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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无罪释放(第1页)

“你是何人,与牛翠又是什么关系?”

说起牛翠,她下意识的露出了一个笑。

“小的是牛家村人士,与翠儿从小一起长大。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可是如今她……”

牛文肉眼可见的萎靡了下去。

“据本官所知,牛翠生前并未婚嫁,你如何说她是你的妻子?”

牛文下意识的给他磕了个头,想请他做主。

“当着大人的面,小人不敢撒谎。落水当晚,翠儿说她被爹娘下了药,要把她卖给城中的杨富户当小妾,那人的年龄足以当她爷爷了,听说还经常虐待妻妾,她求我救她。小人自小便喜欢翠儿,看着心上人露出那种样子,一时没忍住,就与翠儿圆了房,我答应过一定会去娶她。谁知道还未上门,就等到了她已经死了的消息。还请大人为翠儿做主,还她一个清白。”

“哦?你既说牛翠是失身于你,又何来的清白可言?你要本官还什么给她?”

“这……翠儿不是他们说的那种嫌贫爱富的人。我知道她心里有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要去指证是张公子要了她。一定是他们逼的,他们一直这样!”说着,牛文就向着王氏三人冲过去,被薛演用惊堂木镇住。

“公堂之上不容你等放肆!本官问你,牛翠那时可是处子之身?”

一抹红晕涌上了牛文的脸颊,他微微点了点头,小声应是。

原本,这样的表情在一个大男人身上出现异常的违和,可柳钰却从中看到了一颗充满爱意的心。

此时,因着牛文的一番话,公堂外已经议论纷纷。有骂牛翠不知羞耻该浸猪笼的,有骂王氏夫妻不做人的。当然,也有一部分人对他的话持怀疑态度。

这个时候,沈辉适当的说道:“他们行那种事是在犬子送牛翠回家之后,既然那时她还是处子之身,那我儿清白已然可证,还请大人做主。”

“至于牛文所言,草民也找人得到了证实。通过当初的那个媒婆,我们找到了杨富户,他说确实有一牛性村民想把女儿卖给他,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又说不卖了,还倒赔了他二十两银子。大人若有疑问,也可去传媒婆和杨富户上堂作证。”

这就是他们这些天来一直做出的努力,将人证一一搜集起来,取得他们的证词,并说服他们愿意作证。杨富户那里无非就是一些生意上的让利。至于其他人,银子是最好用不过的。更何况也不是让他们做伪证,只是把他们原本知道的事情说出来罢了。

虽然他们几人的证词已经证明了张睿确实无辜,可薛演总觉得有些奇怪。神仙一事总归太过荒谬,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张家给了他们什么好处。可是,牛氏夫妇前后的态度对比十分明显,上次他们是如无论如何也不接受和解,这次却不一样,显然并不是因为银子的原因。他有些拿不准,刚想再细问下去,就见到堂外有人走了进来。

此时出场的正是柳钰,只见他边走边说:“扬州柳钰见过薛大人,常听舅母提起您是一位为民做主的好官,今日终于得见。还请大人受学生一拜。”

看着眼前不过是一个八九岁的男童,身上却穿着读书人的长衫,薛演一时有些恼。公堂之上什么时候竟成了小孩子玩闹的地方。

“你又是何人,可知私上公堂乃是大罪?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他本以为那个小童会被吓到然后哭闹起来,谁知他竟十分沉稳的回话,而话中的内容让他也不得不重新审视起张家的事情。

“学生出身扬州柳家,乃是柳阳之子,张辉是学生的舅父,张睿是学生的表哥。不久前的院试学生侥幸榜上有名为杂科案首,听闻表哥害了女子的清白,特地从扬州赶来查探详情。”

杂科案首竟落在了一名小童的身上!薛演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水平。这样的事情,想必他也不敢撒谎。要知道,假冒功名可是要砍头的大罪,再加上柳钰周身自有一股儒雅的书生气质,很轻易就能让薛演相信她说的是事实,新鲜出炉的秀才对他这个知府自称一声学生倒也不算出格。只是相信归相信,震惊的情绪还是占据了他的心头。

“原来是柳案首,贸然出现在公堂之上,不知有何高见?莫非是怀疑本官的办案能力不成?”纵然心中的情绪十分的不稳定,薛演还是强撑着摆出知府的架势。就算他再是个天才,如今也不过才是秀才。

“学生不敢。只是学生有几句话想要告诉大人,牛翠一事事实真相究竟如何,想必大人心中自有论断。人证俱在,如若大人不信,也可派人去牛家村再打听。就算张府的人能够收买他们几人,也不可能收买整个村子的人。更何况,听舅舅说,表哥救人那天正好是外出会友回来,之后便再未出家门。既是这样,又怎能去侮辱牛翠呢?”

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襟,柳钰接着说道:“牛家村在城外,大人也可派人去询问那几日城门口巡逻的人。表哥虽算不上是什么名人,但张家未来的家主在这苏州城中,不认识的想必是少数。可以问问他们,表哥是否出过城,一人之言不能作证,同样可多询问几人。”

听了他的一番话,众人也觉得十分有道理。

案子审到这里,一切已经很明了。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那个意图用银子去收买牛翠一家的究竟是何人?而牛翠又为什么甘愿赴死?

只是,这两个问题有没有结果并不影响结案。在王氏把那锭金子拿出来之后,薛演当众改判张睿无罪释放,牛氏夫妇诬告他人作伪证,念并没有酿成大错,且其又失一女,判处三年徒刑。又因为他们两人一口咬定儿子对此事毫不知情,牛翠的哥哥最终被免于刑罚。只是他早已被父母宠成了一个欺软怕硬的人,接下来没有了人给他剥削奴役,他的日子会变成什么样子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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