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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丞相府家宴,张灯结彩的,一向崇尚勤俭节约的顾霆笙还专门嘱咐人一定要把家宴办得热闹些,还请了戏班子来唱戏。
台上咿咿呀呀,台下的人却是心怀鬼胎。
顾明芷坐在顾老夫人和顾霆笙中间,所有人都在恭维她,脸上的表情或讨好或谄媚,这个从前不被顾家看好,甚至被唾弃和厌恶的大小姐,如今倒成了香饽饽。
顾老夫人还亲切地拉着顾明芷的手,嘘寒问暖:“回来后,有没有哪里不习惯的?家里比不上王府,是简陋了些,不过你若是不适应,可一定要说,紧了谁也不能委屈了你。”
顾老夫人当初如何委屈顾明芷去疼爱顾明秋的,如今竟也故技重施。
顾明芷只觉得膈应和恶心,根本开心不起来。
可这些人要装要演,她也就配合着,毕竟还能膈应膈应穆桂兰母女。
她乖巧地端坐在顾老夫人身边,撒娇道:“老夫人费心了,我什么都不缺,就是许久没见您,想您了。”
顾老夫人没想到顾明芷不仅全然不提从前的事,居然还如此乖巧懂事,脸上的笑容更真了几分。
两人这相亲相爱的画面落入穆桂兰和顾明秋眼中,简直刺目,她们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脸上却还要强撑着露出笑容,免得让人抓住把柄说不欢迎顾明芷。
穆桂兰抬手给顾霆笙倒酒,他今天是真看得出高兴,已经喝得有些多了,眼神都有些迷离,晕乎乎的。
穆桂兰就抓住这个机会,放低声音柔柔地说:“相爷,我看大小姐的落雪院多少有些冷清,不如从我院子里拨几个人过去伺候。”
只要在顾明芷院子里安插了人手,日后就更方便掌控顾明芷的一应举动。
虽然她也就在丞相府住三天。
可也同样不容小觑。
而且穆桂兰近来总有些不安,觉得顾明芷答应回丞相府出嫁这事并不简单,大概是做过的恶事太多,一看顾明芷如今发达了,穆桂兰总有些心虚。
她脸上还端得温和得体,字字句句都在为顾明芷考量:“大小姐马上就要成亲了,这婚事可繁琐得紧,身边就半夏一个小丫头,恐怕照顾不周。”
顾霆笙听了这话也觉得有些道理。
萧贞说过要好好照顾她们母子俩,自然不能在这方面让他捏住短处。
可顾霆笙也没忘了顾明芷对穆桂兰的不喜。
他并不敢擅自做主答应,而是扭头问顾明芷:“芷儿,意下如何?”
顾明芷隔着顾明芷遥遥看了穆桂兰一眼。
她脸上谄媚做作的笑还没来得及收回去,被顾明芷冷淡地瞥了一眼,笑容顿时有些僵,笑得不尴不尬的,那张脸乍看像是一副假画。
顾明芷冷哼一声,刚刚还乖顺温柔的人转瞬间变了脸色,丝毫不给穆桂兰脸色,直接说:“要说伺候人,没有谁能比宫里出身,从小伺候我娘的如烟周到,可她不就是死在姨娘你的那些人手底下吗?姨娘的人,我可不敢用。”
穆桂兰脸上的笑彻底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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