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进了专案组的办公室。卫峥嵘骂骂咧咧地倒了杯水,一气儿喝完了。霍大队早就到了,就等着他们,忙走进来问怎么样?卫峥嵘说,没回老家!老杜感叹道,也就不到一百公里,姚乐两年没回去了,也不给爹妈打个电话,唉!朱刑警也骂道,一个农民的儿子,搞什么摇滚?脑子摇滚坏了!
陆行知背着包拿着姚乐的小海报正要出门,看见他们回来了,便过来跟卫峥嵘请示,他要去火车站问问。卫峥嵘不耐烦地说,现在问,黄花菜早凉了!陆行知说,火车站有个老民警,神眼老刘,您认识吗?他在火车站专门盯逃犯,一年抓了三百多个。他要见过姚乐,肯定有印象。老杜点头说,老刘是个神人。白跑一夜,卫峥嵘把陆行知当出气筒了,喝道,见过有屁用,逃已经逃了!能查出上了哪趟火车吗?要我说,政府就应该规定,买火车票必须用身份证!陆行知进退维谷,小声问,那……我去还是……?
卫峥嵘正要瞪眼睛,突然听到背后有孩子叫爸爸,卫峥嵘转过身,看见了壮壮,小孩虎头虎脑背着小书包。当爹的顿时换了一张脸,眉开眼笑,问儿子怎么来了。壮壮说,爸,我想你了。放学了,我在路上碰见一个警察叔叔,说我爸叫卫峥嵘,他就把我送来了。朱刑警欣喜地揉着壮壮的头顶,这路数,是警察的儿子!卫峥嵘吃了一惊,赶紧拿起电话给胡海霞报个平安,胡海霞那急性子,别一会儿找不着了再去报警。趁卫峥嵘打电话,霍大队悄悄拍拍陆行知说,你先去吧,老卫是气话,汽车站火车站本来就是必须要排查的。陆行知走了,老霍兜里摸出块糖,笑眯眯地招呼壮壮吃糖。但壮壮看看糖,摇了摇头。
陆行知去了火车站,在警务室里找到了神眼老刘。老刘五十来岁,眼上架着老花镜,虽说近视散光,但是抓小偷逃犯一认一个准儿。陆行知把姚乐的自制小海报给了老刘,恭敬地在一旁站着,期待老刘的捷报。老刘看了半天,说,没印象,是哪天来着?陆行知说,嫌犯在18号晚上到19号凌晨作案,估计是19号外逃的。老刘说,噢,19号我不当班。陆行知有些失望。老刘问旁边一个年轻一点的民警,19号你值班吧,见过这人吗?民警看看海报,说,见过,不过不是19号。陆行知一惊,赶紧问,哪天?民警说,昨天,我还查了他身份证呢。陆行知有点儿紧张,昨天?知道他上了哪趟火车吗?民警说,他没上火车,是刚下车。陆行知很纳闷,刚下车?民警说,对呀,我在出站口拦的,看他那个脏了吧唧的样,我以为是盲流呢。陆行知听后有点儿蒙。
卫峥嵘带儿子去下馆子,本来想去吃红烧肉,但壮壮非要吃肯德基。1997年南都市刚开了第一家肯德基,里里外外熙熙攘攘,还有找不着座位的人拿着鸡腿堡,大马金刀蹲在门口吃。卫峥嵘看着洋快餐皱起了眉,感觉这个戴眼镜的白胡子老头看着也不像个厨师,倒像个美国老军医。卫峥嵘说,吃这东西干什么?哪有红烧肉解馋。壮壮说,我要吃!同学都吃过。卫峥嵘看看儿子,心软了。他很少有机会带儿子上街,胡海霞俭省,也不会带他吃这个。
父子俩进店,排了队,点了两个鸡腿堡、一包薯条和一杯可乐,找了一张靠窗的小桌坐下吃。壮壮大口咬着汉堡,蛋黄酱蹭了一脸。卫峥嵘看着他吃,自己却没动。离婚这几个月,儿子更壮实了点儿,胡海霞虽忙,但把孩子养得不错,像只小老虎。他和胡海霞离婚是因为老吵架。胡海霞对卫峥嵘没日没夜的工作时间越来越忍受不了,这跟她期待的好日子差距太大。而两人又都是暴脾气,短捻炮仗,一个火星就瞬间爆炸。不过卫峥嵘有个原则,再生气也不对女人动手,气急了他就跑到院子里劈砖,砖头劈完了,就回队里打沙袋。但沙袋是公家的,老被他打漏让霍大队心疼得不行。最后沙袋也不让他打了,只好离婚。
