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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整个屋内霎那间就只剩下萧涧、萧澈和燕十三三个人。萧涧依旧坐在主位上,他抬眸看了一眼萧澈和燕十三,温和道:“好了,现在四下无人,你们主仆二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以说清楚了。”
“皇兄真是观察入微。”萧澈赞道,本以为他跟十三之间的小举动只有他们二人知道,没想到这一切萧涧早就看在眼里了。“其实臣弟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只是十三有话要跟皇兄禀告,因此臣弟代为出头而已。”
“哦?”萧涧侧眸看向燕十三,也没责怪萧澈身为一个王爷替侍从出头。因为在他看来,若无绝对的信任,这燕王府上下是绝不会如此忠心耿耿对待萧澈和黎云曦的。因此对于萧澈在用人这方面来看,他需要向萧澈学习。
燕十三拱手道:“回太子殿下的话,刚刚奴才听从王爷之命从外进来要将白少珺夫妻二人带走时,不小心窥得太子面容,察觉太子殿下面容有些不妥,加之现下,奴才闻道太子殿下身上有一股子药味,所以才斗胆请王爷留住太子殿下的脚步。”
萧涧笑着赞道:“素闻四弟府中的燕卫队各个本领高强,而燕十三则是医术高超,今日所见果然名不虚传。望闻问切,当真是样样精通。”
萧澈听闻萧涧身上有药味,担心他的身子,唤道:“皇兄……”
萧涧一摆手,道:“四弟不必担心,不过是一些个滋补的药。你晓得朝中有人一直拿我无嗣之事来打击我,太子妃更是担心我的身体,因此她特地让太医开了一帖滋补的方子,让底下的人日日煎煮,久而久之,我的身上有药味也不足为奇了。”
萧澈听见萧涧的解释,正要松口气,但随即一想,若真如萧涧所说,燕十三也不会特意让他留住萧涧,这十三恐怕是瞧出了什么门道,正要开口,他便听见燕十三一脸正色的说道:
“太子殿下,宫中太医的医术乃是当今翘楚,奴才不敢妄言。只不过太子殿下每日所喝的滋补汤药中含着一味令人绝子绝孙的药。若殿下长此以往喝下去,只怕东宫再也无子嗣所出。”
萧涧闻言甚是震惊,“你说什么?”
“奴才自幼便跟药材打交道,因此只用鼻子闻一闻,便知道一碗汤药是用几种药材所配制。而奴才在殿下的身上的确问道了令人绝子绝孙的药材,那种名为无后的药材。”
萧涧眼中露出危险之色,“真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孤下药!”
萧澈道:“皇兄,这下药的幕后主使定是合欢宫。只是何人下药,如何下药,我们都一无所知,须得防范才是。”见萧涧微微颌首后,他又问道:“十三,太子殿下喝药已有一段时间,不知道这药性能否化解?”
萧涧闻言也甚是关心的看向燕十三,毕竟事关子嗣,他哪有不着急之理?若无子嗣,他不单愧对父皇和母后的生养之恩,更无脸在他日登上九五之位。
“能,不过我尚不知太子殿下体内的药性累积到何种程度,因此我也不好配药……”言下之意他是要给萧涧把脉。
萧澈知道当中的弯弯绕绕,但是事关萧涧的身体健康,他顾不得许多。拱手道:“皇兄,臣弟知道东宫有东宫的规矩,但是事关皇兄……还请皇兄同意十三为你把脉。”
萧涧也面露难色,他跟萧澈自幼便在宫中长大,萧澈知道的事情,他也知道。萧澈所不知道事情,他也知道……但是正如萧澈所说,事关于他,他容不得半点疏忽。可是他如此谨谨慎慎,居然还被小人神不知道鬼不觉的下了药……
萧澈见萧涧还犹豫不决,不禁又一次唤道:“皇兄……”抬眸却见萧涧一摆手,说道:
“四弟不必再说,孤自有分寸。燕十三,你且上来为孤诊脉吧?”有机会对他下药的人太多,太医所开的方子虽说没问题,但又有谁知道方子中的药材是否都合适呢?因而太医有可以,还有抓药的人,跟煎药的人,甚至是将药端给他的人都有可疑……除了相信萧澈,相信燕十三,他真的想不出其他法子了。
燕十三稍稍抬眸请示萧澈,待见到萧澈微不可闻的颌首,燕十三恭敬的走上前,在萧涧伸出手腕后便抬手把脉,微许过后,燕十三退到下侧,道:“太子殿下请放心,您服用汤药的时间虽说有一段时间,但是积累在太子殿下体内的药性对我来说,要彻底除去并不是难事,只不过……”
萧涧对于燕十三所说的好消息甚是欢喜,但是听到“只不过”三个字后,燕十三就不言语了,不免急道:“十三,有话尽管直说。”
