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四月初三,天气晴好。
今年有过一回倒春寒,三月中旬一夜夹雪的北风,吹白了紫禁城的明黄琉璃瓦。大家的语气里都带了些惆怅,忧心今年的花期要迟了,没想到月末收梢的那几天一个回马枪,大大地暖和起来。
阳光在檐角兽的眉心跳跃,毓德宫大开的殿门关上了半边。台阶下添香的宫女把上夜遗留的灰烬倒进漆盒,静静站着,隐约听见殿里传出小心翼翼的哼唱。她调转视线,和廊下侍立的人相视一笑,小太监比个噤声的手势向殿内指,另半边的殿门也缓缓阖上了。
长久住在一个地方,即便是雕梁画栋,也有厌倦的时候。不单她们这些服役的宫人是这样,宫里的贵人主子也是这样。
午后温暖的光从窗口照进来,青砖上映出一方辉煌的菱形,那是天然的舞台。婉婉喜欢这个时候关起门唱一出昆曲,当然得背着嬷嬷。没有唱词,按照记忆里的鼓点婉转哼着,脸上敷起厚厚的粉,勾出玲珑的红唇,像模像样地甩水袖,施施然回眸一笑……这个时候不是帝姬,是做着伶人梦的姑娘。只是她没有观众,两个从旁协助摆裙尾的宫女一直垂着眼,到她最后唱完也不见鼓掌。她难免失望,但是不悲伤,找到云头榻睡个午觉,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揉着眼睛看天边晚霞,有燕子飞过来啦,一个俯冲,抓虫吃呢吧?宫廷生活枯燥乏味,自己不给自己找乐子,早就憋死八百年了。
她起身,打算卸了这身行头,到镜前照脸,还没定睛,小酉从宫门上进来,站在槛前招呼:“主子,咱们南墙根儿下的西府海棠开花了,您不去瞧瞧?”
是个好消息,她每年都有这个习惯,第一簇花枝上要挂红绸子,祈愿她的花开得比文华门外的好。找了根束发的宝带出去,疾步到了树下,抬头看,刚发的新蕊,有点弱不禁风。她的个子比小酉矮,踮起脚尖也还差一点。戏服的袖子又太大,把手抬高,顺顺溜溜就滑到肩头,露出了一双光致致的臂膀。
小酉忙把她的手压下来,左右看了看,小声道:“仔细落人眼,叫嬷嬷知道了又要骂。”接过去一笑,“奴婢替主子挂上吧!”
婉婉道好,安然掖着两袖站在一旁,落日余晖照在脸上,眼睛明亮如星辰。
她开始数,一根两根……从四岁起每年不落,到现在已经十一根了。当初给树披红还是她的生母徐贵妃教给她的,徐贵妃是南方人,翰林家的小姐,骨子里总有挥之不去的诗情画意。她说海棠是月老的眼睛,给树戴花,将来能保佑她嫁个好驸马。虽然那时候不知道驸马是什么马,可母亲的话,一直牢牢记在心上。后来徐贵妃过世,她每每想念她的时候就来这株海棠树下看红绸,一看就看了这么多年。
“你说……攒够多少能遇到好姻缘?”她转头问小酉,“二十根够不够?”
小酉打趣她,“主子想嫁人了?这还不好办!老话儿说了,皇帝的妹子不愁嫁,等见着万岁爷,您露点儿口风,什么都有了。”
她脸上一红,嘀嘀咕咕说:“瘸了舌头的,拿我消遣起来了……”
小酉兀自笑了一阵才开解她:“您别愁,哪儿用得上二十根呐,依我看,再等一两年也成事儿了。您不是太后亲生的,场面上更要做得漂亮,总不能把您留成老姑娘吧!”她抚了抚下巴畅想,“咱们以后得找个名门之后,有钱,长得俊,人品好,疼媳妇儿,就足了。”
婉婉伸出一根小指想挠头皮,临了又缩了回去。关于婚嫁的问题,其实充满了矛盾。徐贵妃病逝那年她才六岁,并不是怕没人照应她,堂堂的大邺帝姬,还愁吃不饱饭吗?不过得找个养母,记在人家名下。女孩儿事多,将来出降什么的且得操心。深宫里的琐碎都是女人管着,前朝的皇帝是不过问的,当初爹爹亲自把她送到坤宁宫,那时候起她就认别人当娘了。
只是很可惜,不是人家肚子里出来的,总隔了一层。多少回了,她想表亲近,太后都是淡淡的,时候长了她也灰心。现在就怕被人草草打发出去,公主金贵,进了别人家的门,不过那样了,还是迟些,仔细挑拣挑拣的好。然而不出降,永远得呆在紫禁城里,有无数的教条约束着,一言一行甚至一瓣橘子从哪儿下嘴都有具体的定规,她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怪投错了胎,如果她是男的有多好,不能像哥子们一样从政,哪怕跟着司礼监的那帮人出去采买采买也好。
小酉挂好了宝带,她眯着眼睛仔细看,那绦子上镶有金线,在余晖里偶见金芒一闪,仔细瞧又没了。
不知怎么,今天傍晚特别安静,几个小太监瘟头瘟脑站班,不像以往带着精气神,都有些蔫蔫的。
想起来了,最厉害的精奇嬷嬷下半晌会亲,到现在都没回来。得亏李嬷儿不在,否则她敢画着脸谱穿着戏服到处跑,非把徐贵妃也骂活了不可!