壮壮看他爸不动嘴,问他怎么不吃。卫峥嵘说,爸爸吃不惯,吃了肚子疼,两个都是你的。壮壮看着多出来的那个汉堡,转了转眼珠子。卫峥嵘打个哈欠,搓了把脸,望向窗外。突然,他浑身一紧,定了定神,又睁大眼睛细看过去。马路对面,一个邋里邋遢的长发青年正背着一个破包,披头散发的忧郁独行者正是姚乐。姚乐经过几辆停在路边的自行车时站住了,仔细一看,似乎有辆破车没上锁。姚乐左顾右盼,像是要偷车。卫峥嵘感到刻不容缓,他叮嘱儿子在这儿别动,哪儿也别去,自己去去就来。说完起身,大踏步冲出肯德基。
姚乐悄悄推了那辆没上锁的破车,正要撇腿跨上去,卫峥嵘从路对面大步赶来,隔老远就叫,姚乐(lè)!姚乐动作一停,后脖子拧了拧,也不回头,跨上车就走。卫峥嵘一愣,又叫,姚乐(yuè)!这个名字让姚乐回头看了一眼,瞥见了声音的来源后又把头扭了回去。卫峥嵘喝道,你停下,警察!姚乐不但没停下,反而蹬着破车扬长而去。卫峥嵘很生气,目测了一下姚乐的速度,伸手拦住一个骑自行车的男人说,同志,我是警察,借你车用用。男人扫了他一眼,马上拒绝,开什么玩笑,不借,我刚买的!他的车是辆山地车,弯把窄轮,气质不凡,是个追车利器。卫峥嵘急得瞪眼,说我用完还你!男人说,我又不认识你!说完脚下一蹬,“嗖”地射了出去。旁边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停下了车,说,警察叔叔,骑我的吧。
于是姚乐蹬破车在前飞蹿,卫峥嵘骑坤车在后面猛追。两人穿过大街,拐进小巷。1997年的小巷里什么杂物都有,路边堆着煤球、砖块、纸箱、平板车。路边下棋打牌的闲人也不少,对追车造成了很大障碍。卫峥嵘追得满头大汗,骂骂咧咧。路边几个青年男女正坐在摩托上聊闲天,看姚乐和卫峥嵘一前一后骑过,纷纷吹口哨起哄。卫峥嵘骑过去,看了他们一眼,又骑回来了。一个小青年幸灾乐祸地说,追谁呢,给你戴绿帽子了?卫峥嵘一巴掌把他手里的头盔扇掉了。
姚乐正在奋力蹬车,突然觉得不对,身后的轰鸣声越来越近。他回过头,看见卫峥嵘骑着辆花花绿绿的摩托迅速逼近。姚乐大骂一声后,使出吃奶的劲儿猛蹬,却突然看见前面地上有一个洞,井盖没了。
卫峥嵘扭着姚乐回到刑警队,举座皆惊,卫峥嵘带儿子出去吃个饭,没想到却带着个嫌犯回来了。朱刑警和老杜凑过来,看见姚乐脑袋上多了个口子,脸上青了一块,衣服也是破的。老杜悄悄问卫峥嵘,你揍的?卫峥嵘说,他自己摔的。老杜又问,摔这么脏?卫峥嵘说,他本来就脏,一个月没洗澡了吧。朱刑警也凑上来说,可以呀老卫,哪儿逮着的?卫峥嵘说,刚刚带我儿子啃那个德州鸡……没说完,他突然一怔,脸色大变,儿子还在肯德基呢。卫峥嵘转身就跑,差点跟匆匆进门的陆行知撞上。陆行知一把没拦住,冲他背影喊了一声,哎,姚乐回南都了!卫峥嵘没理他,飞奔而去。朱刑警和老杜也从屋里跑了出来,朱刑警反手一指说,看住他!陆行知纳闷地回过头,看见了姚乐。
回到肯德基却没找到壮壮。卫峥嵘脸都白了,忙向餐厅工作人员询问,但工作人员忙得要死,谁也没注意过一个小孩儿。卫峥嵘和朱刑警及老杜沿街寻找,向路人询问,却一无所获。卫峥嵘急得天灵盖冒烟,骂道,说了别动,跑哪儿去了?兔崽子,找着了非揍他不可!朱刑警说,跟霍队说一声,发全市通告吧!这时卫峥嵘的呼机突然响了,他拿起看了一眼,一屁股坐在地上。
