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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流言（第1页）
江芷微无心参加百花宴，可是这并不代表别人就没有这个心思。一大早江嫣便由着赵姨娘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打理了一遍，大到衣裙、披风，小至耳坠佩环，无一不是精挑细选，再三斟酌考虑过的。
所以这天，江府上下，都看着那光鲜亮丽，美艳夺目的三小姐，施施然的上了马车，直奔宴会了。而大小姐则依旧是一袭素衣，头上竟是连一根像样的值钱的发饰都不曾佩戴。
这样的落差对比，叫下人们看着，忍不住就开始窃窃私语。毕竟在寂寥的深宅大院，总得有些什么乐趣打发那些空闲而又无处派遣的空落不是？如今这就有现成的，所以众人自然是不会客气。
“你们看这二小姐如今，竟然落得了如此凄凉下场。唉，这夫人一走，二小姐也跟着受难了。也不知这老爷究竟是怎么想的，明明这二小姐的模样更是绝色，怎么就越发的偏宠这三小姐了？”
一位外院理事的嬷嬷叹息道，因为之前一直都是夫人管家，所以她作为外院理事多少对夫人都比旁人更加的了解一些。深知夫人是个端庄文雅，举手投足间皆是贤淑的难得女子。和这商户家的嫡次女赵姨娘比起来，到底还是要更符合官宦家室一些。
“老爷一直都不关心这后院的事，夫人走后，也不见老爷有太多的伤心。想来，倒真的有些为夫人觉得不值。这样的丈夫，竟是连半点夫妻情分都不给。”
想到江华成连日来对夫人的冷漠，这些府上受过汪氏恩惠的老人，到底还是心中对江华成的默然薄情心生怨言的。只是，这些话到底也只能在私下里说，万般是不得被外人所知晓。
“谁说不是，看看如今这赵姨娘每日那眉开眼笑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这府上的夫人呢！什么都妄想要掺和一下，也不看看自己胸中的本事，到底能不能驾驭的了。”
赵姨娘在汪如君病重那几日也有理过这后院的大小事务，可是那哪里是她在打理，分明就是他们这些底工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然后由着赵姨娘拿去显摆，彰显自己的了不得。其实根本不过都是别人的功劳罢了，明明都是些在寻常不过的技能，只是将账册都清点妥当。
到了赵姨娘的嘴里，就成了她自幼学习珠算，在管理账册上面很有经验。结果也不知老爷是如何想的，就还真的有意将府上的家财全部都交给赵姨娘来管一管。幸得有二小姐请来了老妇人发话，这才让府中的财权没有落入那尖酸刻薄，很是唯利是图的赵姨娘手中。不然，还指不定那天，府上的积蓄就被尽数掏空了。
“唉，最叫人寒心的，还要说这老爷，在夫人尸骨都未寒之际，竟然要给二小姐说亲事。这，哪里是一个父亲，一个丈夫，做得出来的事！可偏偏老爷，还就是这般做了。如今这二小姐的性子，大不如从前开朗，只怕这心里，也是寒了心吧。”
到底都是江家的人，说话做事，还是都会有所顾忌。可是这没有密不透风的墙，外面对于如今江家的传闻，可是愈发的难听。
只是这些，目前都还没有落入莫靖恒的耳朵里。
他前脚刚拒绝了静婉郡主的百花宴，后脚皇上便请他进宫。原因无他，只是为了体现皇帝对臣子的关怀，所以找莫靖恒说说话。莫靖恒虽然心中犹疑，到底还是换了得体的钴蓝云纹长袍，进宫面圣了。
“靖恒啊！来，坐吧。”
莫靖恒刚上前鞠礼问安，嘉裕帝便一脸温和的将莫靖恒给赢起身，还直接赐座了。面对皇帝对自己这般的态度，莫靖恒只觉得今日之事，定当是不可小觑。
“谢皇上。”
尽管心中不安，可面上的敬意与感激还是要得体适当。莫靖恒不是不明白，嘉裕帝能够对自己这般温善，也不过是因为如今朝中外戚干政，正是需要人才之际。而他如今已然在如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
嘉裕帝还有很多需要莫靖恒效力之处，如此才会这般以礼相待。心中自是了然这个道理，所以一直以来，莫靖恒对于皇上的各种关怀和赏赐，大多也是心怀感激和敬意，但是若问其中感激和尊敬的真诚有几分，这个，大概也只有常常被皇帝亲手推到刀刃上的莫靖恒，心中才会明了了。
“听说靖恒今年又推辞了静婉的百花宴？”
待莫靖恒坐下，嘉裕帝又命一直服侍在身边的公公给莫靖恒斟了茶，这才不疾不徐的开口问道。
“回皇上，微臣这几日......”
“好了，不过都是些哄哄外人的说辞。又何必拿到这里来，哄骗朕。你可知欺君，乃是死罪啊！”
还不等莫靖恒将早已经准备好的台词说完，嘉裕帝已经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了不耐和不满的情绪。
“回皇上，微臣，确实是不想参加这些宴会。”
既然嘉裕帝心中都了然，索性莫靖恒也不再兜圈子。直截了当的告知了自己的想法和意愿，这样的宴会，本就是给那些整日无事闲散的世家子弟准备的，而他是朝廷重臣，哪里有这个心思，去参加这种风雅聚会。
“靖恒是不想参加这类聚会，还是从未想过成家啊？怎么，这天下这么多美好女子，就当真没有一位，能够入得了靖恒的眼？”
嘉裕帝深知莫靖恒的性格，所以言辞间也不禁带了些挑逗的意味。平日里就见惯了严肃冷然的莫靖恒，倒是很想要看看，这不一样的莫靖恒。
“皇上说笑了，自然是有女子万般皆好。只是如今，微臣只想要竭尽全力为皇上分忧解难，暂时还不曾考虑过成家之事。”
莫靖恒言辞恳切，倒是一时还真的让嘉裕帝挑不出什么毛病。
“听靖恒这话的意思是，已经心有所属了？所以便无心与其他女子了？”
到底是人精中的人精，莫靖恒这委婉的言辞，还是让嘉裕帝一下子便揪出了重点。自然是有女子万般皆好，一个从来都无心女色的人，突然转性一般，承认了女子的好。这可不就是铁树开花的前兆么？
嘉裕帝看着莫靖恒，为一时从他脸上看出了异色而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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