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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秘密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这可能是我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一件事。”
孟诗将卧室门上的锁打开,带领韩非进入其中。
卧室面积不算大,摆放了一张单人床,在床铺另一边则是一个巨大的冰柜,冰柜上蒙着厚厚的黑布。
灯光很暗,卧室的窗帘被钉在墙壁上,从外面根本无法看到屋里有什么。
“我之前给你讲过一个故事,有个女人收养了三个孩子,其实那个女人就是我。”愧疚和良心上的不安一直折磨着老人,直到经历了生死危机后,她才决定说出真相:“那天我偷偷跟着他们来到郊外,看着兄弟三人在尸体旁边扭打,听着他们互相辱骂,我这时候才明白,原来他们之间的和谐仅仅只是表现给我看的。”
老人皮包骨头的手,抓住了冰柜上的黑布:“老三很早开始就变得不正常了,他从烧蚂蚁、抓蚯蚓,逐渐发展成了折磨流浪猫、流浪狗。他似乎无法像正常人那样发泄情绪,只能靠某种特定的行为来刺激自己。”
“老三的异常,老大和老二都知道,他们为了不让我担心,私底下找过老三很多次。”
“老大给还在上学的老三寻找心理医生,老二帮助老三善后,他们兄弟俩一直在给老三机会,但一味的说教根本没有办法改变老三。”
“直到那一天,悲剧发生了,老三杀死了一个住在废弃别墅里的流浪汉。”
“第一个察觉出问题的是老二,他已经习惯为弟弟善后,可当他发现那是一具人的尸体后,他彻底呆住了。”
“老二怒骂弟弟是魔鬼,说弟弟这样的人根本就不该活在世界上。”
“跪在尸体面前,弟弟却没有表现出多少忏悔,他甚至很兴奋的告诉老二,说他很快就可以证明自己没有病,他已经找到了那只落在脑海深处的蝴蝶了。只要能找到那只蝴蝶,他觉得死都值了。”
说起曾经的事情,老人的声音就开始颤抖,她默默将冰柜上的黑布掀开。
“落在脑海深处的蝴蝶?老三是有精神类的疾病吗?会产生幻觉?”韩非隐约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老三总说他的脑子里有一只蝴蝶,能够感觉到,但是却找不到。那只蝴蝶引领着他往前走,每当蝴蝶翅膀扇动时,他都会产生无法控制的杀意。随着杀意不断增强,他距离那只蝴蝶也越来越近,他说那蝴蝶有这世界上最美的色彩。”老人吃力的将冰柜打开,冷气涌出。
韩非朝着冰柜里看去,冰柜当中摆放着一本本已经烂掉的书。
“阿婆,你为什么把书放在冰箱里?”
老人没有回答,她伸手将一本书从冰箱里拿出,露出了书本之下冻硬的人脸:“这些书都是老三的,书下面的人也是他杀的。”
把手里的书放在旁边,老人跪倒在冰柜一侧:“那天我看着三兄弟扭打,互相伤害,我的心很疼、很疼,我觉得一切都是我的错。”
愧疚、自责、痛苦,老人的声音逐渐减弱:“我冲上去制止了他们,看到我出现,三个孩子都很惊讶,一直和哥哥顶嘴的老三也低下了头。”
“我劝说老三去自首,老大和老二也决定报警,整个过程中老三没有说一句话,直到最后他才告诉了我们一件事,诱导他行凶的另有其人。”
“他没办法告诉我们那个人是谁,他说知道那个名字后,所有人都会有生命危险。他还说不久后老城区会发生一起连环杀人案,这一切都是为了找到脑海里的蝴蝶。”
“作为家人,我们想要去相信老三,但杀人行凶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原谅,最后老大和老二决定给老三一周的时间,让老三在这一周内证明那个人的存在。”
“郊外的废弃别墅是很多流浪汉和拾荒者的家,也有许多逃犯和黑户,尸体藏在这里很容易被发现,我们便通过冷藏车,将其运送到了冰柜当中。”
“再后来的事情我有些记不清楚了,我的记忆好像缺少了一段。我只记得三个孩子都离开了我,我就守着这具尸体,一直在等老三回来自首。”
老人仍旧不记得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她身上会出现这种状况,很可能是游戏搞的鬼。
“老三说有人诱导他杀人,还说不久后老城区会发生连环凶杀案,他似乎预言了人体拼图案!”韩非知道三兄弟现在都还活着,他们身上肯定又发生了一些事情。
“我感觉他们三兄弟现在都很危险。”韩非移动视线,不经意间看到了曾被盖在死者脸上的书,那本书叫做《灵魂的蝴蝶》,作者是上世纪神经研究的奠基人之一,书的封面上还写有这样一句话。
“如同不断追寻缤纷美丽蝴蝶的昆虫学家一样,我被神经灰质的后花园深深吸引。那里有形态精致优雅的细胞,还有那谜一般的灵魂的蝴蝶。谁知道呢?说不定哪天它一振翅,就能揭开精神世界的神秘面纱。——拉蒙卡哈尔”
“灵魂的蝴蝶?我登陆游戏后,我的思维和灵魂会不会就踩着那一只蝴蝶?然后飞在阴间的世界里?”
韩非对游戏一无所知,他还仅仅只存在于最基础的求生阶段,现在思考那么多也没有用,当务之急是不断升级。
“阿婆,老三杀了人那就要受到惩罚,你袒护他,只会把他变成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遭受他的毒手。”韩非关上了冰柜,他已经决定在现实里把老三绳之以法,或许这对老人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死者失去了生命,凶手却逃避制裁,不管原因是什么,这在我看来不公平。”韩非和孟诗的友善度已经达到了一个非常高的数值,所以韩非也不担心孟诗会因为自己的话而降低友善度:“这个冰柜看着是封藏了一具尸体,其实是封藏了你们几代人全部的幸福和美好,我觉得你应该放下了。”
望着跪倒在冰柜一侧的老人,韩非又想起了凶宅里的房客,他的目光逐渐飘远。
“这个叫做完美人生的游戏里,似乎没有一段人生是完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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