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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宫宴是在海晏河清举办的,林绯羽一众人陪着太皇太后到的时候,除了玄烨,其他人早已齐聚一堂。
林绯羽远远就瞧见贾元春正在协助另外一名嫔妃筹备宫宴,她微微一笑,算是跟贾元春打过招呼了。
太皇太后这回并没有如往常一样让咸福宫格格随侍左右,她一手扶着苏茉儿的胳膊,一手扶着林绯羽,示意她跟在自己身边。
林绯羽心头一沉,下意识就去看参加宫宴的其他人。
只粗粗扫了一眼,林绯羽匆匆收回目光,扶太皇太后的手不由紧了两分,她看着正准备去女眷席落座的贾母,屈膝行礼:“太皇太后,臣女随外祖母去了,晚些时候再来给您跪安。”
太皇太后适时抓住了林绯羽的手腕:“你这孩子,急什么?你外祖母身边难不成还能少了伺候的人?哀家让你待在哀家身边,自有哀家的用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难不成哀家还能吃了你不成?”
太皇太后将话说到这个地步,林绯羽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贾母带着林黛玉去了国公府女眷席位上,她则专心致志的扶着太皇太后去了上首的位置。
好容易扶着太皇太后落座,林绯羽正准备舒口气的时候,太皇太后催促身侧近身服侍的小太监:“去搬张椅子来给林姑娘。”
林绯羽整个人都不好了,这种时候,多少双眼睛盯着,太皇太后越是表现的看重她,她就会成为更多人的眼中钉,是祸非福!
况且,这个位置又岂是等闲人能坐下来的?
太皇太后身边的位置,一向都是太后、皇上和皇后,或者是皇上和太后看重的嫔妃才能坐的,她一个云英未嫁的闺中少女,如何敢猖狂到去坐在那里?
“多谢太皇太后怜惜,臣女能随侍在太皇太后左右就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不敢舔颜占据座椅,还请太皇太后成全。”
太皇太后看了林绯羽一眼,见她低眉垂首,并没有以退为进的意思,略思忖了片刻,便点了点头:“也好,你站在这里能看到更多的事情,远比坐着能学到更多,那哀家便如你所愿。”
林绯羽感激的再度行礼:“多谢太皇太后成全。”
言毕,林绯羽便当真眼观鼻鼻观心,规规矩矩的站在太皇太后身边,打量着在座的人。
林绯羽站在太皇太后身边,看着低眉垂首的,实则目光却胶着在嫔妃席位上,如今的玄烨虽则年轻,但嫔妃席位上已有好几个人了,其余人林绯羽并不认识,但贾元春她是熟悉的。
只见贾元春熟练的周旋在嫔妃之间,与身边的人有说有笑,林绯羽知晓以贾元春八面玲珑滴水不漏的性格,在嫔妃间吃得开是再正常不过的,只是看着这样的贾元春,再看看她身边不远处几个落寞的低阶嫔妃,林绯羽心中不由升腾起几分不自在来。
上回罗嬷嬷跟她说起过,朝中的规矩是但凡大清所有的女子,平民百姓家中的要先参选宫中选宫女,落选了才能自由婚配;若是官宦家中的女儿,则要先参加采选,选上的要么充入后宫,要么被赐婚。
按照罗嬷嬷透露给她的讯息,将来她参加采选被选上的概率格外大。
想到这一茬,林绯羽又想起上回妹妹林黛玉跟她说过的话,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海晏河清的门口。
玄烨从慈宁宫离开后,平息了怒火,又去布库房待了一会儿,谁知刚一踏进海晏河清的门,就看到了站在太皇太后身边的林绯羽,他忙正了正脸上的神色,昂首阔步朝首席的位置走去。
林绯羽看到玄烨一步步走近时,屏气凝神,跟着苏茉儿一起福身行礼问安。
众人在“免礼”声中依言起身,林绯羽收回悄悄打量玄烨的目光,只将自己的目光停留在太皇太后身上。
林绯羽远远的看着坐在宴席上的妹妹和外祖母,心中感慨万千,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是不是能更好的保护林黛玉?
这般想着,林绯羽便一改刚刚藏拙的心思,只将整颗心都扑在侍奉太皇太后的身上。
她想的清楚,既然她要照顾林黛玉,就必须成为她的依靠,成为可以替她遮风挡雨的人,而这个时代,只有站在更高的位置上,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许是姐妹二人心有灵犀,林绯羽刚想明白,林黛玉远远的就朝她投来一抹俏皮的笑。
看着被养的活泼俏丽的林黛玉,林绯羽心中甚是欣慰。
“你瞧瞧这两姐妹好的跟连体婴孩似的,这才分开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呢,隔着宴席都还顾忌着彼此,就连哀家看了都要心生羡慕!”
姐妹两个的小动作一丝不落的被太皇太后看在眼里,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去吧去吧,去找你|妹妹,免得你妹妹一眼不错的盯着哀家,好像哀家会跟她抢姐姐似的!”
太皇太后戏谑的说着,坐的近些的人都听到了她和林绯羽说话时亲昵的语气,那神态和口气,与平时说话时的语气和口气大相径庭,便是个没眼色的,也知道太皇太后极喜欢林绯羽。
林绯羽丝毫不掩饰眉眼间开心的神色,飞快的一福身,笑盈盈道:“多谢太皇太后体恤,臣女恭祝太皇太后端午安康!”
林绯羽离开后,径直奔向林黛玉身边,林黛玉先是一怔,随后便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太好了,头一次宫宴有姐姐在身边,我就放心多了!”
林绯羽笑着在林黛玉身边坐下,软声说道:“有外祖母她们在呢,你怕什么?”
林黛玉往林绯羽身边挪了挪,悄悄附在林绯羽耳畔说道:“自然还是姐姐在我身边我更开心的,这哪能一样呢?”
要说这宫宴,其实也并不完全都是开心的,譬如现在,林绯羽刚一坐下来,就听见身边的夫人在跟贾母打听:“老夫人好福气,今日这宴席,是贤德妃娘娘协助的呢,只是怎么没瞧见二太太?”
贾母脸上神色丝毫未见不快,反倒是满脸笑容:“她前两日贪凉,身子有些不舒坦,故而今日不曾进宫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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