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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只有两个人的梦,只是这一次的姥姥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牵着我的手,反而是扔下了我,自己朝前走了去。而我,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发不出任何的声音。那一刻,我看见有无数双手伸向了我,黑气、白骨,各式各样。我多想姥姥能转过神来看看我,或者像以前一样直接来救我,把我保护在她的怀里。可结果就是不管我怎么看,姥姥都朝前走着,没有要管我的样子,甚至是连头都没有回过。
看来这一次,姥姥是真的不会管我了。一时间,我就这么怔怔的站在原地,忘记了追赶,更忘记了行动。
那一刻,任凭那些手将我使劲的拉扯,就像是要把我撕裂一样,我感觉不到疼。如果真要说疼的话,我想心里的疼才是最让我疼的地方。
在黑暗袭来前,我最后看了一眼。而我所看见的,依然是姥姥的背影,遥不可及。
感受着那些手的拉扯,我没有挣扎,或者说这一刻的我,是直接在等死。
这些时日以来所发生的种种都让我招架不住,自打生日那天开始,我的生活就可以说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竟然能看见鬼,而且他们似乎都想要我的命一样。想想从粪荡荡里出现的那只手开始,我似乎就开始被鬼缠上了。很多时候,即便是在姥姥的身边,我都能看见床边站着的鬼,那朝我伸来的手,让我害怕,却又不敢叫。以前在姥姥的怀里我能一觉睡到天亮,可自打那次厕所以后,我的睡眠质量就没有那么好了。姥姥的怀抱还是一如既往的让我安心,可我就是会失眠,会在半夜睁开眼睛,会看见那些面目狰狞的惨白脸庞。我倒是想叫,可大半夜的,我怕把姥姥吵醒,只能一个劲的往那让我安心的怀里缩。只是我不知道的是,那个时候的姥姥并没有睡着,反倒是睁着眼睛盯着那些鬼。
我是以为我死了,毕竟面对那么多的鬼还有那快要让我崩溃的拉扯,我真的以为我要死了。可是睁开眼睛一看,我竟然还躺在家里。
伸手摸了一把额头一看,全是汗。看看还是最熟悉的一切,我才知道自己是做梦了,但我却感觉那个梦是那样的真实。
看看周围,屋子里除了我以外,就再也没有任何人了。别说姥姥不在,现在就连周爷爷都不见了踪影,这让我多少有些不习惯。平时这睁开眼睛都能看见人的,可这一次,却是什么都没有。
下床,我直接朝外面走了去,我想的是,不管这哪一间屋子,姥姥总是在的。结果这一走,就算是走到了地坝里,我都没有看见姥姥的身影,就连周爷爷也是一样。难道说,姥姥和周爷爷出去了吗。可是现在这个时间,他们会去哪里呢。心里开始莫名的慌张了起来,因为之前的那个梦,让我害怕姥姥真的就这么扔下我。要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宁愿死在这里,死在姥姥的身边都可以。
若不是害怕黑暗的来临,我还能继续坐在外面等。从醒来一直等到天黑,他们都没回来。
将饭做好,我就缩回了姥姥的床上。“不怕不怕,只要等姥姥回来就可以了,不怕不怕。”紧紧的抱着被子,我安慰着自己。被子上有姥姥的味道,这多少让我觉得有点儿安心。那感觉,就像是姥姥在我的身边一样。
开门声从厨房响起,让我光着脚丫子直接冲出了卧室。“姥……”看着姥姥回来,我这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可当我叫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姥姥的冷眼。一时间,到嘴边的话是怎么也出不来了。我的满心欢喜,现在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把它生生熄灭。
无视我的存在,姥姥甚至是没有看我一眼就直接走了。
看着那离开的背影,我的鼻子开始酸了起来。姥姥现在这是真的不管我了吗?那是不是在不久之后,她会直接将我扔出去,彻底的不管我了呢?这个,不是没有可能,其实现在看姥姥的态度,就已经很明显了。
饭菜早就凉了,但我还是在往嘴里扒着,眼泪拌饭,真心好难吃。可是现在这个时候我能怎么,还不是一样要吃着。我努力的在姥姥的面前挣表现,可现在看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多余的。两碗饭,我良久这么一个劲的往嘴里扒拉着。竟然不要吃的话,那我就全部吃完好了。这样一来,也不算白费,自己做给自己吃。
