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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章 被骂废物（第1页）

朱行水脸红脖子粗，想要反驳说他祖母没有伪造书信，但又没有勇气在褚栖月面前这么说。通过刚才的事，他知道褚栖月是真能杀了他。

“本王本是想亲自去朱府向朱老太太讨一个说法的，但本王还有别的要紧事做，实在没空去你们那腌臜之地，听你们放屁。”褚栖月淡淡道，“不过，会有人替本王走这一趟。朱四，朱家没教好你，以至于你不知道什么是祸从口出，不过本王会让你知道的。”

·

朱府。

一辆灰色的马车到了角门，朱行水面如死灰地下了车。等在角门外的管家见着他，正想着急地询问顾家是怎么说的，但见他的脸色，就知道肯定没有好事。

因为门外有大理寺的衙役，因此等进了院子之后，管家才小声对朱行水道，“四少，你总算回来了，老太太和老爷都等急了。”

朱行水看着管家，嘴绷得紧紧的，一个字都没说。

管家见他这样，心里忐忑，这是哪里出了差错，他们四少怎么是这个神情？

朱行水一路沉默不言，管家以为他是在顾家吃了闭门羹心情不好才不肯开口，也没再触他的霉头去问什么，只把他带进垂花门往后院老太太房里去了。

眼下朱府在风雨中飘摇，也不像以前一样讲那么多公府规矩了，甚至还不如普通的富贵人家讲究。如果是以前，管家身为一个男子断然是不敢轻易踏进这垂花门以内的，因为这是女眷居住的地方。但现在整个朱府人心惶惶，也没人管什么女眷不女眷的了。

甚至还有丫鬟公然和小厮偷情的，都没人把这当回事。

到了禧福堂，看了一眼那随着朱家败落，原本龙飞凤舞极尽气势如今却落了灰尘变得黯然无光的三个大字，管家停住脚步，对朱行水道，“老太太、老爷还有周夫人、娴小姐都在里面，四少爷请进去吧。”

管家知道朱行水这次去肯定没带回来好消息，到时候里面的人知道了气氛一定会很压抑，老太太还不知要怎么发怒，他跟着进去也是受气，因此才让朱行水自己进去。

他留了这个心眼，朱行水心里清楚，却仍是一句话没说。

眼看着朱行水掀开帘子进去了，管家犯嘀咕道，“四公子在安国公府是受什么打击了，怎么连话都不说一句，还是他故意摆脸子给我看呢？”

想都这儿，他又呸了一口，一个人恨恨道，“朱府落到今日这步境地，就怪主子们在外面惹了不该惹的，那顾家有宸贵妃这个红颜祸水给圣上吹枕边风，还有燕王殿下这个靠山，是好惹的吗？别人都敬着巴结着，偏偏他们要出头打压顾家，这下可好，遭报应了吧。”

他又在心里怨恨朱老太太、朱非石等人往日挥霍无度，说是什么要勤俭持家，但这俩人只对别人抠搜，从来都不亏待自己，减少别人房里和下人们的用度，但其实大头都是从他们这里出的，眼下朱府所有人正常的吃穿都困难，不还是他们做的孽。

禧福堂内，朱老太太仍旧端坐在主位，朱非石就坐在她左手边第一位，而已经被扶正的周氏则坐在右手旁第一位，已经剃了光头的朱娴紧挨着自己娘坐。

几人见到朱行水进来，都眼放亮光。

朱娴站起身，迎上前对朱行水道，“四哥，顾家怎么说？顾家大姐可答应帮忙求情了？”

她的声音中藏着几分迫切，一点都不像个心如止水要出家的女子。

朱行水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又看向端坐在主位上却也藏不住一脸期待的朱老太太，双腿一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愣住，朱老太太皱着眉，率先开口道，“你这是做什么，莫非顾家不答应帮着求情？”

坐在左边的朱非石攥紧了拳头。

他原本保养得当，如今却白了双鬓，朱行水这一去他寄托了偌大希望，眼见朱行水回来一句话不说只是跪下，他心里的希望又都泡汤了，忍不住暴跳如雷道：

“顾家究竟是怎么说的，你说话啊！光是这么跪着让我们在这里猜哑谜吗？”

朱行水抬起头看向他，眼中竟然是满满的悲哀，但仍旧不说话。

这一次连朱老太太都怒了，她站起身，拄着手账颤悠悠走到跪着的朱行水面前，用杖身敲了他身子一下，举手投足间就仿佛朱家没有败落，她仍然是昔日那个作威作福的朱府老太君。

“说话！”她呵道，“顾家给你下哑药了，你才这般守口如瓶？我们朱家的子弟，没有你这么窝囊没用的！”

朱行水垂着脑袋。

朱老太太见他这样，只以为他是软弱无用，没办好差事所以无言开口，气得又用拐杖重重敲了他的后背好几下，一边敲一边骂，“这就是三房裘氏给我生的好孙子，竟然这般没骨头没本事！本来我计划的妥妥的一件事，就被他这么给办砸了，现在他连一句话都不敢对我说！”

朱娴在一旁看着，看到朱行水受此辱骂，毫无血色的那张脸上没有喜悲，忽然心里非常不安。

家中这几个兄弟都是什么性情，她很了解。如果说朱行易最会算计人心，城府也最深，那她这个四哥就是冲动浮躁之辈，最沉不住气。他若是在顾家受到羞辱承受不住，或只是办砸了事情，回家之后也不该是这个表情。

被祖母这么骂，却不吭声，这样的隐忍在什么时候都不像是他能做到的。

那为何他不开口？

她压着心中巨大的恐惧，蹲下身小心翼翼地问他道，“四哥哥，我们都很担心你，你就说一句话吧。”

朱行水只是用凄然的眼神看着她，仍然不开口。

朱老太太愤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娴儿，你还和他废话什么，他就是个废物！这样的差事他都办不好，他还能有什么用？若不是大理寺的人在门外守着，我和他伯父都出不去，哪里还用得着他出马？还给他吓得连话都不敢说！再说了，那顾家大小姐哪就这么难摆弄了，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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