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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卿嫣心脏一抽,猛地抱住了他的手臂,“四哥,他要夺天下,他也没有错啊……”
“怎么,杀了洛川是没错吗?”卫长风脸色骤变,俊脸扭曲,一掌掀开了她,“林阿九,你真是没有良心的人……”
卿嫣被他掀得退了数步,撞到墙上,忍了一会儿,小声说:“四哥你放我走吧,他是对是错,是狠是软,我如今无法回头,若你真要杀他,那就连我一起……”
卫长风心中一怒,一急,本就痛得不行的心口中又被她这句话砸得剧痛,一口甜腥从嘴里喷出来……身形晃了晃,扑到了洛川的身上。
卿嫣见他气至如此地步,也手足无措了,跑过去扶住他。她伸手摸他的额头,冰得吓人,两条英朗的眉毛紧扭着,锁入了千般愁绪万般岁月沧桑,苍白的脸颊上,几抹血渍殷刺目。
卿嫣吃力地把他扶上榻,为难地看着他和洛川。
走吗?丢他一人在这里?
不走吗?他醒之后,一定不让她再离开。
“四哥,若曼海一行,我没去大漠,或者一切都不同了,但我们今生已经错过,能不能放手?你这十多年来对我百般照顾,我都记着念着,若我能分身有术,我一定变一个阿九给你,陪你去天涯,但现在怎么办呢?你和他,我都不忍心伤害啊。你这么痛苦,我也难受……”她拉着卫长风的手,双唇微颤。
太阳越升越高,万丈金光投入小屋,他眼角缓缓淌下两行晶莹……
卿嫣用小屋里找到的锄头挖了一个大坑,磨得双手全是血泡,再用被子把洛川包好,吃力地拖到了坑边。
逝者已去,留给生者无尽的悲伤。
“洛川,我替阎晟给你磕头,你好生上路吧。”卿嫣把土洒下去,喃喃地说:“不要找他,他一生很苦,过的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日子。今生的债,就此了了吧。”
她累了一天,也是精疲力尽,待把土填平,人已经虚脱,丢了锄头,往草地上一躺,任阳光洒在身上,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再睁开眼睛时,已是日落西山,暮色沉沉,小珍珠在她的耳边啾鸣。
她撑起身子,往屋外看去,只见卫长风枯站于洛川的小坟前,如同定住。大风卷着他脏破的长袍,每一次拂动,都像拉拽他削瘦的身体,要把他也带走。
往上看,卫长风那头发,居然白了一半……
他心中有多痛苦,多压抑,多苦闷?
卿嫣坐起来,惆怅地看着卫长风,不敢叫他,也不敢动出一点动静。
小珍珠飞出去,落到了卫长风的肩上,他转过头来看卿嫣,一双深眸布满了血丝。
“饿了吗?”他走回来,站在门口问她。
卿嫣摇摇头,又点点头。
“我给你做饭。”卫长风走向屋外搭的小棚,里面有锅碗瓢盆,还有些红薯玉米挂在土墙上。
“四哥……”卿嫣跟过去,为难地看着他。
“烤玉米?”卫长风挽着袖子,垂眸看锅。
“四哥,我出来这么久,他一定着急了……”卿嫣小声说。
“煮红薯吧,去打水来。”卫长风揭开锅盖,神情平静。
“四哥……”
“死心吧,除了我这里,你哪里也去不了了,我只错那一次已是后悔半生,不想再错第二次,今天不爱我不要紧,还有明天,后天,下个月,明年……”
“四哥,不要这样,让我给他报一声平安可好。”卿嫣急急地说。
“打水去。”卫长风不理会她的央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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