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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虚线（第2页）

萧莉娜已经有男朋友这一点不知道是真是假，耿天多半没有，没听她说过，那于宜要下手的话大概正应了天时，地利和人和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还真该祝福他们俩呢。他这么心意缭乱地想，不自觉地荷荷地吸着凉气，阵阵的心痛。

“你和萧莉娜现在算熟悉了吗？”吴子嘉开口问。

“你想做什么？”耿天看穿了似的，直接反问。

“她说她有男朋友了，不知道真的假的。”

耿天不接茬儿，神游天外。

“老实说，我挺喜欢她的。”吴子嘉接续试探着说道。

“那你去给她说了吗？”耿天问，她没那么关心，只是出于礼貌。

吴子嘉稍微沉吟，“还没有呢，不到合适的时机。”

耿天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

“那么你呢？有男朋友了吗？”吴子嘉又问道。

“为什么要有？”耿天反问。

“我只是在问你处在的一个状态，有还是没有，这就够了，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干嘛激动？”吴子嘉开导地说道。

“没有。”耿天叹了一口气，轻轻的，轻到身边的吴子嘉未必听到。

“那——你有喜欢的人了吗？”吴子嘉接着问。

耿天被吴子嘉这种反复的呱噪得心烦，直想起身回屋里去，但自己屋里只有一张床和一付桌椅，虽然有一个阳台可以朝外看，但为什么要那样呢，她不想一个人呆着。

“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了，我觉得你今天像在跟我打哑谜似的。”她以攻为守。

“没有打哑谜，我是想说，要不你帮我打听下萧莉娜是真有男朋友还是假的。以及，如果她和你要好的话，我们可以约在一起去逛香山，虽然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个时候北京没什么可逛的，为以后做个准备。”吴子嘉达到了目的，情绪飞扬地说。

耿天想起前几天萧莉娜对她说的那些话，心里沉甸甸的，正色说道：“你要是真的喜欢娜娜姐，就直接对她说吧，看她怎么样答复你。但你别扯上我，我不会帮你这个忙。”

吴子嘉有些失望，表情僵了一下，左手揽着不存在的垂胸长髯，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做了个剑指的指法，“好，虽然你流水无情，但如果你喜欢谁，需要我帮忙，我义无反顾！”

耿天噗呲地笑一下，展开的颜立即恢复为郁结的神情。

吴子嘉看出了什么，“喂，你不是喜欢上了……小段吧？”

耿天恼怒地一拍沙发，嘭的一下，“你可不要乱说！”

“我都告诉你我喜欢谁，你也应该告诉我你喜欢上了谁，这样才公平！”吴子嘉胡搅蛮缠地说道，话说到这里，他不全为了设法追求萧莉娜，也是为了开解耿天的烦忧，哪怕她绝不肯说。

他们接着拌嘴下去，停一会儿吵几句，吵几句停一会儿，直到段泽晨回来，这次他是平淡地回来，没有带着一整队的火枪兵。

“段泽晨，你也熟《沙丘2》，帮看看我的这个拓扑图，有什么缺漏的吗？”耿天站起身来让开了沙发，恳求地说道，同时也解释着，“实线框是游戏已有的子系统，虚线框是基于原来系统建议增加的子系统和玩法。”

“很好！”段晨泽来了劲，背包也来不及放，也不推辞，便站上沙发，凑近去看墙上贴着的那些打印稿，看了好一会儿，又重头看一遍，“这个游戏你没我玩得多，好些地方你都漏了。”他摸出一支笔，直接在墙上书写起来。

耿天手按着心口，忐忑不安地等着段泽晨写完；段泽晨专心地写写画画，偶尔停下来托腮沉思，再画一个引导框出来，写上几行注释。耿天还以为这很快会结束，但段泽晨写个不停，所有十几张纸的框架已经装不下，他又找了两张A4纸贴在体系下端，这才勉强像是写完了，整个地概览，面目全非不足以形容。

耿天脸红耳赤，眼泪噙在眶内，偷偷地擦拭了好几次。

段泽晨专注在改拓扑图上，丝毫没留意到耿天的情绪变化，最后写完，由沙发上一跃而下，说道：“实线框的部分你回头看一下就好了，虽然你遗漏了，但我估计可能你只是没理解到它是一个独立的子系统，而不是没接触到，一看就懂了。我估计杨总也不是要考察你们这个，重点在虚线的部分，其实挺天马行空的，怎么说都有道理，但程序能否支持我也还说不好，以及系统之间的冲突性现在也没法分析，先穷举，再一个个地否决，重点是玩法的思路。”

耿天叹了一口气，她既想现在就去研究下段泽晨怎么写的，同时又觉得自己已经差不多段泽晨给否定了个全部，他还只是个程序，居然懂得那么多，自己写的这份报告如果原封不动地递上去，杨沛然会怎么说？

令她惊惶伤心的地方甚至并不在这里，而在于两天前她作为纯粹的背景板看到杨浩然牵着那个女人匆忙地出去，心烦意乱地回来。当时她迟钝极了，并没什么特别的感受，但两天来杨沛然和她交代的每件事，说的每句话都在加剧发酵着那个时刻耿天心里泛起的酸楚。

没有理由，没有逻辑，她就是想把这件事做好，做得特别好。

“你说什么玩法的思路啊？”耿天神情嗒然地问。

“你在玩游戏的时候感觉最不便的地方，最不满意的地方，以及最希望它具备但却没出现的玩法，我能想到就是这些。比如说，所有的关卡都要求玩家集结一支优势兵力摧毁敌军的基地，这太单一了，为什么不……”段泽晨说着停了下来，即便再迟钝，这会儿已经看出耿天情绪不佳，关切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如果我达不到杨总的要求，把我给开除了，那该怎么办？”她问道，眼圈泛红。

段晨泽和吴子嘉都没料到有这么一说，一下子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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