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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不是省油的灯（第1页）

“小蹄子，你还当自己是落难的凤凰等着重回高枝呢？你现在就是落汤鸡了，还在你奶奶我面前装呢。”

上了回魏国公府的马车后，蔡嬷嬷坐在车厢里，忍不住得意地自言自语。

等入了夜，朱娇住的院子仍然锁着院门，可院子里却多了一道身影。

这时在里屋的朱娇已经从药劲中醒了过来，她看着在自己床边打瞌睡的丫鬟，已经是彻底寒了心。忽而，她听见有人轻轻敲着窗户。她皱着眉头起身去开窗，却没见外面有人，随即，她从窗缝里发现了一张纸条。

“朱大小姐，过不了半个月，你就会从个庄子出嫁，嫁到卖茶叶的齐家做续弦，你未来的夫君膝下还有前妻留下的两个女儿。我知你不甘心如此。给你一夜时间考虑，你是否愿意破釜沉舟搏一把。若是不愿意，你只管声张，看看有没有人会理你。若是愿意，那明日早上我会来找你。”

朱娇在蜡烛下将这张纸条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一夜未眠。

递纸条的人没说会用什么方式来找她，但她却把这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

褚栖月坐在燕王府内院的水榭上，正百无聊赖般拿鱼食喂湖里的金尾锦鲤。现在夜色正好，柔美姣好的月光映在因有锦鲤出没的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偶尔有闪烁着耀眼光芒的鱼尾一闪而过，更衬得水榭里俊美的男子悠闲惬意。

“殿下。”阿莫步履匆匆地走进水榭，走到褚栖月身前，躬身道，“龙雀大哥让探子传话回来，说有那名宫女的踪迹了。”

闻言，褚栖月将手里还剩下的鱼食一并掷入湖中，看着那些锦鲤都蜂拥而来吃食，还有几尾异常活泼地跳出水面，他嘴角微微勾起，像是在问今日天气如何一样，问道：

“她在哪儿出现了？”

“在朱家位于城西的庄子。”

“又是朱家，真有意思。”褚栖月露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眼底却藏着几分凝结冰霜的冷意，“看来郑宦乱党是和朱家杠上了，铁了心要让朱家当冤死鬼。这个阿笳早不出现晚不出现，肯定是那个庄子里有了值得她冒险露脸的目标。朱家谁去城西的庄子了？”

阿莫见自己还没说，燕王殿下就猜出了个大概，敬佩地看着他说：

“昨日夜里，由朱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蔡氏陪同朱娇坐马车去了那里，看样子朱娇以后回不了魏国公府了，就算是日后出嫁，也是从城西庄子出门子去齐家。失踪已久的阿笳出现，应该就是冲着她去的。”

“原来是她。”

褚栖月看向湖面的目光微敛，顿了顿道，“这个朱娇蠢笨，又是个莽劲儿上来六亲不认的主。这几日她尝尽了朱家人的凉薄，这时候郑宦乱党的人想利用她做什么，一定十分容易。”

“龙雀大哥请教殿下的示意，是否需要往朱家在城西的庄子多添几个我们的人？”

“不必。这个阿笳是郑宦乱党精心培养的奸细，十分警觉。若真是安插了新人进去，被她发现，她就会终止行动。”褚栖月沉吟着道，“你让龙雀告诉已经埋伏在那处的钉子，让他按兵不动，他要做的就是盯紧阿笳，其他任何事都不用他操心。”

“是。”

“再帮我转告龙雀，让他也先稳住，稍安勿躁。朱氏父子的罪状，他能暗中收集多少是多少。现在是黎明前的黑夜，越是快到收网的时候，越不能打草惊蛇。”

“奴才明白，不会将殿下的嘱咐说漏一个字。”

“宫里那边可有消息了？”

“据几位公公暗中传信说，眼下朱皇后称病好几日了，就连每日各嫔妃去椒房宫的请安都被她免了。圣上去看过她两次，但都只是匆匆坐了坐就出来，光是看龙颜，看不出圣上的心思。宸贵妃一切都好，也没有趁着皇后称病就出尽风头，反倒还劝圣上多去看皇后。何贤妃仍然是不管窗外事，只安心读书绣花。倒是穆太妃那里派人来打听，说有没有什么是要穆家和长乐公主府帮忙的，宫中的人只按您的吩咐，回说没有，让她宽心。”

听了这番交代，褚栖月缓缓点头，又轻笑一声，“要是真让长乐姐姐帮忙，万一碰巧撞破了廷颂和尚的秘密，他当即就得离京。”

廷颂法师和长乐公主之间有过一段往事，这件事穆太妃也知晓几分。但这对母女都不知道，昔日那个一身白衣不言而笑的翩翩少年郎，已经出家做了和尚，甚至还一跃成为京中备受追捧的高僧。

这也是廷颂和尚想方设法躲着皇宫走的原因。

褚栖月是个有恶趣味的人，他特别喜欢看廷颂这个世外高僧因为旧情人分寸大乱的模样，更何况廷颂和长乐公主若是就这么陌路下去，也太可惜了。

他知道长乐公主心里还有廷颂，长乐的驸马虽然有才华能力，但却不是一个安心做日子的，比起宋朝话本里的陈世美也好不了多少，在外面花天酒地，在家姬妾成群。

虽然这位驸马爷从来都没有明说，但谁不知道他实则嫌弃死了长乐脸上的疤。如果长乐不是公主，他一定会休妻。

褚栖月觉得，他的姐姐是毁了容，但也比这种朝三暮四又无情无义的男人强一百倍。相貌被毁并不是最可怕的事，最可怕的是心灵丑陋，或者压根就没心。

既然驸马不仁不义在先，他支持姐姐休夫，另聘良人。

但现在朱家之患和乱党之祸没有平定，他也没心情为童年玩伴和亲姐姐的姻缘做点什么。

暂且就让廷颂那臭和尚继续躲着长乐姐姐吧。

反正也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等时候到了他会让廷颂知道，什么叫即便是高僧也斩不断俗缘。

“对了，燕驿那边可有动静？”

褚栖月又想到言恩浓，上次在永嘉姑姑那里一见，他就知道此女不是省油的灯，就看这盏灯是照向谁了。他既然敢让言恩浓进京，就不会让言恩浓翻出他的五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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