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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公堂惊变（第1页）

顾红秩看着褚栖月，旁若无人地说：

“那燕王殿下还等什么，直接把人请过来吧。让朱娇小姐急得抓心挠肝，您也太不怜香惜玉了。”

褚栖月呵呵一笑，同样旁若无人地说，“在本王眼里，能被称为香玉的只有一人。其余的天下女子，无论高矮胖瘦都不归本王管，自然也不入本王眼。既然顾三小姐等不及了，那我这就把人请过来。”

朱娇瞪大眼珠，原本怕的半死，现在又被这两个公然打情骂俏的人气得半死。她现在算是明白，为何顾红秩自从进堂以后一直都淡定悠然，原来是有恃无恐，根本没把她当一回事！

褚栖月转过身，打了个响指，随即，一道白色身影携着清风而过。

顾红秩看到许久不见的白宵时，还有闲心朝白宵笑了笑。白宵假装没看到她在朝自己挤眉弄眼，右手紧紧拽着一个瘦弱纤细的女子。那女子看着年纪不大，虽不算貌美，但也长得眉清目秀，就是脸上的神情太过阴郁，让人看了很不舒服。又不知白宵用了什么法子，此女浑身僵硬地站着，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连眼睛都不怎么眨，好像是被定住了。

朱娇和吴恩一看到这个女子，连抖都不抖了。两人都颓然地愣住，好像被人夺了三魂六魄似的。

褚栖月看着朱娇，从容不迫地问：

“朱小姐睁大眼睛好好看一看，她是不是今日早上给你梳妆的喜婆，又是不是在朱家位于城西的庄子里，半夜潜进你闺房和你密谋的人？”

朱娇彻底慌了。

薛鹰上前一把扯下她嘴里的手帕，怒斥道，“回话！”朱娇却是一个字说不出来，只露出凄然神情，微张着嘴仿佛已经傻了。而由白宵控制住的女子睁大眼睛，像是想对朱娇传递什么信息，可却都是徒劳。

顾红秩打量着这忽然被带进来的女子。

虽然褚栖月没有提前对她透露什么，但她却凭借直觉猜出了对方的身份。这女子应该就是从戏楼消失的那个青衣彩蝶，也是十年前出宫后就销声匿迹的宫女阿笳。

阿笳在逃过一劫后没有离开京城，反倒是潜入了朱家的地盘去接触朱娇，还成功说服朱娇今日来顺天府击鼓鸣冤。

她猜想阿笳的原意只是利用朱娇，在要烧焦朱家的火上再加一把柴，根本就没想过让朱娇凭借这套幼稚的说法真的翻身。在朱娇成功地吸引了圣上的注意力，丢人现眼之后，阿笳就会利用早就下在朱娇身上的蛊毒杀死朱娇，或者是用别的方法灭口，就像西凉人人杀掉玄瑾之前的奶妈吴氏一样干脆利落。

西凉人和郑宦余孽狼狈为奸，借着彼此的势力完成己愿，所以郑宦余孽也可以自如运用西凉人那些诡谲阴险的手段。

只要朱娇死了，阿笳仍然不会暴露，她大可以在完成任务后全身而退。她的本事很多，更是精通易容藏匿之道，犹如一个滑手的泥鳅，就连褚栖月都很难将她抓住。

可眼下阿笳却像木偶一样站在这里，完全受制于人，连自尽都做不到。顾红秩知道，这意味着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发生了一场变幻万千的斗法，而褚栖月是这场斗法的胜出者。

那个男人的强大总是超乎她的意料，他好像有办法赢过任何人。

不，也不是任何人。

起码那位端坐在金銮殿上的贵人，就不是他能赢的。

还是说，即使是连皇帝——

就在顾红秩不由自主地看向褚栖月时，原本瘫软在地上的吴恩忽然暴起，他两只手运上十足的功力，勾成一双利爪，仿佛比鹰爪还锋利，直冲着阿笳的喉咙而来。

邓悟之和顺天府的衙役来不及反应，他们根本没料到吴恩还会武功。倒是薛鹰眼疾手快地暴起一掌，向着吴恩的后心拍去，他用上了三成力，若是拍中了，吴恩的势头必减，但吴恩的身形却动得比他的掌风更快。

薛鹰在心头暗暗吃惊，这个吴恩有武功傍身，而且身手还很不错。

但吴恩的双手没能碰到阿笳的喉咙，就被截住了。

褚栖月只用了两根手指，就凭空驾驭气流，汇聚成无形屏障，挡住了他这拼了性命的一击。下一瞬，薛鹰的掌风拍在了吴恩的后心上，他的嘴角溢出鲜血，再难以支撑身形。

薛鹰带来的官兵重新将人制住，吴恩的脸上现出一抹转瞬即逝的狠意，褚栖月却是悠然道，“白宵。”

白宵神情淡淡的，空着的左手却如闪电般隔空朝着吴恩身上的某处大穴一点，与此同时从大堂外响起一阵诡谲的笛声。那调子显然不是出自中原，飘忽不定又让人浑身发麻，似是敦煌魔鬼城的夜啸。

顾红秩后脖颈有些发凉，心想若世上真有鬼哭，大概也就是这动静。

她虽没听过狼嚎，但觉得将狼嚎和鬼哭放在一起，实在是辱狼了。狼叫起来应该没这么难听。

似乎是笛声太难听了，吴恩的神色变得极其难看，好似被厉鬼附身，又好似在濒死的关头奋力挣扎，就连抓着他的官兵都不寒而栗。但他显然是翻腾不出花来，翻了个白眼之后，就昏过去了。

薛鹰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放心道，“还有气。”随即，他又看向褚栖月，露出一个有些讨嫌的笑，“二表哥，你这么做就不地道了。既然一切尽在你的掌握中，你何必让我和邓府尹一起来受这罪，被这些罪人逗着玩。她们可是把我们当狗一样溜，你也不心疼？”

褚栖月懒得看他这个表弟，一双含情凤眼盯紧了顾红秩，毫不避嫌地问，“你没事吧？”

顾红秩一脸莫名其妙，她心想我能有什么事。

真正该有事的是同样快要昏过去的朱娇。

但这么多人看着，她总不能把褚栖月晾在那里，客客气气地回话道，“我没事，多谢燕王殿下还我清白。”

褚栖月不顾昏了的吴恩，快要昏了的朱娇，还有站在那里干瞪眼的阿笳，对顾红秩笑意吟吟道，“谢什么谢，这是应该的。顾三小姐，你又和本王客气。”

一旁的薛鹰暗暗哂了一下，心想敢情好，他表哥就这么撇下一滩烂摊子，开始在公堂上公然撩他表嫂了。他刚这么想，褚栖月就咳嗽一声道：

“阿鹰啊，皇兄不是派你来办案吗，你把这两个胆大包天的贼人，还有他们的同伙朱娇小姐一起送到大理寺。本王还有点事，就不奉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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