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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7 归港（第1页）

异能者中想这样的人还少吗？”白菊反问一句，“说不定连追踪器的位置信号都是假的，他篡改了‘观察追踪器终端’的人的感知，给出一个错误的位置。无论是哪种，就算他不具备隐形能力，你也找不到。”

周宇翔在梦中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梦境中的感情好像刻意被弱化似地，他明明知道她即将死去，可是内心的悲伤和哀嚎却没有想象中的严重。他就好像一个千百次地旁观到了李冰月死亡的旁观者一样，并没有刻意去阻止——事实上当时，他就好像幽灵一样漂浮在半空中，麻木而冷漠地等待那个时刻。

时间在他看来是放缓的，他甚至能看到半空中，来自港口那一头装甲车所发射的炮弹在空中悠然地飞行，一环环的空气震动掀起了透明的涟漪，扭曲着他所看到的景色。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还觉得这个景象还挺美妙的。尔后，他明白了，这颗炮弹将导致李冰月的死亡。在李冰月的观察中，炮弹飞来的短短0.3秒转瞬即逝，她甚至都来不及再度开启自己的能力潜入地下。

在周宇翔的眼中，那是一双好像已经屈服于死亡的目光。她和他一样坦然地准备接受即将而来的毁灭。

炮弹爆炸时的辉光如膨胀的气球一般向着四面八方扩张。强光一点一点地蚕食掉她的影像，她像是微笑又不像是微笑的平淡表情，顺着额头流下的殷红鲜血，残留在面颊上的灰尘余烬，已经垂下的双手。在涌动不止的白光的摧古拉朽下，轮廓逐渐模糊而消失。最后她全部湮没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不！”周宇翔猛然惊醒，扯断了连接在手腕上的输液管。周围的一切又安静下来，他仔细聆听，心电仪滴滴作响，像是他自己的耳鸣余音。

“李冰月呢！”他的双眼瞪得浑圆，虚弱地朝着一旁坐着的那个女人大喊。

那个女人微笑着，在手持的电子ad上轻点几下，将视频朝向了他。

她和他一样，静静地躺在位置不明的另一处病床上。周宇翔这才释然。

“你还需要休息。”女人说道，将他按回了病床。当她冰冷的手掌在周宇翔的眼睑上抚过时，像催眠的魔力一般，周宇翔竟再次沉眠。

女人带着周宇翔来到地下世界和地上世界的交接处，当交界处外的晨光倾泻而来，看着女人在强光中的面庞，周宇翔忽然想起来了。

她不就是当时罗琳前往军事堡垒中所救出的女人嘛？周宇翔记得有这件事，却想不起她的名字来。

杨卞将旅行包放到周宇翔脚下，又递过来一个电子ad。上面只有一个类似电子地图的程序，在闪烁的线条和图形之间，一个红点不间断地闪烁着，标明了被追踪者的方向。

“枪，手榴弹，假身份，钱，以及其他一切会用到的电子小玩意。”杨卞说话的声音似乎比他还要虚弱，“不需要任何接头人，电子板上是那个人的位置。不过是按图索骥地找到那个人，然后杀了他，一切就划上句号了，就这么简单。”

周宇翔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那个女人继续说道，“那个人的能力在你眼中等同于无，这对你周宇翔来说不过是上膛和开枪那么简单。白菊和光乙的意思很简单，给你2天时间，解决掉，然后回来复命。”

“我为什么要照着你们的话做，而且艾塔的话……”周宇翔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还有未完成的任务。

“你一点印象都没了吗？艾塔的尸体都发现了，就在那个天台上。”杨卞不耐烦地说，“因为这个，军方把你们两个人交给我们，一并清了你们的案底。”

“那我也没必要继续了。”

“好啊，我们就此了结互不亏欠，我们会把李冰月的呼吸机给关掉。昂贵的复苏费用你根本承担不起。”杨卞说，“5天时间，正好是她醒来的时候，你那么想撇清的话，那我们也和你明算账了。这就是克苏鲁教团给你委派的杀手任务，你用这个代价换来李冰月不过分吧？她的伤要想治愈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承担地起的，白菊动用了最先进的医疗手段。”

她说道这时，神秘兮兮地凑在周宇翔耳边，轻声说道，“就算你不为自己复仇，你也应该为你心爱的人做点什么吧？我们的情报显示，在最后的一瞬间，娄蓉蓉让军方的守卫炮击了她。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

她身边的那个人义无反顾地捡起旅行包，走向被光芒所笼罩的白昼中，甚至都没有回头多看她一眼。

整整两天两夜，一艘在公海上的油轮都没有向外界发出任何信息。向着东南亚群岛的方向航行，油轮就好像徘徊在海洋上的巨大幽灵。它并非漫无目的地航行，相反，借助卫星GPS的导航，它精确地避开了沿途各个国家的海域和肆虐在碧海的海盗，悄无声息地驶入印度洋。

第三天午夜，一架运输机从它的头顶掠过，投下了一个身背喷气背包的异能者。这个人的影子在空中转瞬即逝，连敏锐的卫星都没有察觉到她。尔后，隐形的飞行客降落在幽灵船的甲板上，半是摸索半是侦查地在油轮中寻找。

搜寻过程中，她小心翼翼地避开了船舱中静止不动的塑像们，在耳边无线电的提醒下终于找到了目标船舱。

时值深夜，这艘船上唯一的活人似乎已经完全放松下来，两天前的那场屠杀，她几乎疲惫不堪。终于在第二天的夜里，伴着船中依然飘荡着的血腥味，她沉沉地睡在了船长室舒适的床中。

来访者聆听着她的鼾声，在阴影中悄然靠近。直到她站在了熟睡着的身前，对着她的脖颈扎下一针，熟睡着的鼾声很快衰弱消失，只剩下了如摆锤般规律的细密呼吸。

翌日中午，当搭载着光乙的直升机靠近油轮时，他在副驾驶室就感受到了下方油轮的静谧和诡异。直升机降落在轮船的甲班上，他刚下飞机就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他朝着驾驶员打了手势，示意他在此等候，旋即头也不回地朝着油轮的船长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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