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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透纱布,再染到衣服上,说明已经出了不少血。怎么会这么严重?顾迎清上一秒还在想这人又想如何,下一秒就慌得后退一步。“怎么又出血了?不是才重新上了药么?”顾迎清自觉办不到,“你还是去医院吧?”程越生用一种“真出息”的眼神瞧她,浑不在意道:“重新包扎一下就能解决的事,何必大费周章?”他不等她应允,往楼下交代了一声,让刘姨督促程之兖去洗澡,随即抬脚往他卧室走。顾迎清踌躇了一瞬,趿着拖鞋跟在他后面进去。他随口交代:“关下门,反锁,免得程之兖突然开门进来,被伤口吓到。”顾迎清听他说锁门,人愣了下,又被他的理由说服。心里也打鼓,那伤到底是什么程度的?顾迎清关了门,但没照他说的锁门。单身男人的房间,干净简洁,顾迎清却感受到一股莫名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极有冲击力地迎接她这个外来者。灰色调的装潢风格,配上套房式户型,不像卧室更像酒店,跟程之兖卧室的温馨风格截然不同。顾迎清控制视线流转的弧度,打量这房间,在触及卧室深处的床尾时,快速收回视线。顾迎清没怎么进过男人的卧室。赵缙是唯一一个。不过那时候赵缙还算不上是个“男人”,二十来岁,顶多是个少年。她记得那会儿赵缙那个跟她一样大小的卧室墙上,贴着莫妮卡·贝鲁奇的性感海报。后来上了高中,金玉吟看过脖子以下文学了,重提这件事,说赵缙肯定在深夜对着美女的海报XXX。那之后顾迎清一度将莫妮卡·贝鲁奇奉为女神,甚至买了她在电影里穿的同款小黑裙,却一次也没穿过。程越生已经在起居室的一张高背椅上坐下,前面的茶几上放着还放着医药箱,应该刚才医生给他输液上药的时候使用过。他正单手解衬衫的扣子,顾迎清眼睛不知往哪儿放。转念又觉得没必要,都看过不止一次,况且等下要处理伤口也避不过,干脆直勾勾大喇喇地盯着看。目光随他手指的轨迹走。程越生脱下衬衫,露出健壮的上身,目光朝向她:“过来。”顾迎清走过去,拖鞋踩在地毯上没有声。“我要怎么做?”她有点无措,手半抬起来,看看他的手臂,又看看医药箱,蠢蠢欲试,但又无从下手。程越生一步步指导:“先拆掉纱布,再用止血棉球擦干净出血,再用新的纱布包扎。”他说话间,已经自己动手开始拆纱布。顾迎清见他自己用左手拆得不顺,说:“我来吧。”她从医药箱里拆了片医用口罩戴上,走到他右侧,微微弯腰,倾身去解纱布,一圈又一圈,顾迎清看着纱布上面积越来越大的血迹,呼吸都跟着放缓了速率。直到最后骇人的伤口创面展现在她面前,她几乎已经忘记呼吸,脸色惨白。她隔得近,能看见针线穿入皮肉,伤口突兀狰狞,从手臂正中,蜿蜒到侧臂深处。伤口有轻微的红肿,视觉上像一块完好的肌肉一分为二,中间裂开了一道深谷鸿沟。画面过于冲击,顾迎清脑子都麻了。缝合十几针,深及肌肉组织,难怪要吊水。也许是昨天他若无其事的样子,给她一种这伤不痛不痒的错觉。再想他昨晚问她的那三个问题,并非吓唬她。这刀要是真砍在她手上,的确有废掉的可能。程越生看着她睫毛颤抖,害怕得忘记动作,低声提醒:“棉球。”顾迎清醒过来,眨眨干涩的眼,用镊子夹着止血棉球,一点点,轻轻地擦拭伤口周围的血迹,但刚擦干,有个地方又慢慢地往外渗出一滴血来。“用棉球压一会儿。”程越生倒是不慌,只是痛感让他拧起眉。顾迎清换了个新的棉球,按压在出血处。她弯着腰不舒服,索性半蹲下来。程越生靠在椅子里,双腿自然敞开,伤口处凉飕飕的,有刺痛,加上顾迎清的几缕发尾扫在他小臂上,更添一重折磨。室内无声,男人闭目养神,女人半蹲在她身侧,时不时瞧一眼伤。顾迎清觉得时间真是漫长,注意力也逐渐从他的伤口到了别的地方。她的手抬得累,无意间往下垂,手肘便搭在了他小臂上。她意识到的时候立马拿开,眼睛也看向电视墙,但是直觉告诉她,头顶有双眼在注视她。小几分钟后,顾迎清拿开棉球,盯着伤口好一会儿,不见有血出来,才重新给他手臂重新缠上绷带。做完这一切,她刚取下口罩,程越生又说:“再帮我取件衬衫。”顾迎清觉得不合适要回绝,余光瞥见垃圾桶内刚拆下的带血的纱布,顿时又浮起一个念头:就这一次。她起身去了起居室对面的衣帽间,离他卧室很近。这人的衣帽间都装修得像商场展柜,衬衫、外套和裤装,不同样式颜色的单品分门别类,中间独立的玻璃柜专门用来放着手表和领带。顾迎清仍是取了件白衬衫,虽然容易染上血迹,但至少能第一时间发现。顾迎清递给他,程越生没接,站了起来,转身,将后背对着她。“再帮个忙。”他骨架大,背自然宽,加上练得不错,肌肉线条结实流畅。顾迎清不受控制地想起这人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力量,以及背肌用力时在她手心收缩鼓胀的手感。久久没有动静,他问:“怎么了?”嗓音是低的,也是沉的。跟动怒时不一样的沉。顾迎清劝自己不要多想,就像他所说,尝过肉的滋味,就会回想其中美味。况且她是个正常女人,有生理欲望再正常不过。她快速将右边袖子给他套上,又牵着左边衣襟,让他左手穿过左袖。当他穿好,她刚要松手时,被男人遒劲的掌握住手腕,一把将她从他身后带到身前。没等她站稳的时候,程越生便已经将手换了位置,松开她的手,转而握住了她的腰,顺势再将她往自己身上带,让她紧贴在自己身前。顾迎清反应过来,仰着气红的脸,瞪着他:“你是真的能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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