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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乱当前,敌军已然兵临城下,还请陛下速速下旨,请摄政王与其麾下精兵迎敌,以解燃眉之急啊!”
金銮殿上,满朝群臣跪倒一片,劝诫与谏言萦绕在偌大的殿内,不绝于耳。可此时坐在龙椅上最该着急的皇帝却恍若未闻,半眯着双眸,眉眼间皆是情欲之色,喉间时不时溢出难抑的低喘,根本无暇理会底下的群臣。
敌国觊觎长安已久,一直都在伺机攻打、霸占。如今,昏君在位,他们便如财狼虎豹般扼紧了长安的咽喉,仿佛下一秒就能将其拆吃入腹。先帝驾崩后留下的两朝元老双眼浑浊泛红,眼中一片悲凉,更有绝望。
“皇上!”年迈的左丞相实在看不下去,跪着上前两步,重重朝龙椅上那位重重磕了几个响头,额头叩击大殿的撞击声试图将这昏聩皇帝的理智给唤回来。“还请皇上以国事为重啊——”
皇帝眉头轻蹙,置若罔闻。他将怀中新纳的嫔妃拢紧在怀中,大掌一扯,雪白的肌肤便瞬间暴露在外,那嫔妃假意惊呼,随即红着脸娇嗔着在皇帝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惹得皇帝更是龙颜大悦,两指擒住她的下巴,仿若下一瞬便要吻落下去。坐在皇帝大腿上的嫔妃丝毫不觉有何不妥,反而更正中她下怀,作出一副娇羞、任君采撷的模样,一举一动都在刻意地勾引着眼前的天子。
皇帝还偏生就吃她这一套,一连宠幸了几晚都觉不够,就连上朝都要她伴君在侧。嫔妃更是为求上位不知何为廉耻,她脱下马面绣鞋顺着皇帝的小腿一点点往上蹭着,生怕皇帝不会宠幸于她。
重色的皇帝心痒至极,眸中满是欲色。
殿下群臣虽不敢往龙椅上窥探,可那调笑的嗓音却如旁若无人般传入他们的耳内。不知是哪个垂下头的朝臣忍不住,又是凄厉喊了一声,“皇上!请您下旨让摄政王前去迎敌!”他语气满是悲戚,似是在为长安有如此君王而悲,更为自己侍奉如此君王而悲。
一腔兴致骤然被打断的皇帝面色不虞,暗骂一句扫兴,终是分了一眼给底下乌泱泱跪倒一片的群臣。“慌什么?!朕知晓敌国那老皇帝觊觎皇后许久,只要将皇后送予他和亲,不废一兵一卒便可了却此事。”
他一锤定音,丝毫不觉自己说了些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转而皇帝又将视线落到眼前娇媚非常的妃嫔上,指尖撩起她的宫装,大掌探入她的肚兜中感受着她柔嫩的肌肤。
朝臣中已有大半紧攥着双拳,咬着牙满脸灰白。耳畔不断传来的调笑声无一都在告诉着底下的群臣现下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究竟有多荒唐无度!森严的金銮殿上,唯有治国之才有资格坐上的位置竟坐了个昏聩无能,整日只懂得流连后宫的皇帝,现下国难当前,他却轻描淡写欲将堂堂一国之母送予他人,简直荒谬至极!
“陛下!万万不可啊!陛下——”群臣齐声道,跪在最前头的左丞相更是痛心疾首,“皇后娘娘乃一国之母啊!怎能轻易送予他人?!还请陛下三思——”
皇帝被眼前诱人的妖精撩拨得兴致正高,更是听不进去群臣所说的话,他随口敷衍应着,“朕金口已开。”
年迈的左丞相咬牙,终是忍不住高声道:“请陛下三思!”
皇帝最后一丁点的耐心终被消磨殆尽,他一掌怒拍在案桌上,底下群臣将头埋得更低。“一群昏庸的废物!”他博然大怒,“只需将皇后送去和亲便可了却此事,换长安一个和平,为何还要三番四次让摄政王上战场!军饷、粮草,每一样东西都出自朕的国库!你们可想过出征一次需花费多少银两吗?!那些银两与其浪费在这种事上,还不如留给朕用作选秀,早日为皇室诞下龙嗣!”
