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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万年浮沉完（第1页）

向晚再次醒来便觉得身上那份沉重感已然消失了，她的手不自觉地伸向小腹，果然，那个地方早已空无一物。

她的眼泪唰地就落了下来，死死地咬着下唇不肯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忽然，一双冰凉的大手附在她的手上，星澜将她整个人都拥入怀中，星澜的怀抱仿佛有让人安心的魔法，向晚终于失声痛哭起来。

她不断地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像是在说给星澜，也像是在说给那个还未成型的孩子。

星澜的心中亦不好受，他只会比向晚更痛苦，因为他亲口做下的决定，“晚晚，不用说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别再苛责自己了，好吗？”

如果真的要说是谁的错，这个人可以是封渊，也可以做下决定的他，但绝不可能是向晚。

她已然做到了为人母最大的退让，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再苛责向晚。

“晚晚，一切都会过去的，想哭就哭吧，我会永远陪着你。”

星澜并不想说“他们以后还有孩子”这句话，因为就算是再有一个孩子，那也不会是消失的这个了，一切都是不一样的。

屠了修罗族，星澜也伤了元气，维持一个姿势久了，也有些撑不住，但他强撑着一个姿势，让向晚靠在自己怀里，只有这样他才是安心的。

“他……会不会……会不会怪我？”怪她这个母亲。

星澜摇了摇头，抱着向晚的怀抱又紧了几分，“孩子不会怪你的，他只会自豪，他会想，他的母亲那么厉害，是他的骄傲。”

“晚晚，我希望你能记住，对我来说，你会最重要的，所以从今往后无论面对何等情况，都请你考虑考虑我，好吗？”

在得知向晚想牺牲自己保住孩子的那一刻，星澜意外感受到了一种被抛弃的感觉，那种感觉很奇妙，如同风一般钻入人的四肢百骸中。

哪怕他心知向晚想保住孩子，是因为那是他的孩子。但他是自私的，任何人都不能横隔在二人中间，成为向晚放弃的理由，哪怕那是他们的孩子。

人们把这种情感称之为占有欲，星澜想了想，或许说的就是他。

向晚闭了闭眼，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来，落在手掌心，显得格外灼热。

“好……”

后来，午夜梦醒之时，向晚梦见过一次那个孩子，他笑着站在对面，小巧的脸颊上满是古灵精怪，“娘亲，不要伤心，你永远是我的骄傲。”

醒来的那一刻，向晚感受到了久违的心悸，心脏快速跳动的那一段时间，她忽然间破涕而笑，心中万千思绪，难以自抑。

冥渊石已经就位，现在只待准备工作齐全，便可着手修复封印，有诸神在，向晚也放心。

到了修补封印这一天，星澜早早就去坐镇，向晚的身体还没有修养好，便留在了浮华山，她一边逗着怀里的玄玄，一边看着远处天边的那一缕神光。

封印开始了。

玄玄最近不知为何，特别喜欢吃灵花灵草，这浮华山上半数的灵植都被它吃光了，这又盯上了灵器，每天都要向晚给他喂。

向晚给玄玄顺着毛，下一秒玄玄忽然破地而起，从向晚怀中跳了起来，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

“晚晚，出事了！！长陵上神被人下了毒！！！”

六神中，除了星澜外，便是南云和长陵，此次封印，必然也是长陵着手，封印阵法已开，此时长陵中毒，必然无法完成全程。

果不其然，天边的那道神光渐渐弱了下去，颇有几分抵不住的意思。

那封印是秘术所成，一旦开启绝不能停止，若是停止封印必将破碎，到时就算有冥渊石也没什么用了，没有神的血祭，死生之门绝不会安定下来。

魔族一出，六界必然动荡。

“现在情况如何？”

玄玄：“不太好，长陵被下了毒，神力流失的厉害，已经快撑不住了。其余诸神在不断地给长陵输送灵力，可流失得太快，根本就是沟壑难平。”

“成白……”向晚闭了闭眼，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个名字来。

阵法特殊，无论是形成还是修补，一次只能有一人，譬如当年的向晚和现在长陵，其他人有心也无力，只是硬拖着时间。成白算好了这一点，才会在这个关头，对长陵下手，等他们发觉的时候已然为时已晚。

本来是一个必死的局，却因为冥渊石的存在，为这个棋局留下了一个生门。

那个生门就是作为契约者的向晚。

向晚忽然低头笑了笑，“原来天道对所有人都是公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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