卫峥嵘回到队里,刚进办公室,就看见壮壮正坐在霍大队膝盖上玩闹。卫峥嵘虎着脸走过去,霍大队看他脸色,一指旁边一位面色和善的交警,说,这位同志把壮壮送回来的,你还不感谢人家。交警笑呵呵地跟他握手,说,你儿子挺厉害,迷路了知道找警察,知道他妈电话,还知道他爸是哪个分局的。
卫峥嵘正要说话,胡海霞风风火火闯进来了,一把抱住壮壮,上上下下地看。卫峥嵘说,没事儿,好好的。胡海霞斥道,你闭嘴!卫峥嵘自知理亏,悻悻地低头。胡海霞说,怎么丢的?你说!交警大概经常调解交通事故民事纠纷,出于习惯想息事宁人,插到两人中间,跟胡海霞赔着笑说,大姐,这孩子教育得好……胡海霞立刻把他将回去了,喝道,你也闭嘴!你们警察都是一路货!胡海霞牵起壮壮的手,正要离去,壮壮突然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纸包着的汉堡,递给胡海霞,说,妈妈,别骂爸爸了,这是爸爸给你买的。胡海霞一愣。卫峥嵘也愣住了,没想到儿子有这个心。离婚的时候,小孩儿没哭没闹,他以为儿子憨,还不明白事儿,没想到他都懂。想到这儿,卫峥嵘心里就酸酸的了。
送走了母子俩,卫峥嵘一肚子火没处发,想起关在审讯室的姚乐,这出事故完全因他而起。陆行知在审讯室门口站着,就看见卫峥嵘黑着脸攥着拳大步走来,张口就问,姚乐呢?陆行知觉得他脸上有杀气似的,犹犹豫豫地说,里头呢。卫峥嵘就要推门进去收拾他,朱刑警和老杜仿佛早见惯了这场面,哥俩儿一边一个,把卫峥嵘别住了。老杜拍着卫峥嵘的后背,好像要帮他顺气,说,让我们哥俩儿先审,你先喝杯茶,歇会儿。朱刑警回头叫陆行知,你来,学着点儿。
老杜和朱刑警带着陆行知进了审讯室,卫峥嵘则在外面把姚乐背包里的东西倒在桌子上,仔细翻找。里边除了一些衣物,还有卷边的笔记本、几支长长短短的铅笔和卷起的吉他弦。卫峥嵘拿起一根铅笔细看,是墨绿色花纹的HB铅笔。他又翻开笔记本,里面写的都是歌词,有铅笔写的,也有圆珠笔写的,改得一片狼藉。
4
陆行知没想到,在王楠楠一案的调查中,这么快就看到了十三年前这位老熟人。确切地说,不是同一个名字。
被用作专案组办公室的会议室墙上贴了白板,用来粘贴资料。资料被分了两个区,一边是1997—1998年的旧案,一边是2010年的新案。赵正明指着2010年的被害人王楠楠的资料向陆行知汇报,说,王楠楠,就是Cindy,今年六月签了一个演出公司,追梦传媒。这家公司主要经营范围是舞台演出,在市里还挺有名的。4月初他们接了金钟古城——今年不是翻修了刚开业嘛,一个演出项目,王楠楠是主演之一。29号本来还是彩排期间,王楠楠突然离开了古城,回市里来了。陆行知问,什么原因?赵正明说,还有待调查。陆行知又问,演出公司负责人是谁?赵正明看看手里的资料,说,姚……他下个字不认得,有点儿尴尬,问陆行知,这个字怎么念?赵正明把资料给陆行知看,陆行知斜他一眼,正要习惯性敲打,然而当他目光扫到那个字却悚然一惊,把后面的话咽回去了。
