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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不需要家了（第2页）
他大笑，“不知道算了”
“你说啊”
“你知不知道那种……做皮肉生意的女人叫什么？”
“我知道”
“所以，鸭子是指男的”
我简直惊掉了下巴。
“你真是个傻瓜，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也好，就这样简简单单的”
我心想鸡和妓同音，但是男人和鸭子有什么关联呢。想问他，但觉得好没意思。我给他讲了很久以前的一件事，应该是初中时候，爸爸骑着三轮车带着我和奶奶，路上看见地里里有一只野鸡，长尾飘逸，羽毛艳丽，精神抖擞地站在庄稼田里，忽而扑闪翅膀腾飞，周身闪耀着太阳的金光，自由、野性、浪漫。
我说，“当一只野鸡多好”
爸爸和奶奶听闻笑着批评了我一通，说我傻，说以后再不准说这样的话。
那时从他们的语气中我听出自己犯了好大的的错，也没敢问到底哪里错了。
陈曦听完，笑得前俯后仰的，伸手拨拉我的脑袋，“你个傻瓜”
我狡辩，“家禽到底犯什么事儿了，要被人类这么糟践，凭什么啊”
……
一阵风吹来，送来无限清凉。
陈曦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儿钓鱼吗？”
“为什么？”
“因为这里空气新鲜，城里太污浊了，闷得慌，来乡下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整个人都精神了”
我联想到自己，可能我对他来说也发挥了新鲜空气的作用，不过，这只是一闪而过的一个念头，就像一缕烟雾，随风而散。
“钓鱼不是上了年纪的人喜欢的活动吗，至少得是个中年人，你年纪轻轻怎么会喜欢钓鱼？”
“谁说的，喜好不分年龄，就跟男人好色一样，从小到老，每个年龄段都好色”
有时候，我觉得他有两个人格，一个是沉稳的成熟的，一个恣意的下流的，但后者使得他多了一种特别的率真。
在池塘边坐下，待了很久，他说有件事情一直没告诉我。他说得简单，就像不经意地提起，“我一直是自己住，我爸从来没去过我那，你不好奇吗，你为什么从来不问？”
“我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你家肯定不止一套房子吧，你爸自己住一套很正常，或者他每天回镇上和你妈妈一起住”
“我爸妈离婚了，我们高考那一年离的”
我一时语塞，目不转睛地看他，他倒是云淡风轻。我心里也没有过多地惊讶，离婚，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生活过于优渥和过于贫贱都会导致离婚。
像我爸妈这种，没什么本事，挣辛苦钱，一心一意为了儿子的传统的农村夫妻，虽然争吵，生活不太如意，但婚姻倒是稳固得很，他们根本想不到离婚。对他们而言，离婚就跟登月一样神奇而不可思议。他们吵得厉害的时候，我妈哭得足够伤心的时候，我脑子里蹦出过让他们离婚的念头，但这是不可能的。我妈的心都长在了我弟和我的身上，对于一个没有文化的农村妇女而言，离婚终究是太前卫了。
陈曦手里搓着一棵节节草，低声絮语，“高考那一年下半年放开二胎，我爸心血来潮想再要一个，我妈因为年龄大了不想要，没过多久两个人就离婚了，我爸很快找了个年轻的，又得了个儿子，我妈也再婚了，生了个女儿”
这下我着实震惊了，他的妈妈因为不想生孩子而离婚，结果再婚之后还是生了孩子，可见，感情的事是不由人的，女人终究还是做不了主的，想要和一个男人成一个家，没有孩子是拴不住对方的心的。
“怎么了？吓到了？”陈曦问。
“没有啊，这有什么可怕的，很正常，离婚结婚都是人之常情，高考完你都成年了，不需要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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