“你这孩子,你怎么就这么……哎……”一时之间,周爷爷直接站在我的身边说道。那无奈的语气,却没有让我觉得暖心。
现在这个时候说这些,我这心里是真不是滋味。姥姥这样的态度,就算现在周爷爷说的再好听,我也一样无动于衷。心都凉了,那现在还能怎么办。继续眼泪拌饭,我就这么默默的吃着。
“丫头,别吃了,你就不怕这样把自己给撑坏了,赶紧的,别吃了。”说这,周爷爷直接来拽我的手。我知道他是想阻止我,但我却没有,直接一挥手,将他的手挥开,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阻止,现在谁还能阻止我,就连我自己都阻止不了我自己,还有谁可以呢。
心里的酸楚,只怕现在只有我自己才知道了吧,姥姥自打回来就没有搭理我,饭也不吃,现在更是没看见人。也不是没看见,而是老人家自打进了房间就直接把门一关,避而不见。这样子,让我能想到的,就是姥姥不想看见我。不然的话,她也不至于这样了。一切,都是那么的明显,这根本就不用说的。有些道理,我都懂,只是不愿意去想而已。但是现在,让我怎么能不想,我做不到。越是这样,眼泪就掉的越凶。
现在的每天基本上都是我自己在家,姥姥和周爷爷似乎已经养成了早出晚归的习惯。反正在我睡着的时候,我都没有看到他们回来。至于这样的日子到底持续了多久,其实我也不太清楚。睡眠叫以泪洗面,现在的我总算是明白了。那种压抑的感觉,真心让我觉得难受。
“冷悠灵,连姥姥都不要你了,你这还有什么意思呢。”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苦笑的说道。看看现在的自己,这都是什么样子,眼睛肿的就像是核桃一样,里面却是猩红的一片。至于这张脸,现在恐怕就只能用猪头来形容了吧。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错觉,就在那么一瞬间我只觉得有一只冰凉的手缠上了我的脖子。
在镜子里,我看见一张扭曲的脸就这么贴在我的脸上,怎么看都觉得亲密的样子。要是平时的话,我只怕早就大叫起来了。可是现在,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反正现在都这样了,我再害怕有什么用,姥姥也不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我身旁。现在这个家里,说白了就只有我一个人,那么即便是死,姥姥也一样不会知道。
“心,是不是很痛?是不是觉得被抛弃了?”我看见那张最凑近我的耳边,低声说着。而另一只手,就这么直接捂在了我的心上。那不男不女的声音,听上去让我觉得刺耳,却让我没有任何的行动。其实我大可以直接将她推开的,但那些话,却让我无法动弹。
没错,那个地方真的很疼。就算不说出来,也一样的疼。
“心疼这是迟早的事情,你本就不该属于这里。逆天而行,只会让你越来越痛苦。孩子,跟我一起离开吧,这里不属于你。”那柔软的声音一直在耳边说着,说的我怕心凉,也说的我心动。
我不知道这什么逆天而行,可那说的我不属于这里,越来越痛苦,却一点儿也不假。这些日子以来姥姥的态度就足以让我痛苦,起初我能还抱着那么一丝丝的侥幸,想着和姥姥说说话,然后认个错什么都好了。可我一直没有机会,就是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姥姥对我的态度变了,就连同周爷爷对我的态度,也跟着变了。
说到底,他们现在就是在将我往死路上逼。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这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如果这真的是姥姥要的,那么,我可以死,反正这条命是她老人家给我的,我死就是了。
镜子里,那张脸依旧在我的脸庞,但现在的我却不想管这些了。转身,我朝厨房走了去。
明晃晃的刀,是那样的刺眼,甚至捏再手里让我感觉寒冷。可看着这,我却有一种解脱的感觉。那种感觉我说不上来,但就是觉得自己要解脱的样子。
拿着刀,我直接朝着自己的手腕上割了下去。没有疼痛,只是在看见那鲜红的血液冒出来的时候,我笑了。
“姥姥,既然你那么讨厌我,那我离开便是。不过,我会一直在您身旁的。”刀子在手腕上狠狠的划着,可我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只是觉得这鲜红的血液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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