她一缩脖子往殿里走,怕晚了碰个正着,回头数落起来,从针头线脑谈到家国天下,实在太遭罪。要说她最怕的是谁,大概就是精奇嬷嬷。帝王家有规矩,且特别重,每位皇子帝姬从出生开始就派专人看护。宫人有精奇、水上、嬷嬷三类人,分管不同的差事。嬷嬷是奶妈子,自己奶大的孩子心疼,比较好说话。水上专管烧水洗衣,不问规矩。精奇就不得了了,俗称看妈,顾名思义,就是不错眼珠盯着你,你说话声儿大了,笑起来咧嘴了,都在她们说教的范围。皇子们读书苦,寅正二刻就得起床,起不来的精奇嬷嬷敢上板子。帝姬呢,虽然不受皮肉苦,读书之外还有女红,稍有不对就挨呲,精神上也是种折磨。
她快步到了廊庑底下,背着手要进殿里,忽然顿住了脚,“怎么还没上窗户?”
什么叫上窗户,夜里玻璃窗外再上一层纸窗户,这是每天的例行。毓德宫里有个干粗使的缺心眼儿丫头,哦了声说:“回主子,肖少监下半晌来过了,晚上八成不来查职了。”
因为她是紫禁城里唯一的公主,哥哥即位后她又成了长公主,司礼监怕宫人懈怠,大概也有掌控她的意思,专程打发了人来管理这里的宫务。
“肖少监不来,我还在呢,就撂下了?”她气哼哼的,“上窗户!”
她一向好脾气,见她这回恼火了,几个宫人吐着舌头,把毓德宫前的这排窗框都按了上去。婉婉顶着一张浓墨重彩的脸看了半天,觉得她们不会偷懒了,这才转身进殿里。
小酉打水来给她洗脸,边洗边道:“皇上这两天圣躬欠安,主子不去瞧瞧吗?上回您扭了脖子,万岁爷还连着两天来探望您呢!”
她叹了口气,“皇上也不知怎么,上年中秋受了寒,病气一直延挨到今天。我原想去瞧的,乾清宫里看得比别处都紧。太后还说那些妃嫔来着,让别成天变着方儿上御前,万岁有成山的机务要忙,没的给他添堵。我知道不是说给我听的,可我自己也得知情识趣儿。”顿了顿又细琢磨,“昨儿听说咳血了,是二哥偷着告诉我的,我和厂臣打听,他东拉西扯的搪塞我,怕是真的。我也想去瞧瞧,要不明儿上慈宁宫请太后的懿旨,要是应准了,我再过乾清宫去。”
小酉嘟囔:“太后也真是的,嫡亲的兄妹,还避这倒灶的嫌!”
也是没法子,大邺的教条就是这样,男女有别,到了一定的年纪,说话都得隔几步,所以帝王家,想亲厚也亲厚不起来。
第二天一早洗漱完了,规规矩矩上慈宁宫请安去。太后是紫禁城里最大的佛,晨昏定省连皇帝皇后都不能免。婉婉去得一向早,基本都是太后一升座就到,这点上太后对她还是很满意的。
关于请安,每天的对话都差不多,婉婉给太后纳福,接了宫女端来的茶向上进献,太后接过去喝了一口才让坐,她就恭恭敬敬问安:“母后昨儿歇得好?”
