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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家国大业（第1页）

闻言白宵正色道：

“属下明白。”

褚栖月转过身，背对着他，放缓了声音。“鸣鸿那边查到郑宦余孽和西凉人确已狼狈为奸一起作祟，又有西凉死士要对定山伯的儿子下手，你又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白宵脸色一凛，沉声道：

“玄瑾是玄家嫡系唯一的血脉，又是安国公府大小姐的儿子，西凉人会对他下手，说明他们将玄家和安国公府都视为敌人。而鸣鸿大哥那边也追查到了西凉人，这说明西凉人狼子野心，他们想借着郑宦余孽的手在大周掀起腥风血雨。”

褚栖月的声音悠悠传来：

“刚才夜姑娘提到的葛牧是西凉王最宠信的大祭司，西凉王对此人可谓言听计从。但鲜少有人知道，葛牧身体里流着一半汉人的血。他惦记着天朝上国的繁华，不肯安分地待在荒蛮之地，挑唆的西凉王也生出了侵略幽州之心。

只是他们西凉一个小小的番邦生出了不臣之心，大周定会用铁骑教他们做人。幽州府拥二十万重兵压着西凉国境，是西凉王和葛牧的心腹大患。

他们想要施展野心，绝不敢明着图谋什么，只能暗地里鬼祟。葛老头读过中原的兵法典籍，知晓像大周这样的天朝上国，他们从外部是杀不进来的，所以就自作聪明，想要从内部瓦解大周国力。”

剩下的话褚栖月没有说，但白宵心里明镜似的。

葛牧老谋深算，早在建文帝时就将手伸进了京城里。恰好郑宦余孽也在暗中作祟，这两者索性联起手来，妄图翻云覆雨。他们埋伏了这么多年，草蛇灰线，如今终于到了弄出点声响的时候。

怪不得之前殿下宁愿明着得罪沈太傅，也要彻底整治幽州守军乱象。幽州是大周面对西凉的第一道防线，本该是铜墙铁壁，绝不能让那些酒囊饭袋把持，否则若是西凉他日来犯，早就被蛀虫腐蚀一空的幽州就会白白落入异族手中。

想到这里，白宵又忽然惊出一身冷汗。

之前户部侍郎李英池被投入大狱，满朝哗然，御史台不少人上书参燕王弄权，以谋反大罪构陷朝中三品大员，却被昭庆帝压下。

众人都以为是昭庆帝过于宠信胞弟，却不知李英池被抓的理由，是殿下在他府中搜出了他收受郑宦余孽的贿赂，不仅在军饷上做手脚公报私囊，还在私下将幽州守军的军职明码标价，卖给了郑宦余孽推荐之人。

自古以来朝廷命官以权谋私都是大罪，更何况这个李英池不仅明目张胆地买卖军职，还把军职卖给了暗中策划着谋逆之辈。这样的罪行，说他一句反贼并不未过，殿下绝没有冤枉他。

但最让白宵心惊的是，他们殿下能查到李英池自以为隐秘的勾当，别人就查不到吗？沈太傅权势滔天，朝中一半的大臣都和他一个鼻孔通气，户部尚书徐朗也是他的人，他真的不知道李英池暗中做的事？

还是说，在这位位高权重的太傅眼中，家国大业都是扯淡。

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就连沈太傅都已经被郑宦余孽买通了，或者说他亦是郑宦余孽中的一员。

“反贼之所以敢反，都是有恃无恐。”褚栖月轻笑着道，“他们或是自持权力，或是自持金钱。当人的野心膨胀到极致，那皇权就也不算什么了。”

到了那等地步，他们不会容许再有什么东西凌驾在自己头上。陈胜吴广起义时不就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更何况，郑宦余孽手里握有哀陵太子的后人，这样他们想要谋反，也有了由头。

等到万事俱备时，他们打着哀陵太子才是正统的名号拥褚希元为帝，但褚希元也不过是被他们操控的一具傀儡罢了。待他们控制住这座巍峨皇城，杀了昭庆帝和所有护着昭庆帝的人，就可以让褚希元陪他们玩登基再退位的把戏，国号更迭，改朝换代也不过是一眨眼的事。

而在这其中，西凉异族，权臣世家都扮演着什么角色？

“殿下——”

白宵的嗓子忽然有些哑。今夜他猛然意识到，看似繁华平安的京城，也可能会很快变天。

褚栖月回过身，忽而有些愁眉苦脸，“这些都另说，现在最要紧的事有一件。”

白宵见燕王殿下露出这样的表情，顿时紧张起来，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躬身道，“殿下有何需要属下去做，尽管吩咐。”

“追下毒的源头没追到，线索也断了，该怎么向未来的王妃交代呢？本王可是在她面前夸下海口，说这事包在本王身上，定由本王来查个水落石出。”

褚栖月叹息一声，装模作样地沉吟半晌，然后又仿佛颇为懊恼，摇头晃脑地说，“看来本王只能再去安国公府一趟，亲自向王妃娘娘赔不是了。”

第二日上午，窝在榻上的“娘娘”打了个喷嚏。顾红秩抹了下鼻子，狐疑道，“有谁在念叨我？”

恰好细儿正好进来，听她这么说，忍不住笑着打趣说，“兴许是燕王殿下也说不定呢。”闻言，顾红秩瞪她一眼，细儿只当没看到，心里美滋滋地想着，燕王殿下长得那么俊，和她们姑娘站在一起简直是绝配。

而且现在姑娘还没嫁过去，殿下就对姑娘这么上心，这更是好事。

“姑娘可要起床，还是再睡一会儿？”但细儿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见顾红秩在有关燕王的话题上脸皮这么薄，也不再多说什么，很自然地岔开话题。

“不睡了，直接起来吧。”顾红秩伸了个懒腰。

细儿立刻道，“好，那我这就带人进来伺候姑娘更衣。”

说着，细儿便让拿好东西候在门外的丫头们进来，但还没等更完衣，忽见一个在紫竹园当差的小丫鬟急匆匆闯进这屋里，上气不接下气道：

“不得了了，吴奶奶死了！”

房内众人听了都一脸震惊，细儿连忙上前拉住小丫鬟，“你说什么？是不是弄错了？哪个吴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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