在谈论他们两家的事,他们虽是老爷们,但也多少听了点,了解了个大致的情况,虽然老大媳妇一直去人家家里闹不对,但叫他们外人来看,这事老二家也不是全无过错。
这李王村建村几百年了,若往上追溯,这一村人都系出同宗,过年供奉的也是同一个祖宗,不过往下传的代数多了便分出许多支系,各家过各家的小日子。
但李江夜和李江雨却是嫡亲的兄弟俩,两家不应该这么疏远,现在老大家有困难,老二家有两个闲钱就应该帮帮忙,否则闹出这样的大乱子徒惹全村人笑话。
若老二家说她没钱他们是不信的,没钱,儿女们如何穿得起昂贵的绸缎,这种料子的衣服,就连老族长也才有几件,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拿出来穿。
老二家和她的几个子女却把那种衣服当日常穿着,沾上些泥啊,油啊,又或者刮的抽丝了,竟也不心疼,这得是多厚的家底才敢这么糟蹋啊!
“你少在那装好人。”李则枫见李张氏唱完黑脸又唱白脸,场面上的好话孬话都让她说尽了,他们一家却里外不是人,气的差点心肌梗塞当场去世,哆嗦着手指指着李张氏恨声说道。
三水娘或许骨子里就喜欢吵架骂架,她的嗓音又尖,说话时话音婉转,像是在唱歌,不知道别人感觉如何,反正谢知秋不讨厌,她说:“哟,你想装好人还装不了呢。”
“你算什么东西,这有你说话的地吗,自己家一头虱子,还有空替别人挠痒,有空还是先管管自己的傻儿子吧!”
“你还要脸吗,你不要我还要呢,住嘴。”李江夜实在忍无可忍,压着声音骂道,都被别人坐实了罪名,他还有脸在这和人说嘴,真是和他那个娘一样,分不清轻重缓急。
李则枫头拧拧的停住了话头,那意思是显然不服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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