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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七年,秋意渐浓,江湖人称“程八斤”的药材猎手,领着两位神秘伙伴,踏上了寻宝之旅。别误会,“程八斤”这名字并非外号,而是货真价实的大名,只因他出生时那惊人的八斤体重,在那年代堪比奇迹,于是乎,这响当当的名字便伴随着他走南闯北。
说到那两位伙伴,既非仆从也非小工,他们是“程友亮”与“程婉瑾”,听着像一家子?猜对了!友亮是八斤叔的侄子,婉瑾则是八斤的掌上明珠。你或许纳闷,婉瑾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怎么就跟着老爹风餐露宿,混迹药材江湖了呢?
原来,那时的药材生意全靠走街串巷、翻山越岭,一手货源直接从田间地头或深山老林里淘来,再转手给各大药店。世事纷乱,八斤哥一出差就是数月,独生女婉瑾留在家中,他哪放心得下?于是,婉瑾便成了他的贴身小护卫,只不过,这位“护卫”总是身着男装,久而久之,性子也变得豪爽直率,颇有几分江湖儿女的风采。
这一家子,父亲、女儿、侄子,三人行,没那么多讲究,全凭两条腿丈量大地,收来的宝贝全靠程友亮那宽厚的肩膀挑出山。友亮这小伙子,正值二十二岁的青春好年华,身强力壮,背如磐石,对这份差事毫无怨言,毕竟跟着叔父混,已是莫大的幸运。
话说那八月二十八,三人奔波半日,药材没见着一根,心头不免有些沮丧。八斤望着眼前蜿蜒的小径,心中盘算着。婉瑾心知肚明,老爹这是不甘心空手而归,毕竟三人行,吃喝拉撒都得花钱,赔本的买卖可不好玩。他估摸着还想深入山村探探究竟。
可婉瑾打起了退堂鼓,天边乌云压顶,山里的雨说来就来,万一淋个落汤鸡,药材没找着,还搭上一场感冒,多不划算!
八斤琢磨片刻,毅然决然踏上小路。婉瑾刚想开口劝阻,友亮一个眼神过来,无声胜有声,她只好叹了口气,和友亮一前一后跟了上去,一场未知的冒险,就这样悄然启程。
山道九曲十八弯,比迷宫还考验脚力,但三位寻药侠心里明镜似的:路是人走出来的,有路就有村,管它曲折蜿蜒,迈开步子就是硬道理。这一走啊,足足两个时辰,眼看脚底板要起义,远处山坡上豁然开朗,一孔窑洞探头探脑,像是在说:“嘿,磨盘村就在前头!”
偏巧这时,老天爷也憋不住了,几滴雨试探性地往人间洒了洒,紧接着就是倾盆大雨的华丽登场,天色黑得跟煤球似的。三人一看雨势汹汹,立刻开启百米冲刺模式,冲到村边时,雨势更猛,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借着偶尔的闪电,隐约可见村口大树下一石碑,上书三个大字——“磨盘村”,字迹模糊,透着股子神秘。
这磨盘村,窑洞错落有致,散布得跟棋盘似的,可怪就怪在,别说人影儿,就连一丁点儿灯火的迹象都没有,整个一现代版的“空城计”。雨夜无人,倒也寻常,只是这黑咕隆咚的,家家户户都不点灯,就让人脊梁骨发凉了。不过,这会儿他们可没心思玩推理游戏,躲雨才是头等大事。
瞧瞧脚下,一道斜坡延伸而下,坡底一片绿油油的庄稼地,边上巧妙地嵌着一孔窑洞,虽说是下坡过田的曲折路线,但好歹离得近,权当是雨中探险了。程八斤当仁不让,一马当先,化身“滑坡小能手”,侄子友亮和婉瑾紧跟其后,三人一溜烟冲向那避雨的港湾,颇有几分“逃出生天”的意味。
话说这天,明明不过是下午两点光景,天空却跟提前关了张的戏园子似的,黑得彻底,加上那瓢泼大雨,三人的眼前就跟糊了层浆糊一样,前方道路模糊得跟迷雾重重的侦探剧现场。程八斤,作为领队,一马当先,却不料“好运”当头,被个不明物体绊了个结结实实的狗啃泥,脸蛋儿亲密接触到了某个冷冰冰的“障碍物”。
恰逢此时,一道闪电犹如神探出手,照亮了惊悚一幕——程八斤猛然发现自己竟与一颗无主头颅来了个鼻尖对鼻尖的“亲密接触”。吓得他魂飞魄散,一声尖叫划破雨幕,本能地一脚将那双目黑洞洞的“见面礼”踹飞,直入草丛深处,完成了这场“意外邂逅”。
后面的两位小伙伴目睹此景,即便大雨倾盆,也瞬间感觉后颈一凉,汗毛排队立正稍息。
不远处的窑洞仿佛成了唯一的救赎,三人如脱兔般奔去。洞门虚掩,漆黑一片,仿佛张着黑洞洞的大嘴,等着吞噬一切。程八斤在外喊了几嗓子,却只有雨声回应,无奈之下,他只好充当开门红,一推那老旧木门。门轴与门石摩擦,发出的声响像是夜半凶铃,让人听得牙根发颤。
踏入窑洞,三人如同盲人摸象,黑暗中摸索。程八斤急中生智,从防水皮囊中掏出火镰和火石,一番捣鼓后,油灯被点亮,窑洞内的景象缓缓揭开面纱。
窑洞构造简单粗犷,一铺土炕映入眼帘,炕尾连接着一个既能燃煤又能烧柴的大土灶,炕上随意丢着几床补丁摞补丁的褥子,土灶旁则散落着几只缺了口的碗,透着股子说不尽的寒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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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墙上挂着的物件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了:鞭子、铁钩,杂七杂八的,活似个微型刑具展览。最里头,还丢着个锈迹斑斑的大铁笼,让人不禁浮想联翩,这看似平凡的窑洞背后,是否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程友亮好奇心驱使下,靠近那铁笼子一探究竟,只见笼内遍布着可疑的黑渍,散发出一股让人眉头紧皱的异味。寻常百姓哪会备着这种古怪玩意儿?三人心里直犯嘀咕,但鉴于外面依旧大雨倾盆,这破旧窑洞好歹算个避难所,只能将就了。
