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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暗中帮助（第1页）

“崇朴，你明日就要进宫，这几日我交你的礼法，你可都记着了？”他看着站在面前的三人，随即让两个女儿坐下，先问顾崇朴。

顾崇朴郑重点头，顾善见不过短短一段时间，他就成熟稳重了不少，欣慰地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父子二人的情意就藏在这个动作之中，无需过多言语彼此就能懂。

问完大儿子，顾善又将目光投向小儿子。顾崇简今日穿着墨色长袍，看着也有几分大家公子的模样了，见父亲看他，立刻恭恭敬敬地垂首等待吩咐。

“我听你小姐姐说，你决心用功读书了。这几日在家也没有淘气，时间都花在了读书上，可是真的？”

闻言，顾崇简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顾红秩会在父亲面前帮他说这样的好话，顿了顿才有些羞涩地点头。

顾善板着脸说：

“你和你四哥都习惯了游手好闲的日子，如今说是用功，恐怕也只是两天打渔，三天晒网。”

“父亲，这回真不是。”顾崇简听了这话有些急了，恨不得举手发誓，“孩儿虽然不成器，但唯有一点，就是在父亲姐姐们面前从来不说谎。我以前是让你们失望了，但我既然说要用功，绝对不是欺骗你们！”

一旁的顾红秩忍不住笑了，对仍旧板着脸装严父的顾善道，“父亲，看来五弟这回是真的悔改了，这就叫浪子回头金不换。我们应该放鞭炮庆祝一下。”

顾崇简暗暗瞪了她一眼，埋怨她这时候还打趣他，下一刻就听顾善说：

“若真是诚心悔改，这确实是好事。崇朴，崇简，你们可知道按照祖宗规矩，安国公府的男子在十岁之后就要请专门的先生到府中教导，十六岁时就要科举应试，因你们两人一贯心思不在读书上，没得让你们亵渎圣贤书，之前我才一直没提请先生的事，眼下你们都醒悟了，那请西席的事也要提上进程了。”

顾红秩坐在板凳上，心中了然，今日父亲把一家子人叫来，果然是要说这件要紧事。之前她找机会私下和父亲提过西席的事后，她就知道父亲一直在留心合适的人选，眼下他开口，应该是已经定了。

她不确定父亲最后选中的人会是谁，多半就是那位父亲提过的礼部官员吧。她倒是看曾因好，但却没办法把曾因弄来给两个弟弟当老师，既然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也只能在人脉和学问中选后者了。

但下一刻，顾善说的话却让她大为吃惊。

“中书侍郎曾因曾大人愿意看在和我同为朝官的情分，以及你们祖父昔年为大周立下的功勋上，来府上给你们二人当老师。曾大人当年是榜眼，博学明辨，如今不过而立之年就是从四品的朝中大员，你们需得以礼相待。”

顾家兄弟二人都怔住，他们也没想到父亲居然请来这样的大人物给他们当西席。

“可是我明日就要进宫赴职了，不能时常孝敬先生。要不还是先让崇简拜师，等我以后有空了再请曾大人教我？”顾崇朴生怕自己没空在未来老师身边侍奉，到时候把这位来路不小的西席给怠慢了，再让父亲蒙羞。

顾善看他一脸忧虑的样子，嘴角忍不住漏出一抹笑，“你以为曾大人是什么人，还用得着你一个稚子来孝敬？好了，你不用担心这些，我自有说道，只待来日请曾大人到府中行拜师礼。且你是进宫去当御前侍卫，不是被拉去当苦力，总有休沐在家的时候，有的是你和曾大人学习的时间，到时就怕你犯懒不肯学。”

顾崇朴连忙说不会，顾崇简也雀跃地说，等行过拜师礼之后，他一定和曾大人学一肚子墨水和一身本事。一旁的顾红秩看着他们心中却是翻涌不定。

她比他们知道的多，她清楚曾因在朝中从不结党，除了在公务上打交道之外，此人绝不私下亲近任何世家，所以断然不会只看在安国公府的面子上，就同意来给她弟弟当老师。

当日听过褚栖月对曾因的评价后，她又让人打听了一下，还得知了一桩旧事。两年前沈太傅想拉拢曾因，让曾因给他的二儿子沈子甯当西席，却被曾因婉言拒绝。

以沈太傅的滔天权势都未能让曾因折服，他怎么会给安国公府面子？而明明在一天前，她在饭桌上试探顾善时，那会儿他半个字都没提到曾因。

她总觉得，曾因不是她父亲请来的。

顾善惦记着明日顾崇朴要入宫，也不废话，早早地让他们散了。顾红娣还要检查玄瑾今日的功课，直接回了紫竹园，书房里只剩下顾红秩。

“秩娘，你有话要问？”顾善看到目光明亮的三女儿，猜到她要说什么，却不主动揭晓谜底，等着她自己来问。顾红秩福了身，坦坦荡荡地问：

“父亲，您是怎么请到曾大人的？”

顾善看着她的目光充满深意，“不是我去请的曾大人，而是他今日忽然在下朝之后找到我，毛遂自荐说要给你两个弟弟当老师。”

闻言，顾红秩面露一抹错愕，随即浮现在她眼中的，却是了然于心的几分感动。

“不用我说，你也能猜到是谁帮了忙。”顾善坐回到椅子上，面色却有几分凝重，“秩娘，可是你求过他？”

顾红秩的眸光明暗交错，她摇了摇头，如实道：

“我连弟弟们要请西席的话都没和他说。”

此时此刻，她心中没有奇怪褚栖月是怎么知道她家要请西席，以他的能耐手段想要打听这个，简直易如反掌。但她感念于他的心意，他在知道这件事后，没有来试探她，没有把这个当筹码想她换取什么，而是默不作声直接去搞定了曾因。

事后，他也没有拿此事来朝她和家人邀功。从头到尾他都什么也没说，却把什么都做了。就因为这样，顾红秩的一颗心被他搅动的厉害，就像彻底乱了的一池春水，再也不能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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