左丞相双腿一软,满眸悲凉之色,面如死灰,险些跪不住。
他有些茫然地阖上双眼,敛去眸底种种神色,却不禁在心底问自己,拥簇正统血脉为天子究竟是否做错了。摄政王更具治国之才,明君之姿,可却因皇帝身上流的才是纯正的皇室血脉,他们才一再退让、一再拥戴。
可如今......眼前种种的一切好似都在一一彰显着他是错的。
“此事已定,不必再议!”他瞥了一眼底下的群臣,见再无人敢反驳于他,唇角才勾起一抹笑意,转头继续搂紧怀中美人。
嫔妃闻见皇后即将和亲,心中不免一喜,面上却又装作一脸忧心,“皇上,这事皇后娘娘能答应吗?”她嗓音又娇又媚,听得他通体舒畅。
他眸中闪过一丝阴狠,转瞬又被满眸的得意给代替,“她会答应的。”
“我不答应!”
凤仪宫中,嫣昭昭闻见近身侍女碧落偷听回来的消息,登时将手中的茶盏一把摔碎在地,原本好看的桃花眼中满是怒意。
微烫的茶水洒了一手,碧落赶紧抽出帕子小心翼翼为她抹去水渍,边擦边小声安慰,“娘娘您别担心,皇上尚未下旨,兴许事情还会有转机。”
嫣昭昭阖上眸子,浑身气得发抖,“皇上恨本宫至此,又怎会还有转机。”
碧落也有些急,刚才那不过是安慰之语。在这后宫之中,又有谁会不晓得帝后二人不和。她忽而似想起什么,“娘娘不若写信求助老爷,求他请皇上收回成命。”
嫣昭昭轻呵,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她微微侧头瞥了碧落一眼,“你觉得上朝那会儿我爹不站立在群臣当中么?”她眸中闪过一丝悲凉,声音放轻了些,似在与碧落说,又似是让自己能死了这条心。“那会儿他都没有站出来为我求情,现下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弃子逆了皇上的意。嫣家没了我这个女儿,还可以再培养第二、第三个。”
碧落不语,亦不知该如何言语。她是皇后的陪嫁,自小便侍奉在嫣昭昭身边,又怎会不知她说的皆是实话,嫣家不会帮一个无宠的女儿。
“现下可该怎么办啊......”碧落喃喃自语,脑中不停飞速想着还有谁能扭转此事。“还有谁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啊......”
嫣昭昭置于案桌上的手紧了又松,而后又似下定决心般猛攥紧掌心,尖锐的指甲扎进手心都好似不觉痛。良久,她忽而开口,声音极轻,嗓音却是哑的。“碧落,替本宫梳妆。”
碧落被这突然的转变有些反应不过来,愣了一瞬,嫣昭昭又瞥了她一眼才蓦然回过神来将她搀扶而起走到妆台处。
坐在铜镜前,嫣昭昭不禁看了眼镜中的自己。女人肤若凝脂,一双微微垂着的桃花眸既可妩媚,又无辜得紧,魅却不俗。一双弯弯的柳眉将她衬得顾盼流转,右眼角下缀着的一颗泪痣更是让她本就美艳的脸更带媚意,红唇不点而赤,灼如春华。
她曾经引以为傲的美貌却要在今日成为她的武器,成为她唯一能生存下去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嫣昭昭将一头青丝散下,宛若瀑布般垂落在腰间,她让碧落给她挽了个凌云鬓,再简单以一支红色的梅花步摇固定在发间。旋即她又穿了身单薄的红色菱纱裙,继而她站起身微微张开手臂,问碧落,“如何,本宫好看么?”
碧落忙不迭点头,“好看!娘娘是奴婢见过最好看的人儿了。”
她轻笑,那抹笑意却不达眼底,“是么......”
“是呀!”她有些疑惑,“但是娘娘,您穿得这么好看是要去哪儿?是找皇上求情吗?”
嫣昭昭眸中嘲意更甚,似是连提起皇上这个名讳都足以让她感到恶心。她红唇微启,嗓音却满是坚定,“去谨园,寻摄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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