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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第1页）

巧儿垂下眼眸，从顾红秩的角度望去，只能看见她光洁的额头上滴下的几颗汗珠。随即，她缓缓开口，“奴婢打了金雀三个耳光，那就请金雀打回来。不知这样罚，三姑娘可否满意。”

说着，巧儿就掀起裙子跪在了地上，抬起头来望着一脸错愕的金雀，“之前是姐姐不对，请妹妹打我吧，把气都撒回来。只要妹妹愿意原谅姐姐，打我几个耳光我都愿意。”

顾红秩眸光微暗，巧儿能做到这种程度，确实出乎她的意料。但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不相信巧儿是真的悔改了，就算是真悔改，也没有这么快就能判若两人的。

之前那个嚣张跋扈的大丫鬟好像不见了，此刻的巧儿伏低做小，这认错态度好的让人说不出话来。

金雀回过神，她把捂着脸的手帕递给身旁一人，然后看向顾红秩，默默地征求三姑娘的意见。她没有擅自做主，因为她知道是三姑娘给她撑腰，才换来了她此时此刻的扬眉吐气。

而顾红秩却没有看她一眼，只是面不改色地说，“既然你巧儿姐姐要用这样的方式赎罪，你成全她吧。”

金雀不禁顿住，她原以为三姑娘会让她就着这个台阶下，不会让她真打巧儿。她愣了一会儿又回过神来，咬紧牙关，然后抬起手真给了巧儿一耳光，将巧儿打得偏过头去。

这一声落下，所有人都惊住，就连金雀自己都有些恍惚。

她真的打回去了？

巧儿偏过头，闭上眼睛藏住眼里的恨意。她不断地告诉自己，再忍耐一会儿，只要忍了这口气，她才能留在四少爷身边，不然她就会被撵出去。

只要忍到四爷休沐三日后休沐回家，她就能大功告成了。

到时候即使是顾红秩，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留在四少爷房里，成为四爷身边真正的房里人。真到了那时，她就算只是做一个通房，也是开了脸的，是四少爷院里的半个主子了，像金雀这样的，她随便找个什么理由就能把人惩治了。

最关键的是，她要是真做了通房，那按照安国公府的规矩，只要她不犯什么错被抓到把柄，就算是老爷也没有随意打发买卖她的理。更何况四爷那么宠她，又怎么会不护着她这个房里人呢？她现在缺的也就是一个名分，只要有了名分，那一切都不一样了。

顾红秩看到巧儿敛着双眸不吭声，就这么忍气吞声地挨了打，目光又是一沉。

金雀又不轻不重地打了巧儿两个耳光。

不知是被打疼了，还是在众目睽睽下羞恼的，巧儿娇俏的脸蛋很快也红了起来，只是没有金雀的右脸肿得那么厉害。顾红秩望了一眼，就知道金雀还是手下留情了。

这个叫金雀的二等丫鬟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巧儿还手，虽然有自己撑腰，但也是要有几分气性胆量，才能不怕得罪了主子最宠爱的大丫鬟。

而她虽然动了手，出了这口气，在关键时刻没有软下来，却也没有借此机会就把事情做得太绝。除了第一个耳光之外，她都是象征性地抬手落下而已。

这说明金雀的心眼并不小，找回了自尊之后就没有和巧儿一般见识，借着有人撑腰就尽情宣泄私人恩怨。她动手打巧儿时，分明还用余光瞥着四周人的神色，很明显是不想让外人看太多四少爷院子里的笑话，所以才收敛了很多，出了气之后脸上却没有分毫得意之色。

顾红秩将这些事都看得透彻，觉得金雀比起她姐姐百灵不差什么，甚至还要出色些许，倒是能胜任得了四弟屋里大丫鬟之位。在她心中，巧儿已然不再是伺候她四弟的人，只不过，她不会在今日就撵巧儿出去。

一是因为理由还不够充足，这时候赶巧儿出去，反而容易生出更多事端。二是因为她也想知道巧儿到底能作到什么程度。

巧儿方才的忍气吞声才反常，让顾红秩嗅到了阴谋的味道。若是能借此机会让四弟看透此女的劣根性，自己明白巧儿留在房中必是隐患，同意让巧儿出去，她这个当姐姐的也不用担棒打鸳鸯的罪名了，倒算是好事。

“今日的事就到此为止。以后哪个房里再出了这样的事要我知道，就不会轻饶了。杨嬷嬷，你监管不力，罚你三个月的月钱。下回若再让我知道你如此怠慢，那我就去回长姐，说四弟这里用不着你了。”

顾红秩丢下这句话，不等一脸惊惶的杨嬷嬷分说，就带着自己房里的人离开了。

等顾红秩带着人走远了，巧儿才从地上爬起来，她捂着被打过的脸，盯着顾红秩离开的方向看了许久，随即一声不吭地转头朝自己房中走去。

杨嬷嬷在原地又急又气地直跺脚，用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对着巧儿的背影拖长音调道，“我的小姑奶奶，你以后就省点心吧。三姑娘的话你都听到了，她才是真的姑奶奶哩。你若真惹火了她，就是四少爷也保不住你。到时不只你一人倒霉，就连我们也没有葬身之地！”

巧儿的身形一顿，随即她冷笑了一下，连头也没有回。

另一边，顾红秩回到清烟苑，叫来了芽儿。

“三姑娘，有事您尽管吩咐。”

顾红秩仔细端详着芽儿，觉得她比刚来清烟苑时要干练利索了许多，甚至还透出几分聪慧的灵气来，满意地点头笑了笑，又叫她到身边说话。

“这几日你就不用在清烟苑伺候了，我有事要你办。”

在芽儿耳边吩咐了一番之后，芽儿露出恍然的神情，没有丝毫推辞，而是直接应下来，“三姑娘放心，这件事奴才一定联合金雀姐姐给您办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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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栖月背着手信步走来时，御书房的大门外已经跪了一地的人。见到他来了，跪在最前面的一个太监抬起头朝他请了安，苦着脸道，“燕王殿下请恕罪，奴才们正被圣上罚跪，就不能伺候您了。”

闻言，褚栖月噙着嘴角笑了笑。因为他这不经意的一笑，那张好得过分的皮囊竟是显出几分色授与魂般的妖异，看得那太监微微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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