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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第2页）

正在嘀咕时，冷秋风回来了，手里提着一篓黄鳝，还没有走到门口，就慌慌张张地喊：“是郑书记来了吗？郑书记呀，您可真是稀客哟！”

“球的稀客，昨天不是才见面的？我这次来是检查工作的，顺便看看支书。他病得严重，中午了，来看看你。”郑书记笑着。

“看郑书记说的，我今天还真是应了梦呢。昨夜里，做了个梦，梦见郑书记还在修灌渠，这不，来家里了。早上起来，看看没事情，就出门了，谁知道碰见几个捉黄鳝的，说，去逮黄鳝；我也去了，还真逮不少。今天郑书记亲自登门，真是贵人呀！原来我也逮过黄鳝，每次就只有斤把二斤，今天逮了四五斤，还全是大的，说明什么？说明郑书记有口福啊。”

说得郑运发咧着嘴笑。

“小夏，快去帮你婶子做饭去。”

只剩下三人，没事，聊了起来。大队长说：“我们大队现在最难的是班子问题，我作为大队长，支部工作还得找支书汇报，支书呢？那个样子，我又怎么能忍心去打搅呢？”

郑运发看看大队长，心里想，一定是想当支书了。不能多说，自己的行踪仿佛书记看到了一样，走到哪里，都有人报告，难道是自己没有威信？还是对大队干部没有恩惠？都不是。在这些大队干部当中，他们知道比较，把你的行踪告诉书记，书记一定认为你是他的心腹，自然会得到信任。得到信任了，还能没有好处？跟着你有什么用？你又不能决定他们的命运？这样一想，觉得官场跟说大鼓书说的还是有差别的，也许说大鼓书说的，那只是存在于人们心中的一块绿菜地。

郑运发想着，不自觉地摇摇头，看看大队长，说：“你不能急，目前你是大队长，下步不就是支书了？”

大队长说：“书记说笑了。支书德高望重，在大队谁人不知？现在病了，我不能有非分之想。”

郑运发听着，点着头，心想，从这点来说，还算成熟，将来可以接支书的班。为什么？即使你再想当支书，也不能表现。一是支书没死，有了这个想法，人们会认为你没有人性；二是得装。不会装，一定不能当官；装装样子，似乎还有希望。

郑运发试探着问：“现在我们都想着，或者说都祝愿支书能早日康复，但是，事情就怕万一，支书一旦病逝了，你们大队谁还能担任支书呢？”

大队长沉默了一会儿，说：“这恐怕得组织介入，最好得听听全大队党员的意见，要是我个人意见，反正我是不能胜任。”

郑运发心里一怔，觉得不可思议，怎么这样说呢？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时，冷秋风说话了：“你们都是官场中人，说的话我也听不太懂，不过，要是征求民意，大队长还是可以的。”

大队长听了，心里很高兴，看着冷秋风，说：“你这劳模，也许能代表民意，但是你不是党员，也不能代表组织，谁能干，恐怕要看公社党委的，说去说来就是看郑书记的。”

这时，饭已经好了，冷秋风挪桌子，准备吃饭。收拾好桌子，他到厨房端菜去了。

郑运发趁此对大队长说：“你不要灰心，我看你行，要是能帮上忙，我也毫不犹豫地投你一票。”

菜端上来，开始喝酒，大队长感激郑运发的表白，上来先敬他一杯，端着杯子说：“郑书记，有你这样扎实工作的好书记，不愁我们超美公社搞不上去。来，我先敬你一杯。”

接着，冷秋风也敬了郑运发一杯。然后就是划枚。不过，划枚，郑运发总是慢半拍，所以他总是能胜。最后没有办法，还是端。此时，她也把菜做好了，脱掉围裙，腆着大肚子，来到面前说：“郑书记，你来我家是第一次，我作为这家女主人，敬你一杯酒，你说，可以吗？”

“那怎么可以呢？你要敬酒，可不是你一个人，而是俩人呀。”郑运发乐不可支。

她没有反应过来，继续说：“秋风已经敬了，我作为女主人必须敬你一杯，你得给面子。”

“哦，你作为女主人，说得好呀，我喝。”他还在打趣儿。

还没有喝，大队长说：“冰娇会不会喝酒？会喝酒，应该陪着。”

郑运发赶忙说：“不行呀，你没有看见，也没有听广播，人家已经怀了下一代。广播说，‘怀孕喝酒，会影响下一代。’为了培养接班人，还是不陪为好。”

大队长说：“还是郑书记有学问，知道关心女人，对这些知识也去研究？”

“不是我去研究，是我老婆也怀孕了，挺个大肚子。老婆说，怀孕不能喝酒，喝酒了，生出儿子会出毛病。这样一说，那自然要关心喽。”

冷秋风赶紧站起来说：“恭喜呀，郑书记，来敬您一杯，祝您早得贵子！”又跟大队长说，“来来，都端起，为郑书记的下一代干杯！”说过，先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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