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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的隐隐约约的刺痛让十公主无法安睡,她在柔软的榻上辗转反侧,甚至觉得呼吸都是痛的,偶尔还有扰人的东西桎梏着她,连动弹都不自由。
十公主昏昏沉沉地想,自己算是在鬼门关兜过一圈的人了。经此一劫,她已然放弃了逃避这条路。想来自己骄傲尊贵了二十年,一朝虎落平阳,大势虽已去,但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她何不另想出路,博出一番天地。
她手中剩下的牌并不薄弱,盘踞了这个王朝叁代的王氏一族与自己的老师不可能任由新上任小皇帝作践,更何况自己的嫡公主身份并未失去,仍有不菲的食邑可拿。失却了夫家何氏一族又如何,她反而乐得清闲。
十公主睁开眼睛,望着从初春就困她至今的明黄帷帐,心下豁然,自己当局者迷,妄图保住保不住的人,本身就是妄想,反而令自己羊入虎口,现下要脱困,首先要做的,就是从这座早已换了主宰的宫殿。
麻烦就在于,怎么让这个阴郁的皇帝将自己放出宫。曲意逢迎?她自是不怕被畜生再咬第二口的,但是这个手段已经用过,怕狡猾的蛇不上第二次当了。或是做个木头人?不给任何反应?那个畜生更加变本加厉怎么办?抑或着继续激烈反抗?不行,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十公主紧紧咬着樱唇,舌头隐隐约约的痛感让她心烦意乱,翻了个身想要侧卧,却痛得“嘶”了一声。
帐外有人听到了响动,慌忙撩开帘帐就来拥她,十公主闻到了御用沉水香的味道,这些日子,这个味道她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皇帝的声音从背后绕来,带着不易察觉的磕绊:“皇姐……哪里痛?”
十公主来不及反应刚刚思索过的招数,顺着本能身子一软,声音却是冷冷的:“陛下昨日怎么弄的我,难道忘了吗?”身上的手力道明显一松,他喏喏道:“朕第一次用那些东西,还不太会,弄伤了皇姐是朕的过错……只盼皇姐能不生朕的气,若是不喜欢,以后咱们就再也不用了。”
她心下暗喜,看来软硬兼施才奏效。十公主将一只手从他臂弯里抽出,却没有急着逃脱他的怀抱,而是反手盖在了他扣在腰上的手掌,也不说话,只是默默摩挲着。
他被她突如其来的温存弄得措手不及,明明之前已到了寻死的地步,为何一觉醒来就换了性子?但他不得不承认,她难得的温存将他取悦了,皇帝也不愿张口破坏这份安宁,将头低下放在了她的颈窝静静地依偎着。
十公主摆弄了一会儿他的手,缓缓开口道:“十二,帮我上药。”语气十分冷淡疏离,不带任何情绪。皇帝愣了一下,才想起昨日他在她身上施展的那些招数,昨日被她咬舌给惊到了,竟然忘了帮她的身子上药。他连忙拿了枕头伺候她半倚着床上的栏杆,怕她不舒服连塞了叁四个小软枕在她腰下,才下了床到外间叫人拿药。不多时,李望已将药送来,皇帝挥退了外间伺候着的一干人等,独自拿着药走进暖阁,不料映入眼帘的竟是这样一番美景。
十公主背对着他,坐在一团拥金迭翠的软榻之上,一片白玉似的背就这样毫无保留地展现在面前,如瀑的青丝被一根玉簪松松挽起,听到他进来,十公主半转过头,美目低垂,被鸦羽似的睫毛半掩着,挺翘的鼻下是明晰的人中,饱满的樱唇似张微张,一派慵懒。
美人如花隔云端。
仿若他们刚刚新婚,她懒懒地等着他拿新衣来,如果是真的就好了。皇帝怔怔地立在屏风旁,半晌才回过神来十公主唤他。
