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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污花下（第1页）

”我不是你的……表亲。“克蠕利思考着，一边尽量回绝这个让他不适的称呼。”我是奉生机大师许德的学徒，你应该称呼我为，锯齿阳。“

据他所知，自己的老师有尊主的信物，那他肯定见过这个女孩。克蠕利选择不告诉她那个充满讽刺意味的名字。

”啊，我认识他。“女孩的声音微微上扬了一些，带上了几乎难以察觉的，类似开心的情绪。”那个好人。”

好人，克蠕利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孩总是能说出让他发笑的发言。不过至少他知道这个女孩是怎么活着的了，生机大师当然可以做到，他甚至能让死人复活。

在这个牧师早已尽数消失的年代。

“那么，锯齿阳。”女孩好奇地看着他，咀嚼着他的名字，很少听到有人没有任何讽刺意味或崇敬意味地吞吐他的名字。不得不承认，他还挺享受女孩说他的名字，至少她的声音比深坑里的同胞和那些巨魔与地精奴隶舒服多了。”我是芙劳。“

芙劳。

克蠕利扯动了一下口吻的末端，他在老师的花园里见过这种植物。少见的腐生花，它们很美丽，白色的，蕴含着微弱的脆弱的荧光——只要忽略掉它们其实是一种寄生在尸体上的真菌衍生物，老师总是用淘汰的废品和他伴兽的猎物残骸栽培它们。

肯定是老师给她的名字，他想着。

”怎么样，你也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女孩，芙劳对着他眨了眨眼，她人类那侧的眼睛还做出了挤眉弄眼的神色，但那一般的龙眼只是冷漠地转动，流露出金红的光泽。”这是父亲给我的，不过你老师把这个名字的花带给我看，很漂亮吧。“

克蠕利敷衍地点点头，决定还是不要告诉这个天真的小怪物那花美丽后的真相，很明显，他的老师也没有。

”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芙劳继续问到，她的眼里好像一直浮动着明亮的光斑。

”日蚀，“他心不在焉地回答，研究着女孩的身体构造，这对他很有用，毕竟，他也同样是个残次品。只不过可能好上那么一丝丝。

”那你看过太阳吗？“芙劳突然问道。

克蠕利沉默了，他微微抬起头，看向投射下幽魅灯光的天花板，越过那层层钢筋与植物纠缠的结构，那里依然是厚达几公里的岩层与无数洞窟。

”没有。“

他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恼怒和不甘的呜咽喉音，形成了骇人的嘶嘶咆哮。

“哦……”芙劳的声音低了下去。“没关系，我也没看过。“

你当然没看过，小杂种，你就是个实验体，一个培养皿，放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发酵，等待着哪天被收采。

跟我一样。

克蠕利又感到了鲜血的气息，从他紧紧闭合的口腔渗出，让他的瞳孔重新放松回一道杏仁状的竖线。

”也许你有一天会看到，我也是。“他轻声说道，没有那种敷衍的态度，因为这话也是说给他自己的。

”不会的。“芙劳露出的笑意沾染上了苦涩，这让克蠕利有些意外，这个女孩不像他想的那么呆和天真。”是我不会，锯齿阳。“

她似乎试着从赘生物上抬起身子，但很快血和粘液就挤压出来，让她沮丧地坐了回去。”你瞧，它们不让我走。“

一时间，他们被沉默所笼罩，

“我得走了。“克蠕利不再伪装什么身份，他发现芙劳也许早就看穿了，她比他一开始预料的聪明，敏锐，像一头龙。他从蹲坐的姿势站起，舒展了一下身躯。“不然老师会来找我。”

”你会再来吗？“芙劳把头枕在一侧的鳞肉上，好像那不是她的肢体延申，只是一种奇怪的枕头。

“也许。”

“那帮我带个苹果。”

克蠕利惊讶地回过头，看到芙劳翘起了嘴角，她的嘴唇缺少血色，所以那只是一道浅浅的弧度。

”那是我吃过的最好的东西。"

“也许。”克蠕利还是这么说道，在关上门时飞快回望一眼，方才穿过的那扇门上写着大大的警告标示。

生物污染。危险。务必极度戒备。

“谢谢。”

那声音被他抛在犄角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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