太后眉心微蹙,“这两天不自在,前半夜倒好,后半夜总不大安稳。”
婉婉向上看,太后穿着鹤纹团花对襟褙子,因为保养得宜,四十多岁的人,脸上几乎没有苍老的痕迹。只不过可能真睡不好,眼下浮起了一层淡淡的青影,较之以往是略显憔悴了。
“依儿臣的见识,八成是气血虚耗,母后要保重自己的身子,着太医院进些益气的方子才好。”她腼腆地把手压在膝头上,“母后睡不好,婉婉很担心,若母后应允,婉婉夜里给母后上夜,母后要什么,婉婉来伺候您。”
太后听着她的话,抿唇笑了笑。这孩子素来乖巧,虽然有些胆小,但心倒是赤诚的。先帝子嗣单薄,一辈子只有两子一女,合德帝姬作为唯一的女儿,小的时候非常受优待。可惜了,天生与爹娘缘浅,如果不是命里带煞,倒是很可怜的。
太后说不必,“你身子也弱,经不得这么折腾。我跟前有她们,你不必担心我。”又破天荒问起公主今早的饮食来,问早上吃了什么,进得怎么样。
公主身边的带班太监垂手呵腰:“回太后娘娘,长公主殿下今早进了半碗江米粥,一个奶饽饽,进得香。”
太后微点头,“胃口还是小了些,底下人要多劝着点儿,主子结实,是你们的福泽。”
陪同前来的人忙跪地领旨,婉婉心里也略安定了,暗忖今天太后心情不错,回头说要去看望皇帝,应当不会阻挠的。
自己心里正计较,隔着南窗户看见皇后领人进来了,她掖裙站起身,悄悄退到了太后座旁。门上传来太监击节,穿着丹凤襖裙的皇后像只硕大的蝴蝶,引领众妃嫔栖在了慈宁宫宝座前的地毯上。
我看到了冷面上司的小尾巴 阅读成神,还没毕业的学霸们傻眼了 通灵的按摩师 重生之母仪天下 阮早萧鹤 未婚妻变心,我直接让她破产 沈鸢季闻舟 家父宋仁宗 红楼之清和县主 枕边人 浪漫过敏[穿书] 夭寿啦!他又瞎又聋,还成了乐神? 仿生白月光会照亮赛博城市吗 犹记惊鸿照影 军门长媳 《追妻火葬场!总裁被虐惨啦 》祁漾常尧 恢复记忆拒做舔狗,美女总裁排队求嫁 离婚后,他竟成了绝世强龙 我的邻居是太监/与宦为邻 官场新贵
番茄继吞噬星空莽荒纪雪鹰领主后的第九本小说。在这个世界,有狐仙河神水怪大妖,也有求长生的修行者。修行者们,开法眼,可看妖魔鬼怪。炼一...
含恨而终,浴火重生,谁能想象如今名扬天下美艳倾城的董清胧本是怨气冲天的恶鬼?她原本携恨欲报,但是一头撞进他的怀里后,只想好好跟他在一起。美色误人,大概就是如此。清胧阿衍,坏人好多呀,人家很怕呢萧衍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干什么!?所以,脸红到耳朵尖却愣是抱着人不撒手的那个不是你?...
舒予穿书了,成了一个被作死女配连累,只出场两次最终流放千里的可怜炮灰。在发现自己无法改变结果后,舒予决定吃吃喝喝躺平了等。谁知道流放还没来,却突然被告知她不是舒家的女儿。她的亲生父母是生活困苦入不敷出连房子都漏着风的农户。而舒家为了隐藏她这个污点决定抹杀了她。舒予来啊,我打不死你们。重回亲生父母身边,舒予眼看着端上桌放在自己面前的一盘咸菜一碗稀饭,以及父母紧张又手足无措的表情,终于叹了一口气。不能躺平了,不然要饿死了。...
一朝穿越,腹黑狡诈的她竟成身中寒毒的病弱千金,未婚夫唯利是图,将她贬为贱妾,她冷冷一笑,勇退婚,甩渣男,嫁世子,亮瞎了满朝文武的眼。不过,世子,说好的只是合作算计人,你怎么假戏真做了?喂喂,别动手动脚的。世子腹黑一笑你手太凉了,我帮你暖暖脚也凉了,我帮你暖暖。慕容雪愤怒你还不如说我全身都凉,都要暖暖。世子点头好主意!慕容雪满头黑线喂喂喂,手,手往哪儿放呢?...
曾经,安然以为华天澜是她的救赎。直到,她抱着对未来的憧憬,陷入了更深的地狱...
风寄灵,一朝穿越成了被毒哑被下药的侍郎府小姐,性如烈火的她,怎肯任人摆布,太监了狗男人,火烧宅院,搅得人仰马翻后,一个不注意,滚落山涧。送上门的美少年,正好用来解药。一夜情浓,风寄灵竟凭空消失了。五年后,为了一株宝药,二人再次相遇。彼时,美少年成了位高权重的王爷,豆芽菜少女成了单亲带娃的女医。王爷,你这长相,丑帅丑帅的,要不要我给你做个微调。某王爷冷笑,撕掉脸上的面具,抱起身旁的小崽子。现在再看看,是本王帅,还是我们的儿子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