陆行知出门前,先给卫峥嵘去了个电话。卫峥嵘正开着出租车,拉着个男乘客。手机突然响起,他扫了一眼,见来电的是陆行知。卫峥嵘知道,没要紧事儿陆行知不会这个时候来电话。他手在方向盘上摩挲着,想接又犹豫,他是模范司机,从不一边开车一边接打电话,可乘客要去的目的地还远,一时半会儿到不了。卫峥嵘从后视镜看了乘客一眼,把车停在路边,回身跟他商量,能不能等自己几分钟,让自己接个电话,可能有急事。男乘客看着手机,头也不抬地说,不行,我赶时间。手机再次响起,还是陆行知。卫峥嵘说,要不这样,您下来再打辆车?这儿有的是车。拉您的这一段儿,我白送。男乘客看看计价表,已经30多块,算是占到大便宜了。乘客下了车,仍做出一脸不满的样子,把票要走了。卫峥嵘接起电话,待陆行知把情况跟他说完后,卫峥嵘也不矜持了,一口答应和陆行知同去调查。
赵正明把车开到陆行知身边时,陆行知正好挂了电话,转身对他说,小明,你下来吧,我自己去。赵正明问怎么了?陆行知说,别问,办案需要。卫峥嵘跟他说了,同去可以,但要保密。陆行知开上车,出了分局,一路开到环城高架桥下面一个公用停车场,卫峥嵘已经在那儿等着他了。陆行知把车停在卫峥嵘的出租车旁,卫峥嵘上了他的车,坐在副驾驶。两人对视一笑,十二年后,老战友再次联手了。
卫峥嵘先开门见山地说,别给我下返聘书,家里没地方搁。陆行知说行。卫峥嵘又说,还有,我熬不了夜,晚上得按时回家。陆行知也答应了下来。陆行知把资料递给卫峥嵘。卫峥嵘打开一看就说,是他?怎么改名了?陆行知说,那得问他。
陆行知开车驶出停车场,沿着匝道上了高架桥,经城外开去。卫峥嵘说,行知啊,你现在挺会吊人胃口。陆行知笑了,说,没有。陆行知开着车,两人都沉默了一会,似乎都抻着。而后卫峥嵘望着前方,语气郑重地说了几句掏心窝子话。他说,都是警察,都明白悬案在心里有多沉。从那天晚上你第一次找来,我就没睡过一个整觉。陆行知说,对不住,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再打扰你,只是被脚带着我就去了。卫峥嵘说,换成是我,也会找你。陆行知点点头,明白不用再说什么了。他们之间不管隔了多少年,对方心里想什么,都明镜似的。卫峥嵘又说,行知,谢谢。
城中心向北二十公里,是青云山旅游区。山脚有座金钟寺,寺里有个金钟,传说这里镇着某条惯于兴风作浪的龙。去年在市政府支持下,有大地产商围着金钟寺建了一座金钟古城,按乌镇、丽江的模式开发,要把这儿打造成一方历史人文旅游区。陆行知和卫峥嵘去的就是这儿。
把车在城楼外的大停车场放好,两人徒步进城,路上碰见几个穿着古装的当地人,坐在路边抽过滤嘴香烟,手机放着音乐,大概是古城的工作人员。陆行知向他们打听了演出剧团的位置,一路找过去,终于找到古城中大戏院的剧团。
剧团所在地是一个单独的院子,青砖围墙,围了两个篮球场大小的空地。院子深处有一个戏台,雕梁画栋,像故宫里皇帝看戏的那一座。台上几个演员正在排戏,穿了戏服化了戏妆,看不出是什么戏,但从一个演员戴着龙犄角判断,大概是在演绎金钟镇恶龙的历史传奇。
台下都是座椅,最前排坐了几个人,正中一个手拿话筒发号指令的大概是导演。陆行知和卫峥嵘没有上前,先站在后面。音乐忽起,居然是现代的曲调,一个状元打扮的男演员一开口,唱的居然是周杰伦的歌。只是歌词换了。卫峥嵘忽然认出来了,唱歌的正是当年东柏林酒吧那个驻唱歌手王旭。女演员们跟着歌声起舞,动作也颇现代。卫峥嵘说,这也叫戏?陆行知说,时代不同,戏也各异嘛。
