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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九寒冬里,穆彥宁却没立刻上楼,而是站在雪地里抬头向上望。
元宵还没彻底过去,每个人家都还亮着灯,暖融融的。
唯有五楼东户那扇窗,漆黑一片。
那里是她和程裕楠曾经的家。
穆彥宁记得八年前那天,程裕楠兴高采烈的回来说要给她一个惊喜,然后捂着她的眼睛一路把她带到了这里。
他放下手的那刻,装扮温馨的小屋就出现在穆彥宁眼前。
那时,程裕楠从身后抱住她笑着说:“彥宁,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虽然这里很小,但你放心,等将来有钱了,我一定会给你买更大的房子。”
穆彥宁清楚的记得他说这些话时,那么情真意切。
可事实上,他一直在骗她!
汹涌的情绪猛烈的袭来,穆彥宁承受不住的深呼吸着。
好不容易缓和了情绪,她抬步要走进楼道,身后的树丛中却响起轻微的一声窸窣。
转头看去,黑暗中有一点猩红时亮时灭。
借着微弱的月光,穆彥宁看清了那道身影。
是程裕楠。
两人面对面望着彼此,却都没有朝对方走去。
他们都很清楚,她和他之间的这几步距离,就是他们身份阶级的鸿沟。
他不会踏过来,她也永远都迈不过去。
既然结局如此,程裕楠为什么还要出现?
在她丢掉那个小兔玩偶,在那场烟火落幕的时候,他们就也跟着结束,不再有交集了。
所以他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
可不知为何,她还是想最后再叫他一声,像从前还在一起时那样——
“阿西,你回来啦。”
程裕楠身子明显一滞。
下一秒,他跨步走来,冰冷的掌心不容拒绝地覆住她的脖颈,而后用力将她拉入怀中,深深吻下!
这个吻不同于从前的任何一个。
没有温柔,没有缠绵。
像末日前最后的狂欢,程裕楠的力道又大又重,像要将她揉碎!
而穆彥宁在短暂的空白后选择了闭眼,沉沦,放任……
直到程裕楠的舌尖尝到了一抹咸涩,他稍稍退开,就发现她已经满脸泪水。
程裕楠似乎想说什么,但穆彥宁却将他拥住。
她看不见对方的脸,只似呓语般的低喃:“程裕楠,我们都往前走,别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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