他走上前,坐在榻边。十公主伸手要拿他手里的药瓶,不想皇帝并不松手,她似有些恼了:“十二,给我。”
皇帝盯着她一开一合的唇瓣,线条十分明丽,偶尔还能窥见他已尝过了的柔软的,湿哒哒的香舌。她的唇生得真好,平日里总是似笑非笑的,带着高高在上的疏离,却又比一般的女子饱满,肉嘟嘟的,生气时不像生气,更像嗔怪。他不自觉地捏住了她的下颌,低头浅浅亲吻着她。
奇怪的是,十公主并没有反抗。虽然之前的情事他们什么都做过了,只有亲吻她总是拿那整洁的贝齿去咬,拿小舌推拒着他的动作。这一次,她将身子放软,舌头也只静静地待着,皇帝想,也许是咬舌让她没办法像之前一样动作了。唇齿缱绻间,口中皆是药汁的苦涩味道,两人分开时却都双颊绯红,微微喘息。
十公主的手仍然横亘在他们之间,仍是拒绝的姿态。她没有看他,而是再一次重复道:“十二,我要上药。”
他知道自己又冲动了,但是并没有依她所言,而是温声哄她:“此药难得,需配合特殊的动作才能充分发挥药效,皇姐还是让朕来吧,也算是赔罪。”
十公主怎么可能相信他的鬼话,知道他还是想着那不伦之事,她心里恼怒却不得不一次次告诉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当务之急是要哄得这畜生放自己出宫。但她也实在做不出自解罗裳的动作,只是将手放下了。
知她这样配合已属难得,皇帝也没有出言进一步要求她做出更难堪之事,而是轻轻解开她的肚兜带子,动作谨慎得像是拆开什么罕物的盒子一般。她只感觉自己的肚兜被他褪下了,一双美乳跟着跳脱了出来,在微凉的空气里颤颤巍巍着。
皇帝眼神在她身上巡逻,昨日鞭子打的与羽毛棍子抽的痕迹交织在一起,依稀辨得殷红的是羽毛棍子留下的,印子比较浅,鞭子留下的红痕却已经泛紫,尤其是那一对红豆,仍涨着血,有一两道甚至还破皮了。他看得心疼不已,知道是自己昨日下手狠了,被她激得忘乎所以,用着的那些助兴的道具反倒成了凶器,心中大悔,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无言以对。
手指从药瓶里沾了药膏,他低头慢慢地抹着那一道道鞭痕,仔细得像是在粘合一个碎了的瓷瓶。十公主任由他动作着,亦沉默以对,只偶尔忍不住时才发出一两声抽气声。只要她微微抽气,他的动作就放得愈加轻巧。
上完上半身的药,十公主只感觉自己半个身子都被药膏糊住了,黏腻腻地十分难受。她刚想要拿起肚兜穿上,就被皇帝制止了。他声音轻悄,几乎像是密语般:“皇姐还是等药干了再穿吧,马上捂着也不好。”
十公主冷冷道:“那你把药给我,我腿上的伤我要自己上。”
他垂眸,姿态是妥协的吐出的话却是不愿的:“皇姐自己上哪有朕帮你上来得方便,还是朕来吧。”
“拿来。”她仍固执地伸出手。他不知她为何如此坚定,当初烙那两个字时也是他半夜帮她上药换药,难道她不知道吗?现在这副样子又是为何?皇帝有些恼了,语气也硬了起来:“朕,说,朕要帮皇姐上药。”
抬起头却看到十公主美目中滑下了一滴泪,顺着下颌打湿了绸缎的锦被,她哽咽道:“十二,给我药。”
他立时就后悔了,连忙将药递了过去。十公主拿了药也不与他多话,转过身去只露出一片光洁的裸背。皇帝知道他在,她的动作放不开,站起身来退出了帷帐,只在帐子外立着。良久,他像是自问一般开口道:“皇姐,你想回公主府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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