台下拿话筒的导演喊了停,对着台上说,王老师,唱得棒极了!就是能不能加重一点喜庆感?毕竟我们这个作品的基调不是忧伤,是庆祝,是欢乐嘛!一个工作人员适时凑到导演耳边说了句话,导演回头向陆行知他们看过来。这人就是姚乐,不过他原来的长发变短了,脸白了,也发福了,干净、体面了。
姚乐在戏院旁边一个雅间里接待了两位来访的警察,他对陆行知还算客气,对卫峥嵘则正眼也不看。不像是无礼,更像是不敢。雅间里姚乐和陆行知、卫峥嵘分坐在茶桌两边,姚乐的助理倒了茶便出去了。
陆行知手里拿着姚乐的名片,笑笑,问,怎么改名了?姚乐说,见笑了。大师给算了,我命里缺金,所以加了个金字边,现在就叫姚铄。卫峥嵘说,改得不赖,不然姚乐(le)姚乐(yue)老叫不清楚。姚铄尴尬一笑,好像对卫峥嵘还有些发怵。
陆行知突然发问,姚铄,29号王楠楠为什么突然回市里去了?姚铄有点儿猝不及防,磕磕绊绊地说,她……闹脾气。陆行知不给他反应时间,接着问,跟谁?姚铄清清嗓子,正琢磨措辞,陆行知又说,跟你吧?姚铄张了张嘴,没敢否认。陆行知说,她是你女朋友?这回姚铄马上否认,不是!陆行知说,那跟你什么关系?姚铄别别扭扭地说,就是……有几次男女关系。陆行知不置可否地笑笑,接着问,29号你们吵架了吧,为什么?姚铄有些尴尬,说,她大概误会了我们的关系。要是每个女的这么之后都要跟我结婚,我结婚证得装一抽屉了。陆行知不等他话音落下就又问,29号晚上你在哪儿?姚铄说,就在这儿,我们排练到半夜一点,所有人都能证明。
姚铄突然发现卫峥嵘目光平静地望着他,却好似有一股力压了过来,又尬笑一声,说,当年就抓错了,这次还这么审我?陆行知说,当年的柳梦,这次的王楠楠,都是你身边的人,你不奇怪吗?姚铄说,我奇怪啊,我也想问问为什么。
卫峥嵘插嘴说,王楠楠就算不是你女朋友,也是你的员工吧,她不见了,你也不找,她出事了,你也不痛心?卫峥嵘语气中有种感叹世态炎凉的意思,姚铄的表情突然冷了,慢慢说,你怎么知道我不痛心?痛心必须在警察面前表现出来吗?卫峥嵘盯着姚铄,姚铄目光也不退缩,跟他对视着。而后卫峥嵘突然退兵了,态度变得谦和,郑重道歉说,当年……对不住了。姚铄愣了一愣,有些意外,一时不知怎么接话。
陆行知思索片刻,问姚铄,最近有没有注意到什么人跟踪你和王楠楠?或者有没有哪个你13年前认识的人突然出现?姚铄不明白陆行知的意思。陆行知解释说,柳梦和王楠楠都跟你有关系,这一系列案件很有可能是有计划的预谋。姚铄问,是跟我有仇吗?陆行知说,犯人不一定是冲你,更可能是冲我们,只是拿你开刀,想再现当年的情形,挑衅我们警察。
姚铄沉默着,端茶喝了一口,说,没有,我没发现什么人。要是没别的……话语间有些逐客的意思。陆行知不等他说完,打了个岔,问道,对了,你怎么不搞摇滚了?姚铄笑笑,说,早不搞了,摇滚需要愤怒,21世纪歌舞升平,谁还愤怒呢,所以“姚乐”变成“姚铄”了。陆行知说,其实你以前写的歌挺好,比如那个写给柳梦的《追梦者》。姚铄一呆,说,你还记得?我都忘了……陆行知看着墙上的宣传海报——上面有公司的名称“追梦传媒”,说,姚乐虽然变成了姚铄,但我相信有些东西没变。陆行知在姚铄名片后面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说,你要想起什么,请跟我联系。