“只不过奴才并不知道歹人是如何对太子殿下下药,若是殿下在除去药性期间,再一次服用了被人加了料的汤药,那便前功尽弃,奴才也就别无他法了。”
萧涧道:“皇兄,十三所言不差,就算十三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去除皇兄体内的药性,但是周而复始,对皇兄的身子会造成一定的损伤,咱们还是必须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才行。”
萧涧闻言颌首:“十三精通料理,且对各类药材都清楚万分……四弟,为兄恐怕要借你的得力侍卫一用了。”
萧澈闻言便明白了萧涧话中的意思,他稍有疑惑。燕十三是整个燕王府的大夫,尤其负责黎云曦的健康,若是他去了东宫帮助萧涧,那万一曦儿有个头疼脑热,岂不是没了十三把关?呸呸呸,真真是乌鸦嘴,好端端的曦儿怎么会有个头疼脑热,这不是还有他在曦儿的身边么,他一定会照顾好曦儿的。
因此,他吩咐道:“承蒙皇兄看得起十三的医术,那十三你就乔装成太子殿下的贴身随从,跟随太子殿下一道去东宫,务必要协助太子殿下抓住下药之人。”
“是,王爷,奴才定不负太子殿下的厚望。”燕十三应承道。
这厢燕王府中,太子萧涧因得到燕十三的帮助而觉着子嗣之事希望甚大,而那厢皇宫之中,景帝却因为班师回朝的窦元帅所带回的消息而有所烦愁。
窦皇后急匆匆的赶到宣室殿,本想借着给景帝请安的机会见见四年未见的兄长,却不曾想等她到达的时候,窦元帅已经回府歇息,就只有景帝一人在宣室殿来回走动。
她福身请安道:“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
景帝停下脚步抬首看去,见是窦皇后,淡道:“原来是皇后啊,你是来见窦元帅的吧,真不凑巧,他刚刚离开。不过皇后放心,窦元帅此番大胜番邦,班师回朝,就连你那侄子窦少轩也在战场上立了不少功劳。真真是虎父无犬子,我大宁朝又出了一员猛将。”景帝稍稍给窦皇后解释了几句,在提及窦少轩时,又不免露出骄傲之色。
被景帝说穿了目的,窦皇后也不窘迫,依旧端庄的说道:“皇上英明,居然看穿了臣妾的心思。不过知道哥哥和少轩安好,臣妾也就放心了,也相信今日嫂嫂见到他们父子,定是欢喜的很。”
“窦爱卿跟少轩在外出征四年,且战场又是刀剑无眼的地方,你牵挂在心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景帝浅笑着道,“对了,今天曦儿的芳辰,朕记得连翘还在宫里的时候,曾经佩戴过一支跟你一模一样的九鸾钗。前些日子,澈儿告诉我连翘遗留给曦儿的九鸾钗已经破旧不堪,不知道将你的那支钗送给曦儿,也好全了她对母亲的一份心?”
窦皇后眼眸闪了闪,“当然愿意,曦儿也是我媳妇,我怎么能不愿意呢?不过澈儿这小子也太不像话了,明知道臣妾有九鸾钗,直接问臣妾要就是了,居然还麻烦陛下出马,真真越发不懂事了。”
景帝听着略有尴尬,其实哪里是萧澈说的,是他不禁意间听萧澈提起才知道的。而前几日他瞧见窦皇后曾佩戴,便想起此事,因而提了出来。
“陛下放心,臣妾会妥善将九鸾钗给曦儿!”窦皇后瞧出景帝的不自然,因而转移了话题,道:“不过陛下,方才臣妾进来的时候,瞧见你眉宇紧缩,可有什么烦心事?陛下若是愿意,便说与臣妾听听,臣妾也好帮着想想,说不准能帮陛下分忧解劳。”
景帝微微颌首,道:“来人,给皇后搬把椅子来。”待窦皇后款款大方的落座之后,景帝继续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窦元帅刚刚告诉朕一个消息,说是番邦会派遣使臣前来我朝求亲,想迎娶一位公主回去做王后。皇后,你说让谁去和亲比较好呢?”
宫中四位公主,萧微婠和萧微妤年纪尚小,自然不能算在和亲人选之内,因此只有在萧微婧和萧微婥之间选择一个了,论年龄,自然该年长的萧微婧前往番邦和亲。窦皇后相信景帝心中也有数,之所以为难,怕是担心宁德妃不依罢了。
窦皇后微微一笑,装作不知,道:“自然该是长者为先了。二公主萧微婧正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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