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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字都打错,可见方思源有多忙乱。然而半分钟是白昙对走到房间门口的预估,实际上拐过拐角后,3918的房门已经出现在了前方,这时候就算方思源出来,也只会跟舒婧撞个正着。
“舒女士,”见这样下去不行,白昙不得不站出来接过话茬,示意舒婧通过落地窗看向脚下的城市夜景,“现在内地发展很快,我知道您也有投资的习惯,有考虑来内地投资一家青棠酒店吗?”
舒婧失笑:“这时候谈生意?”
白昙也知道话题起得有些突兀,还好有崔灼在身边,显得合理了些:“其实崔经理就是青棠酒店管理集团董事长的儿子,我们平时也会涉及一些品牌推广的工作。”
“青棠是国内一线奢华酒店品牌,旗下有最专业的管理团队,平均投资回报率在……”
见白昙说得头头是道,连崔灼都面露诧异。接收到白昙打的眼神,他默契地接话道:“是,裴先生本身也在做建筑咨询,我想我们有很大的合作空间。”
前方的3918里闪出了一个人影,正是衣衫不整慌慌张张的方思源。舒婧侧对着那边,又有白昙挡着,没看到蹑手蹑脚溜走的方思源,但这一幕却完完整整地落入了崔灼眼里。
他和白昙对视了一眼,立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可以啊。”舒婧很感兴趣地说,“回头我们好好聊聊。”
打开3918的房门,房间里一切如常,白昙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和崔灼配合着迅速给舒婧做了房型介绍,接着在39楼的逃生通道里找到了坐在台阶上的方思源。
黑色背包被扔在一边,敞开的拉链中露出了一小截驯鹿犄角。衬衣扣子扣得乱七八糟,外套的左边手肘处鼓起了一大坨,一看就是里面的衣袖没有抻直,全都堆在了一起。驯鹿鼻子应是才取下不久,脸颊上有明显的皮筋痕迹,勒得皮肤微微泛红。乍一看……方思源就像个落魄的小丑。
“你还好吗?”白昙来到方思源身边坐下。
方思源没有接话,余光瞥见跟过来的崔灼,慌乱了一瞬:“崔总。”
“没事,他不会往外说的。”白昙安抚道。
见方思源面露不解,白昙又说:“之前不是有人八卦我跟他一起吃早餐吗?其实我们早就认识。”
这会儿方思源也没心思深究两人的关系,把手机递到了白昙面前。
屏幕上是微信对话框,备注的名称是“wuli老裴[爱心]”。只见在白昙跟方思源通风报信差不多的时间,裴艾维给方思源拨了个语音通话,只有短短十秒,应是告知舒婧来了。
接下来就是两分钟前的消息。
【方思源:出来了,没被看到】
【wuli老裴:好的,宝宝】
【方思源:晚上你会来找我吗】
看到这里,白昙心头一跳,莫名从这条消息里读出了卑微的意味。他日常听方思源嫌弃裴艾维,实在没想到原来看似潇洒的方思源才是更在意的那一个。
而裴艾维的回复一如他和白昙通话时那样冷血:【我得陪我太太】
白昙心情复杂地环住方思源的肩膀拍了拍:“他就是个渣男。”
方思源似乎没听进去,喃喃道:“3918只有一张大床。”
和拥有许多卧室的家庭套房不同,裴艾维住的商务套房有书房、会客厅、会议室,商务配套应有尽有,就是没有多余的床。
崔灼那房间也是一样,所以那晚他拿白昙再没办法,也没别的卧室可去。
而舒婧没有另外开房——客观来说,作为夫妻另外开房也很奇怪,说明今晚她会和裴艾维睡一张床。
或许方思源可以给裴艾维找各种理由,比如他是个体面的人,至少面子工程得做足,但光是一张床就可以打破方思源的自欺欺人。
“你之前不是说,”白昙注意着语气说,“你拎得清吗?”
什么只图钱和性,绝不可能陷进去,都是方思源自己说的。但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带在身上的大白兔和烟变成了便携单词本,或许白昙早该看出方思源并没有他表现得那样清醒。
方思源自嘲地笑了笑,把脸埋进掌心中:“可能我真想要个爸爸吧。”
白昙也不知该怎么安慰,瞅了眼崔灼,见他事不关己地倚在通道门边,便用嘴型说:劝劝。
崔灼开口了:“所以你爬了裴艾维的床?”
好吧,白昙瞬间后悔,用眼神示意崔灼:你还是闭嘴好了。
“是。”方思源抬起头来,看着崔灼说,“是我不要脸,最讨厌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结果我还知三当三。”
“那就是你自作自受。”崔灼说。
想掐死崔灼的心又有了,白昙赶紧找补,正想说“崔灼说话就这样”,谁知此时此刻的方思源似乎比起好友的安慰更需要旁观者的剖析,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说:“谁说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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