他们起身告辞时,姚铄语气幽幽地对陆行知说,你也变了,变得更像警察了。他又对卫峥嵘说,谢谢你的道歉。
陆行知和卫峥嵘离开了金钟古城。上了车,卫峥嵘说,姚铄虽然没有作案时间,但你说会不会是他找人做的?为了除掉王楠楠这个麻烦?陆行知思考着,提到一个疑点,那柳梦的头发呢?是他珍藏了13年的纪念?两人相互看看,又同时摇了摇头。
车驶离了停车场,离开了古城。姚铄提着吉他走上了城墙,对着夕阳轻轻弹唱。脱了水袖长裙的姑娘,铅华换了轻浮的妆,台上跳着喧嚣的舞蹈,我却知道你的忧伤……
5
姚铄对陆行知和卫峥嵘的不同态度,是有原因的。
绝色厂花 直播之天才相师 超绝医圣 丹帝重生:九天至尊路 君王殿 我一不小心把东方神全唤醒了 傲世狼王 倦寻芳 药王归来 我的美艳未婚妻 亮剑:开局被抢手雷,团长要请我喝地瓜烧! 黄河诡事:我是黄河捞尸人 穿书七零:病娇小狼狗掐腰宠翻女配 寒门逍遥侯 兵王回归,无尽生化危机 网游:掠夺天下 地狱归来,出世即无敌! 一不小心通关了逃生游戏 扶明录 家徒四壁:无所谓,我会出手!
特种兵穿越成为皇帝,却不想奸臣谋朝篡位,异族虎视眈眈。赵构只好举起屠刀,杀奸臣诛朋党灭敌国讨扶桑。匹夫之怒血溅三尺,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襄山神女(古言1v1)简介emspemsp羲和,生来就是神仙的襄山神女,爹不管妈不爱,山水间自由成长,一仗之后被封印,留了一缕神识体验人世繁华emspemsp者华,蓬莱仙子最爱的徒弟,有才学有慧根,就是不想身体力行的帮师傅涨修为...
含恨而终,浴火重生,谁能想象如今名扬天下美艳倾城的董清胧本是怨气冲天的恶鬼?她原本携恨欲报,但是一头撞进他的怀里后,只想好好跟他在一起。美色误人,大概就是如此。清胧阿衍,坏人好多呀,人家很怕呢萧衍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干什么!?所以,脸红到耳朵尖却愣是抱着人不撒手的那个不是你?...
前世的陈瑶为自己的恩人付出一切,却死在天雷之下。死后她才知道自己原该是反派,但却被天命女主一直押禁在她身边为她卖命。一朝睁眼,她携怨念而来,彻底释放自己的嗜血天性。你机缘逆天,那我夺了又怎样。你想杀我以明正义,那你就先死一步。她,心狠手辣,随心所欲,做事不择手段,只为将那个什么女主踩到脚下。只是,突然有一天她发现自己一时心善随手捡来的狗崽子似乎对她生了不该生的想法啊。陈瑶匕首抵着狗崽子的脖子,漫不经心说道滚出去。狗崽子任由脖子流血,声音软糯却不肯后退半步你说过去哪都带着我的。啧,这样的仆。杀了?...
为自己的新书广告一下,为一部都市类型小说。有如下几种方式能找到,在本浏览页把尾数替换为85220。或点击作者博客,可以找到。或在搜索栏中搜索。或在首页白金作者推荐栏中,可以找到。手头上有闲票的哥们,不要吝啬,帮忙投上票,不胜感激。...
平静的邺城下掩藏着巨大的阴谋,旧日支配者的信徒们潜藏在这座千年都市下,策划着邪神的回归。业余侦探高觉,由于SAN值太低的缘故,屡次被卷入阴谋中,看他和他的伙伴们经历的一个又一个怪奇事件,他们是否能够阻止邪神的阴谋,保护自己和这座现代都市,敬请期待邺城怪奇事件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