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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五 绝境（第2页）

这声音愈发清晰，以至于最后余启明几乎锁定了一个方位。那是一颗巨树的树冠，繁茂的枝桠中似乎有某一块不那么和谐的阴影。余启明死死盯着那块地方，想要发现一些什么，而黛玫被他这种突如其来的古怪举动吓了一跳，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

“启明，你没事吧？先进马车里休息吧？”

“我没事，等等......”

余启明目不转睛，那块模糊且不自然的阴影愈发清晰，直到最后余启明看见了那黑色斗篷下露出的一小块肉色——那是一个蹲伏在树冠上的人，他正在观察着这支已经受到重创的车队。而在余启明看到他之后，脑海中的那神秘声音也消散了，仿佛在暗示他已经找到了目标。

“到底想要我干什么......”

余启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虽然不知道那声音是从何而来，但似乎并不是要害他。这么脆弱的一群人，哪里需要什么语言的哄骗。这也许是某人伸出的援手，那“这里”的意思是......

余启明猛然想起，那些民间侠盗匪徒“掩迹汉”们的首领似乎被成为“匿踪客”，他们统帅着起义农民们在暗中反抗贵族的残暴统治。之前那几波袭击一次比一次凶猛，最后甚至还做好了提前的埋伏，肯定不是单纯的暴徒劫掠，而是有人策划。难道说，那个树上的黑袍人就是匿踪客，那个在背后策划一切的人？

如果真是那样，那一行人根本没有摆脱危险。匿踪客还在观察，也就是说他还没有放弃袭击。而车队显然经不起再一次的袭击，等和帕多恩一行错开方向，就会变成任人宰割的羔羊。余启明心里一发狠，握紧沃德马的缰绳，一跃坐上马鞍，手臂却突然被黛玫抓住。

“你......你要去哪？”

黛玫虽然强做镇定，但声音还是有些不自觉地颤抖。此时此刻，她能依靠的只有余启明一个人。光是见余启明这怪异的行径，都让她感到极度的不安。

“我看见那些混账的头了。”余启明咬紧牙关，“我得去弄死他，不然我们全都得死。”

“启明，等......”

然而余启明根本没有理会黛玫的劝说。对他而言，能从这种困境中解脱出的唯一方式就是杀掉那个领头人。哪怕甚至都不确定他是否就是幕后黑手，也只能博上一博。他抓紧缰绳，朝着森林的方向疾驰，直奔那黑袍人而去。

在他冲向森林时，黑袍人依旧在树上保持着隐匿状态。他不相信对方能够在那么远且毫无线索甚至毫无目标的情况下找到自己。但眼看余启明离自己越来越近，黑袍人也意识到了事情不对，正欲借着巨树粗壮的枝桠逃离，却为时已晚。见对方意图逃离，余启明直接掷出投矛，虽然黑袍人身手敏捷，但为了躲避投矛，却不得不踩在一根不那么坚固的树枝上，导致树枝断裂，他也向地面坠落，在着地前勉强攀住了一根树枝。见余启明骑马以至，他知道靠双腿无法逃离，又见余启明浑身是伤，杀心骤起，拔出腰间的两把短刀便向余启明冲来。

黑袍人的确有几分身手，远不是土匪之流能比。余启明一个照面应对不及，险些被短刀划破脖颈，而他的长剑却完全被对付闪开。这样的过招持续了数个回合，双方都奈何彼此不得。黑袍人畏惧余启明的力量，一击不得手只能后退。而余启明受伤口拖累，反应不及，主动出击毫无效果，只能在防御中寻找反击的机会。而在打斗的过程中，黑袍人还在引诱余启明不断向森林深处靠近。

没过多久，双方的体力都即将耗尽，在森林中对峙着，都在观察对方的下一步行动。然而就在这时，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响起，一头雄壮的巨熊从洞穴里冲出，向着二人同时扑去。黑袍人一个闪身飞跃上树，而骑着马的余启明则没有空间躲避，眼看巨熊利爪拍下，沃德马灵活地向后一跃，避开了这足以粉身碎骨的攻击。然而余启明的额头却被飞溅的石块击中，让原本就筋疲力尽的他两眼一黑，瞬间昏死过去，从马背上跌倒在地。

黑袍人见余启明必死无疑，也不再多停留，在林间穿行着消失了。而眼看余启明就要丧命于熊口，沃德马拖着主人想要逃走，却还是被巨熊追上。

“嗷————”

巨熊咆哮一声，熊掌再次高高抬起。然而就在这时，一枚利箭从林中飞出，半个箭身瞬间没入了巨熊的后背。这点伤对皮糙肉厚的野兽而言算不了什么，但当巨熊转头寻找利箭的来源时，恰到好处的另一箭射入了它的眼眶，直接让它痛苦地哀嚎起来。

同时，一旁的丛林中闪出一个身影。她身材高大，四肢修长，手中握着一柄长枪，以迅猛的速度刺入了巨熊的肩胛骨缝隙中，随后又立刻抽出。因为剧痛而疯狂的巨熊开始疯狂地挥动利爪，然而她以近乎舞蹈的姿态闪过了巨熊的每一次拍击，甚至在轻灵飘逸的舞姿中还不断用长矛在巨熊的脖颈要害留下伤口。最终，因疯狂反扑而导致体力耗尽的巨熊惨叫一声，动作放慢的一瞬间，又是一支利箭从林中飞出，直接从眼眶刺入大脑，终结了它狂暴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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