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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四 荣光必归（第1页）

经过一番苦战，死灵法师突袭修道院的阴谋终于尘埃落定。为了防止敌人死心不改，艾格勒带着余启明和骑士们暂时驻扎在了修道院，一直等到换防的守卫抵达，并且在修女们的默许下，在修道院安装了简易的狼烟，以免再次遭遇袭击却无法求援。

“还要您想到了修道院。”看着新来的守卫清理修道院内部那些惨不忍睹的尸体，余启明不由地摇了摇头，“不然要是让敌人得逞，那麻烦可就大了。”

“如此大规模的亡灵行动发生在许多年以前，所以我想不少人都放松了警惕，忘了死灵法师们对于亵渎修道院的执着。”艾格勒摇摇头，“不幸中的万幸吧。启明，你又帮我一个大忙。”

“和您哪里称得上帮忙。对了，这剑......”

余启明抬了抬被收回剑鞘的魔法大剑。艾格勒接过大剑，端详了一番，似乎回忆起了什么。

“它原本的名字叫‘荣光必至。’我给它改了个名字，‘荣光必归。’”艾格勒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在奎恩立下圣杯誓言后，我不惜代价找到了这把强大的魔法剑。我希望他在完成誓言归来后，能够用上这柄我给他准备的武器。这也是为什么它很重，因为这是为圣杯骑士准备的武器。”

余启明恍然大悟。难怪把“至”改成了“归”，艾格勒是把对儿子早日归来的期盼寄托在了这把剑上。话又说回来，如果能轻松挥舞这把剑，那圣杯骑士的确超乎寻常的强大。就算以余启明的力量，双手挥动这把剑都会有些重心不稳，而这显然是一把单手重剑，而非双手剑。

“我想你也可以把它当大剑来用。”艾格勒突然看向余启明，“不如在它真正的主人回来之前，先交由你使用？”

听到艾格勒的建议，余启明愣了一下。神兵利刃对他的吸引力的确极大，但他却并不是很想收下这把剑。因为其实两人都很清楚，奎恩完成圣杯誓言回来的概率并不大。要么回不来，要么回来了但没完成誓言。如果自己拿走这把剑，那就相当于断了艾格勒心中对奎恩回归的期盼。余启明心里很清楚，伯爵其实一直多少都有把他当做奎恩的替代品，一个可以站在自己身边互相扶持、并且可以保护黛玫这个至亲之人的替代品。所以越是这样，余启明就越不能接受这把剑。

“我想还是等奎恩少爷回来吧。”余启明摇摇头，“他要是看见亲爹给他准备的礼物被我一个外人用了，指不定吃醋呢。”

“哈哈，奎恩可不是那样的性格！”艾格勒哈哈大笑，“不过，呃，好像也说不定。那还是把它接着寄放在修道院吧。”

艾格勒自己并不打算使用这把武器。虽然对于亡灵的确很有杀伤力，在未来的战争里能发挥重要作用，但艾格勒的力量比余启明还要稍微逊色，难以使用这把武器。刚才的战斗是步行，而且还是在室内的狭小环境里。所以就算是他，也能勉强挥舞这把剑杀敌。但如果是在战场上，在马背上，一柄掌握不了的剑很可能会反而导致丧命。于是二人重新把这柄剑放回了圣物间。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却从修道院外听见了大片的马蹄声。

出于警惕，所有守卫和骑士都拔出武器，以防御姿态做好了准备。好在伴随马蹄声出现的是一群巴托尼亚的骑士。只不过他们身上的徽记并非艾格勒的奔马徽记，而是令人十分熟悉的双剑徽记。

双剑，曾经阿诺德伯爵的徽记，而如今继承了这个徽记的是他的儿子帕多恩。这名新上任不久的领主此时正挺立在马背上，俯视着修道院前严阵以待的守卫们。

“这不是帕多恩伯爵吗。”艾格勒见到来者是帕多恩，立刻放下了武器，面带笑容地走上前两步，“居然有时间光临我的领地。我邀请了你那么多次，没想到在今天捧场。”

面对艾格勒的热情，帕多恩并没有做出回应。他的脸色有些古怪，完全看不出此时正在想些什么。余启明依旧把手紧握在剑柄上，无论如何，帕多恩都不该在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

“不过......”艾格勒话锋一转，看向帕多恩的眼神也变得犀利了几分，“造访我的领地，是不是多少也该打声招呼？”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紧张。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帕多恩身上，没人知道他此时此刻闯入艾格勒的领地，到底有什么目的。半晌，帕多恩终于有所行动：他翻身下马，摘下头盔，随后来到艾格勒面前，缓缓低下了头。

“抱歉。”

这一举动，反而把艾格勒和余启明都给整不会了。低头道歉？这还是那个趾高气昂且心怀怨恨的帕多恩？但帕多恩毕竟是帕多恩，这幅道歉的姿态并没有持续太久。他抬起头，看向艾格勒身后的修道院，眼神中流露出极为复杂的感情。那是愤怒、羞愧、悲痛种种情绪的杂糅。

“我在寻找盗走先父遗体的贼人。希望能从您这得到线索。”

艾格勒一愣，随后和余启明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

......

一天前，帕多恩正带着阿诺德留给他的强盛的骑士团，在领地各处亲力亲为地清缴着亡灵。他的行动有些大张旗鼓，因为他就是要让领地内每个人民都看清他的所作所为。你们觉得我暴戾，觉得我蛮横，觉得我压迫你们。那好，我就让你们看看，危机到来时，是谁有办法拯救你们。

帕多恩带着骑士团横扫了整片领土，将所有冒头的亡灵一个不留地全部讨伐。其实他也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满，对那些叛乱农民的不满，同时又带着想要让所有人知道他的勇武不输给他父亲的那种执拗。而这种执着最终导致了悲剧的发生，那就是当领地内最大的修道院发出求救时，远在领地另一端迟迟未归的骑士团根本来不及回援。当帕多恩匆匆赶到，修道院已经被血洗，许多先代勇士的骸骨不翼而飞——其中也包括他那刚战死不久的父亲、前任领主阿诺德的尸身。

阿诺德在帕多恩心中有着非同寻常的重要性。所以阿诺德的尸身失窃，而且还是被死灵法师窃走，这几乎百分之百意味着最严重的亵渎......这样的突发事件几乎要将帕多恩击溃。他在短暂的崩溃后，立刻强打精神，开始寻找窃走父亲尸体的邪恶爪牙的下落。但当他想要向某人求援，才发现出了领地，自己根本就是孤立无援——阿诺德在周边外交关系上本就不太重视，加上突然离世，没能进行完备的准备，导致帕多恩与周边领主的关系可以说极为陌生。唯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艾格勒。

虽然对于父亲的死，帕多恩一直耿耿于怀，但他心底最深处其实也明白，战死沙场是父亲的宿源，并且艾格勒是他生命中最后一战时并肩到最后的战友。如果说之前是傲慢和迁怒让他仇视艾格勒，那么父亲的尸体被亵渎，这个打击完全粉碎了帕多恩的自尊。如果能追回父亲的骸骨，他愿意向任何人奴颜婢膝，何况还是那个以仁慈著称的艾格勒。

出于紧急，他没有进行正式交涉，就直接带着部队进入了艾格勒的领地。这在领主之间已经是非常严重的冒犯行为，很可能招致战争。但帕多恩知道，艾格勒肯定会包容这一点。而考虑到流窜作案的可能性，死灵法师在窃取了自家领地的修道院后，很有可能会继续到周边领地的修道院进行袭击。所以他直奔艾格勒领地内唯一的修道院而来，结果就在这里和艾格勒一行撞了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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