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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迷局（第1页）

杨沛然承认这是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由日全公司出来他立即找了个电话亭给梁凡打过去，简单地说明下情况。梁凡听了大惊，立即要杨沛然到行健公司来。杨沛然毫不耽误地打车过去，半小时后坐在了梁凡的对面。

“数字产品就其本质而言，实际上一经泄露就永远也追不回来了。”梁凡沉吟说道，愁眉不展，“以前祝时雨曾经和我谈过，在产品上市之后的几个时间段里，有针对性地通过有关部门打击盗版光盘生产线的方式为正版软件销售多争取一点时间，他为此做了一些准备。我说这是不行的，即便有关部门再配合，你也没法同时打掉所有生产线，这里的所有指全国各地上百条生产线。哪怕你有能力关停了其中一半，不，实际上哪怕你关停百分之九十，损失的产能在没被打掉的生产线那里可能一天两天就补齐了，分送到各地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杨沛然不是为了听这些来的，他鼻子不自觉地哼一声，“现在该怎么办？”

梁凡靠在椅子上，手锤敲着头好一会儿，坐正了答道：“你不同意和日全捆绑在一起跟合纵闹翻，这是对的，不论短期还是长期都不能这么做。现在我们要设法在合纵那边要回预付款，让他们两家都和我们捆绑在一起，维持不变。”

“但情况变化了，合纵没理由这么做。”杨沛然苦涩地说。

梁凡拿起计算器，以及一支笔在本子上算了记，记了算，“对两家都提高退货率，理论上我们可以接受他们包销原先数字的一半，这个数字之外的全部都可以退。即便这样我们也可以保本，不亏。”

杨沛然考虑过这个方案，但这既是最终方案，日全或许容易谈，但合纵能否接受他一点儿也没有把握，“我同意，但关键是合纵。”

“既然你同意，我就拿这个条件和合纵谈谈，敦促他们在发售日前把款项放过来，前提是至少还是要接受包销五千份。我相信他们和我们一样对《血狮》产品品质有信心，玩家也不会太绝情。”梁凡不是那么有信心，但神情显然是把这个责任扛起来。

“嗳，我会在《电脑游戏》周刊那边发布消息也好，投放广告也好，时间还来得及，呼吁广大玩家识别正版和伪正版，支持正版。”杨沛然说道，准备起身就要走了。

“这是要做的，不过，还有件事也很重要。”梁凡伸手做出挽留的姿势，语气沉重，“你要弄清楚，谁偷出了版本，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这是一件更难，但也未见得，杨沛然在这几个地方奔走之间想得最多的就是这件事，甚至已经有了结论。他觉得没法和梁凡讨论这件事，只嗯了一声，告辞而去。

有梁凡出面斡旋渠道那边的事，杨沛然稍微心安，打车回到公司，见萧莉娜和好几个人都还在，问了问奖金已经取出来发了。他点头称许，便回自己办公室去，身躯沉重，疲惫地把自己丢进椅子里。

“杨总，到底出什么事儿了？”萧莉娜追进来，关切地问。

杨沛然想敷衍了事，“没……”他喉咙堵住，咳嗽了好几下，心里的心意顿时变了，“公司出了个贼，他把我们的游戏拿出去卖钱了，盗版会和正版一同上市。”他说到这儿停下，想到盗版甚至可能会比正版先出，心里更加的冰凉。

萧莉娜惊讶地啊了一声，张口结舌，说不出话，好一会儿才说道：“那怎么办？”

“正版销售肯定要受很大影响，这就是合纵止付的原因。”杨沛然答非所问。

“我们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吗？”萧莉娜追问，声音并不大。

杨沛然有些诧异地望着萧莉娜，觉得她在强烈地责怪自己，责怪自己如此可笑，居然会犯下这么一个大错，在毫无预料的情况下。他有些恼羞成怒，表面上平静，内心慌乱地找着理由。也许是因为这件事本来需要有一个层级很高的主程来负责，就像方嘉那样，他会小心地加密和保管代码，而这工作交给了段泽晨；以前所有人都觉得被盗版不可避免，能做的努力无非是争取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差，这样给渠道也就交待得过去了，技术性加密措施从来都不是重点，更别说代码本身。但现在出现了一个针对这时间差的贼，恰好逢上这是中国游戏行业有史以来最大的一个渠道合同，这就尖锐极了。

他想了好一会儿，仍然拿不准是该对萧莉娜承认一点儿也没办法，还是骗骗她，敷衍一下，但谁来敷衍下他呢？

“不是一点儿办法没有，但我们要损失好多。”杨沛然说道，感觉每一次呼吸都是疼痛的，带着血腥的味道。

萧莉娜双手抱着，脸色也变得难看，在这一会儿她也转了许多念头，“偷东西的人，不难查出来，对吗？”

杨沛然知道，萧莉娜虽然不懂游戏专业，但好歹跟着自己在几个项目厮混好些年，不懂也懂了，起码的意识是有的，“你觉得是谁？”

“不就是……那两个人中的一个，或者两个都……”萧莉娜含混地说道，朝夕相处，要具体指出那两个人对她而言是为难的。

“你也这么想吗？”杨沛然心中的怒气更加结聚成形，但这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怎么想不重要，要掌握证据，有了证据就把他送进去，没证据只怀疑的话……”萧莉娜神情怆然，不自觉地摇头。

杨沛然知道肯定会有证据，不论偷窃的人是谁，痕迹必然没法完全地清晰，证据肯定藏在某个角落里，但这会是一个花多大代价才能取得的问题，他很怀疑现在有这个可能性；相比起来他自己常常不在公司，而萧莉娜每天都在公司和员工们相处，同时她是个观察入微的人，“如果没有证据，怎么办？”

“他们两个，必居其一，或者两个都。”萧莉娜气息急促，但连连摇头，不相信这个事实。

“你认为会是谁。”杨沛然松了口气，不带着情绪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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