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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你是于浩家餐馆的大厨吗？那我是不是可以经常去吃你做的菜啊，好吃的话我肯定给很多小费！”她就是想看那个小流星！

“从明天开始就不是了，我只是去帮忙的。”穆简其重新熬了糖稀，慢慢调着火，声音很淡。

“哦……”听起来很失望。

穆简其敛了眸，心想这姑娘要是分不清可怜和喜欢一个人的区别，自己是不是有责任引导她一下，别着了于浩的胡说八道，而且他也不需要别人可怜，尤其是林听。

他七八岁那会儿确实过得很苦，但因为这张脸也吃到过不少甜头，小时候经常有老阿姨掐着他嫩生生的脸蛋说：“长这么楚楚可怜的，就算做小乞丐也饿不死你，哪个女人见了你不母性大发……”

母、性、大、发。

后来，林听每次用那双含水的眸子瞧着他，打量他，审视他，他都不由得有些心烦。

怎么去吃个饭还要给他小费，到底是不是在可怜他啊。穆简其沉默着想事情，手下不知不觉又熬坏一锅糖稀。

林听见他冷下脸好像不太想说话的样子，也不敢再开口。

蜜糖融化的香味细细密密而来，好像被糖衣裹上的是她，伴随静谧的蝉鸣声，她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糖衣里，渐渐靠着椅子睡着了。

林听做了一个很混乱的梦。

她回到了小时候，老林还在世时。

林听小时候被老林宠得特别无法无天，老林对她的成长没什么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她自由和快乐，想做什么就去做。

有次周末老林带着她去郊外写生，她画到一半看到一群小男孩在欺负一个残疾的老人家，林听仗着老林在，丢下画笔就去捡石头，把那群小男孩给砸得哭鼻子，有个小孩脸还被擦破了，哭哭啼啼就跑回去找家长。

家长找到老林，要让老林惩罚林听，结果老林只是回头摸摸她的头发，柔声告诉她，她可以对不公表示愤怒，也可以对恶势力表达不满，这些以后都不要改，但伤人是不对的，最后还给她奖励了一串糖葫芦。

那家长气得要去报警，后面怎么样林听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老林一直对她的“暴脾气”很纵容，因为老林很爱她，八岁之前，她过得很自我。

后来梦境急转直下。

老林去世了，程菁文带着她走进了一个新的世界，那个世界不再有人愿意纵容她。

有一次生病发烧，她也像林丞丞那样哭着说想吃糖葫芦，结果奶奶嫌弃她哭闹，恶狠狠地把她丢在房间里关禁闭，那天她看到奶奶的好感度变成了0，后来她就不敢哭了。

她不可以叛逆，不可以耍脾气，一旦好感度降下百分之五十，就会被讨厌，被抛弃。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样？

好像是，从好感度出现以后。

她拥有了一个超能力，却永远失去了一些东西。

老林曾经给她建的小房子塌了，于是她只好给自己又建了一个栖身之所，但这个小房子没有窗口，阳光被尘封在外，她只能透过一丝缝隙往外看。

……

月光流泻，她醒来时，透过葡萄架的空隙里看到一轮又大又圆的月亮，照得她都无法直视。

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盖了一件男式外套，她歪着头，看到穆简其正低头在裹最后一串山楂，葱白修长的手指轻轻转着小木棍，把每一颗山楂都包裹在糖衣里，月光穿过他的身上，美得有种莹白易碎感。

丁达尔效应，她心想。

穆简其抬起睫毛，见她醒了，顺手递过来一串凉好的冰糖葫芦。

林听还在盯着他看，半晌没接。

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了，他微扬唇角，轻笑一声，“怎么，还要我喂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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