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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进步的可能（第1页）

“赵大人说笑了，小婿连个作坊都不想运营，别说运营一个国家了。”朱瑜笑，“倒是的确准备了一些可以拿来防御的东西，主要是当时小婿没料想到是朱棣带着人回来，结果现在弄的情况的确是有点尴尬了。”

“皇上与永乐都没有联系贤婿？”赵桓一愣，旋即想明白了，“哦，不是不联系，是时间还没到。”

“对的。”朱瑜点点头，“小婿与钟先生简单聊过几次，我们都觉得大概要等他们多多少少交过几次手之后才会想起来我这边。只是现在还不知道他们要采用什么样的办法，是打亲情牌，还是威逼加利诱，或者是别的什么。”

“那贤婿是准备站在哪边？”

“说实话，小婿还没想好，但现在的倾向是先不能站在北边，因为刘参政还在皇上这里，如果小婿有什么变化，怕是那边会受影响。”

朱瑜慢慢道，“但是是小婿也不太想站在南边，因为以皇上现在的状态，就算过了这关，怕是以后也会栽在别的地方，所以把安全寄托在他的身上也不是很放心。”

“叛军将领之前那位，当然也包括叛军将领，他们也未必见得比皇上更靠谱，当时贤婿怎么能呆得那么稳？”赵桓笑。

“当时没想那么多。”朱瑜道，“小婿也是进京之后，由其是去到草原这一圈，才开始对这些事情有一点想法的。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钟先生的功劳。”

“伯约所学是屠龙之术，贤婿听了这个却不用，岂不是有些可惜。”赵桓盯着朱瑜，“与其有一天被逼到这个份上，还不如提前做准备。”

“所以小婿的确是在做准备。”朱瑜笑，“他们现在的矛盾还没有白热化，所以还想不到我这边，等他们那边发现谁都奈何不了谁之后，就该往边缘地区找机会了。”

“是这样。”赵桓同意，点点头，喝了口茶。

“那赵大人觉得小婿站在哪边合适？”朱瑜问，他想知道赵桓的想法，同时也要给自己做个参考。

“这个嘛……”赵桓难得思考了一段时间，“伯约有没有和你说过一个理论，就是秩序输入的那一整套内容？”

“说过。”朱瑜点头，“不仅有启发性，而且非常有可能就是我们历史的真相。”

“这样的话，那就没有什么选择余地了。”赵桓道，“你要么自己输出秩序，要么站在秩序输入的一方才行。”

“如果是草原人建政的话那倒是可以考虑投过去，也算是真的站在了秩序输入的一方，但现在北方是朱棣在执政，这很难算得上是真的秩序高地。”

朱瑜想了想，“除了投石机，他们没有引入草原人的技术和理念，严格来说甚至算不上是新版的大明，如果什么都不变，那就什么都不会变。”

“不过我看贤婿你倒是把重心放在了技术输入上，听伯约说你连着搞出了几样东西，就包括这个。”说着，赵桓指了指墙上在滴答作响的小挂钟。

“这些东西其实都是拿来玩的。”朱瑜笑着摇头，“这些东西背后的理论没有输入的话，迟早还是要被来源地超过，想要山寨后再自主研发，没有理论的支持是不可能的。”

“山寨？”赵桓一愣。

“以这个小挂钟为例，它其实是小婿让这边的工匠们学着我从草原那边带回来的钟，按比例缩小而成的，虽然以后可能还有改进，但整体上都是源出一处，这个就叫山寨。

而支持这个钟可以这么走下去保持准确的钟摆原理，整个大明怕是除了小婿身边的人几个人之外，就没人知道了。”朱瑜道。

“钟摆原理？”赵桓再次一愣。

这还只是一个大行业中的一个小零件，如果整个社会都处于这种没有理论乱摸的情况，那么增加的整体社会成本将是天文数字，足以吞噬掉这个社会的所有进步的可能。

不求甚解在极端情况下的危害便是如此了。

朱瑜简单地给岳父讲解了一下钟摆原理，赵桓听得云山雾罩，只理解了一个“理论上钟摆摆到两端每次的时间都是一样的，现实中稍有不同，但并不影响钟表的精度”这一事实。

“虽然不知道贤婿你是在哪里学到的这些东西。”赵桓本能地觉得既然朱瑜说挂钟是从西域带回来的，那钟摆原理肯定也是从那边带回来的，“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为何不把这些东西传授给我大明的工匠？如此不就解决了光有实绩而无理论的窘迫了？”

朱瑜笑：“两个原因，一是这些理论不止是这一点理论，背后都有着一整套坚实的算术基础，没有那些东西，就算是把理论教会了现在的工匠，对他们而言也只不过是一种高级技术而已，而那一整套算术的基础，小婿一个人是建立不起来的。”

他没有用数学一类高深的词，因为大明也有算术这个东西，虽然还仅限于四则运算，但算术二字对赵桓来说明显更好理解一些。

“第二个原因。”朱瑜继续道，“不怕岳丈笑话，小婿是个懒人，刀不架头上不干活的那种，而且，哪怕是没有理论，小婿带回来的这些东西。

不说理论，只说实际应用，也够我大明工匠们消化百年以上，至于百年之后的事，说句不太中听的，与小婿有什么关系呢？”

“这……”赵桓愣了一会儿，理解地笑道，“贤婿这么说倒是容易明白了，奇怪的是贤婿明明正当年华，怎么感觉比我还要老呢。”

朱瑜嘿嘿一笑，喝了口茶，没多说话。

天色不早，朱瑜向岳父道过晚安回房，赵华云还在等着他。

“和父亲都说什么了？”赵华云给朱瑜倒了杯水，问。

“瞎聊。”朱瑜换了衣服坐下，“说说之前在草原那边的事，以及我是怎么逃回来的，说说现在在长旗县这边搞的这些东西，等等。”

“阿瑜最近弄出来的那些东西在长旗县的圈子里是个话题了，大家都在聊，之前只对挂钟有兴趣的一些夫人小姐最近也在问。”赵华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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