他们自带干粮,程八斤分发了一轮,自己则因跌跤沾了一身泥,没了食欲,索性跑到门边,打算借着雨势来个自然浴。正当他准备“冲凉”之际,眼角余光捕捉到远处窑洞里忽闪即逝的灯光,紧接着,整个村庄又淹没在暴雨的黑幕之下,压抑得人心慌慌。
程八斤心中暗下决定,雨势稍减,立马带孩子们撤退。多年行走江湖的直觉告诉他,这村子处处透着诡异,不宜久留。
程婉瑾啃了几口干粮,贴心地上前帮忙擦拭父亲的泥渍,可就在这时,屋内突然响起一阵窸窣,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三人面面相觑,再看看空荡荡的房间,哪里还有第四个人的身影?程友亮勉强挤出一句:“或许是耗子在作祟吧。”
三人沉默不语,目光呆滞地望向窗外的雨幕,两位年轻的心思全挂在程八斤身上,就等他一声令下,他们巴不得立刻逃离这个让人浑身不自在的地方。
程八斤叹了口气,让两个年轻人先歇会儿,自己则陷入深深的思索。这雨,何时才能停呢?
程友亮和程婉瑾不约而同选了炕上那几块补丁褥子为伴,却没一个有心思躺下享受,毕竟心里那根弦绷得比二胡的弦还紧,生怕一放松,就蹦跶出什么意想不到的“音符”。
说时迟那时快,屋内的油灯仿佛被这紧张气氛感染,闪了两下抗议,干脆利落地熄了火,整个屋子顿时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张嘴不敢呼吸”的级别黑暗。
就在油灯罢工的瞬间,程婉瑾感觉自己耳边似乎有风起云涌,一缕气流先是轻柔地在耳畔“亲吻”,随后又猛地像是要把她的耳语全部吸走一般。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让她条件反射地一把抓住程友亮的手,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还轻轻地拍了两下,传递着无声的求救信号:“哥,我这有情况,别睡!”
程友亮心领神会,不动声色地将火镰紧握手中,多年的江湖历练,让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无需言语的默契。刚刚那阵耳畔的“微风”,程婉瑾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得很,绝非来自身旁的堂哥或是老爹,这意味着,这看似空荡荡的屋子里,还藏着一位不速之客,正躲在某个角落,暗中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程友亮心一横,猛地敲击火石,火花一闪,瞬间照亮了四周。两人四下扫视,炕上除了他俩并无他人,程八斤则坐在炕沿边,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出口。
就在这紧张氛围达到顶点时,程婉瑾突然身形一蜷,痛苦地弓起身子,嘴里不断呻吟着,喊着难以忍受。程友亮和程八斤见状,吓得脸色煞白,连忙扶她躺下,可她哪里躺得住,痛苦的喊叫声一阵高过一阵,搅得人心慌意乱。一番挣扎后,她竟突然安静下来,痛苦的表情凝固,生命之火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熄灭了。
程友亮和程八斤望着这突如其来的悲剧,悲痛欲绝,忍不住放声痛哭,泪水和着外面的雨水,汇成了一曲绝望的哀歌。
雨势渐渐收敛,天空透出一丝曙光,屋内轮廓渐晰之时,门外忽然响起一串沉稳的脚步声。程八斤抬头一瞅,门槛外赫然站着四位不速之客,领头的约摸半百之年,其余三位皆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那年长者朝程八斤咧嘴一笑,自报家门的开场白颇显几分逗趣:“瞧见这儿灯亮,心想这不是荒废已久的老宅吗,好奇之下,就领着我的小伙伴们来串个门儿。”
程八斤见状,也简单说明了来意。对方一听,随即自我介绍,原来此人便是村里的名人“连合奎”,身边的三位则是村中的青年才俊。
介绍完毕,连合奎环视屋内,发现除了程八斤和床上静默的程婉瑾,再无他人,脸上表情管理瞬间失控,追问之下人数似乎对不上号。
程八斤一听,心痛如绞,泪如泉涌,泣不成声地说:“那躺着的,是我家小子,莫名其妙就在这儿没了。还有一个伙计,早些时候冒雨去镇上报信了。”
连合奎闻言,眼神一转,扫过三位青年。其中两位年轻人仿佛得了“雨神附体”,异口同声道:“这雨大得,咱们得去村里各处瞧瞧水情。”言毕,二人便匆匆消失在雨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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