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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纤羽宫（第1页）

脸贴的过近，态度暧昧中带着轻佻，只见灵念夕湘红色的广袖翻飞，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带着呼啸的风声，可见力道之大，速度之极。

却不料，指尖还未及面颊半分，就被人在空中扼住了掌腕，那双手，手指修长，指甲修建成光滑的半弧形，食指上扣着一个铜色似狼头的戒指，图腾甚是诡异，一双养尊处优的手，半眯着眸子：“这就恼了？到底是稚嫩。”声音里透着惋惜。接下去的声音几不可闻，但因为两人站的太近，灵念夕将他的话全部收入耳中：“看来是我高估了你，这仇你要怎么报啊……”

听到最后一句，灵念夕猛的侧身，正对上他墨色的瞳，深如沼泽，让人探不清里面的情绪，“什么意思？”如刺猬般竖起了全部的刺。

念夕问的急切，他慢悠悠，却没有要回答的意思，看了眼半隐在乌云中的月，道：“夜深，雾重，桓郡主还是回吧。”

念夕眼中疑色未退，没等再问，就见他伸手扯过外衫，墨色锦袍在空中半悬，繁复的红色花纹就如同妖娆的彼岸花，在暗夜的半空中绽放。最终，那宫袍落在她纤弱的赤裸的双肩上，盖住了，那本要诱惑九五之尊的肌肤。

念夕诧异，抬眸去看他，却见他已经走出半丈之远，白色的内衫在夜风里扇动，如羽化登天的仙人，耳边响起他低沉的声音：“以色侍君，真真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再望去，人一走远，白衫隐进了暗从中，前后不过瞬间。

一阵夜风拂过，带着初秋的凛冽，着实吹得人心寒，紧了紧身上的宫袍，隐隐嗅到杜康酒的清香，念夕细闻，袍子上没有任何胭脂俗气，仍旧是杜康酒的气味，想他以风流驰名，这袍子上没有女人气，倒也稀奇。

元宝从角亭里，远远的瞧见这方没有了南胡使者的身影，忙担心的跑了过来，见到郡主一个人披着那人的袍子站在夜风里，忙唤道：“郡主？”

灵念夕在元宝的声音里回神，眼神收了回来，定了下神，将身上那件袍子扯了下来，扔到了元宝手里，转身：“回宫。”

“是。”元宝怕那袍子惹出什么事端，忙将将花纹朝里收好，跟在念夕后面回落雁宫去。

皇上急行至栖凤殿，还未等落步辇，守宫侍从忙告知：皇后娘娘不在宫中，已经去往敏郡主所在的纤羽宫了。

满腔怒气无处可发，盛怒拂袖：“去往纤羽宫。”

尹公公迟疑了一下，“皇上，龙体要紧，敏郡主的痘疹……”若是出痘，是传染的，应关闭宫门，不与人进出才是。

他刚一开口，皇上已斥道：“我倒要看看，皇后能玩出什么花样！摆驾纤羽宫！”能说出这些话，是心中已经断定敏郡主的痘疹是皇后所为了。

纤羽宫和栖凤殿相隔不远，敏郡主是众多帝姬中最受宠的一个，又喜奢华，宫殿修得富丽异常，若不是有落雁宫比这着，在这宫中难有出其左右的宫殿了。

纤羽宫中，灯火通明，太医侍童围满了半个外间，几乎整个太医署的人都调到了这里，小太监通报皇上驾到，黑压压跪倒一片，“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正坐上位，见皇上进来，也忙起身跪拜：“妾身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安。”

九龙袍摆从众人叩首视线所及之处拂过，径直坐向首位，没有让众人起身，亦没有让皇后起身，众人没听见平身，自是不敢妄动，屏气凝神，生怕呼吸重了触怒龙颜，俯身以额触地，不敢有半分逾越。

半响后，才听见皇上说道：“秦太医。”

“臣在。”暗紫色官袍，白须老者跪在地上答曰。

“起身回话。”

“是。”秦太医是太医署之首，医术精湛，但年岁已高，跪久了，起身很是吃力，尹公公见此忙上前搀了一把，这才立起身来，走至皇上跟前。

“敏郡主的病情如何，细细给朕说来！”眼中含着冷意，扫过皇后那方，皇后正维持着垂首行礼的姿势，虽看不到上首的动作，却感觉到那凉凉的目光，不由得背脊发凉，脖颈僵直，面上却不露丝毫变化。

秦太医鬓须颤动：“回皇上的话，敏郡主的症状虽于痘疹相似，但以老臣之见，更像是过敏所致。”

“是何物所致？诱因是否已经查明？”

“臣医术不精，敏郡主的症状不似医术上任何一例过敏的症状，原因还未查出，请皇上恕罪。”说完，惶恐的就要跪拜下去，被皇上出声制止住了：“起来吧，朕恕你无罪，给朕速速查明真相。”

“是。”伴君如伴虎，汗已经浸湿了秦太医麻衣内衫。

对秦太医拂了拂袖，示意其退下，眼神移到皇后低垂的戴着龙凤珠翠冠的头上，声音冷到发寒：“皇后，敏郡主晚间可是在栖凤殿用的膳？”

“是在栖凤殿用的膳，只吃了平日里她素爱的那些菜品，只喝了半盏皇上赏赐的番邦果酿。”紧绷着神经，将早就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

皇上眼神扫向秦太医，秦太医忙上前一步回道：“皇上，臣已经查过了，那菜品和果酿皆不是诱因，这过敏的症状极不寻常，更像是……”顿了一下，最终还是将能引起慌乱的话说了出来，说出来，才对得起他看过的医书和医德“更像是被下了毒。”

“皇后！”虽只是叫了皇后的名字，但是，任听到谁的耳朵里，都是给皇后定了罪。

闻言，皇后猛然抬头，眼底一片惊诧：“皇上！臣妾是敏儿的生母啊！”

“哼。”冷哼一声，皇上并没有因为皇后的辩解而动摇心中的断论：“是不是你动的手脚，你心里清楚！”

“皇上？”皇后对于皇上在众多人面前说出这样的话而觉得不可思议，从而也可见皇上在这件事情上的怒意。

皇后身形由施礼，变成跪拜在地：“皇上所指，臣妾不清楚，敏儿是臣妾十月怀胎，含辛茹苦养大。古语有云：虎毒不食子，臣妾万万不是那等虎狼之人！望皇上明鉴！”叩首哀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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