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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负责调查徐明远案件的调查组组长包杰和副组长覃天接到电话，立即赶回了省城，向省纪委书记葛亮汇报情况。

包杰汇报说：“葛书记，经过这一个星期的工作，我们基本上扫清了外围，掌握了大量的人证和物证，出动了六百多人次，查阅了大量的账目，初步认定，和徐明远关系密切的几个人都是有问题的。高伟除了有送礼的嫌疑外，还涉嫌偷税漏税，勾结黑社会，为卖淫嫖娼提供场所，他的如意大酒店四楼开设有大型的桑拿按摩中心，里面长年累月有几十个卖淫女从事卖淫工作，每年的利润上千万。省三建的老总孙昆仑，涉嫌向徐明远输送大量利益，我们只是还没有得到他的口供。现在这几天，我们的工作还是以思想教育为主，让他们主动交代，所以进展不快，还没有取得突破性的证人证言，所以目前的情况，还没办法立即对徐明远采取双规措施。我们等着省委的进一步指示。”

葛亮说：“很好，你们的工作是卓有成效的，有了前一阶段的工作，后一阶段就容易多了，这样啊，根据朱书记的指示，下一步要对徐明远采取措施，争取尽快双规他，实现案件的进一步突破。你们下一步的工作，主要就是取得对徐明远不利的证人证言，把他装进‘盒子’里去。这个我们一定要按照朱书记的指示办。你们俩都是办案的好手，这个时候，是你们立功的时候了。朱书记说了，案子办好了，要立功受奖；案子办得不好，要撤职查办，以儆效尤。包杰啊，你正处级也已经六年了，这一次如果表现得好，获得了朱书记的信任，他一句话，你就能升副厅级，到下面的市里当个市纪委书记，还是非常有可能的。”

包杰说：“葛书记，我一定带领大家圆满地完成领导交给的任务。”

葛亮说：“时间不早了，你们回家赶快休息休息，明天一早立即赶回江城市，加快案件的进展速度。”

包杰和覃天一个劲地点头说：“好的，好的。”

当晚十一点，包杰回到省纪委的家属院，到了四楼的家里，他爱人黎甜已经洗过澡准备睡觉了。他们的儿子在江城市一中读高三，星期一到星期六住校，只有星期天回家住一个晚上。现在是星期三晚上，家里只有他们两口子，葛亮出差已经七八天了，也非常想念自己的女人。

黎甜个子不高，胖胖的身材，皮肤雪白，是那种很有肉、很性感的女人，她在省技术监督局工作，是一个正科级干部，比包杰小六岁，包杰是在三十岁的时候认识她的，两个人经人介绍建立了恋爱关系，很快就同居了，然后结婚、生子，过起了虽然平平淡淡但还是很惬意的日子。

包杰是干部子弟，他父亲是省纪委的老人，曾经当过省纪委常委、监察厅的副厅长。包杰的母亲是省新华书店的职工。包杰是他们夫妇的大儿子。

包杰八十年代中期参加高考，考上了江州大学法律系，四年学习后获得了法学学士学位，从江州大学毕业后，因为父亲的关系顺利地被分配到省监察厅工作，此后的二十多年，他从副主任科员到主任科员，副处长，处长，一步一步升迁上来，今年他也四十六岁了，在省纪委和监察厅系统也成了老资格的处长了，如果不出意外，他升迁为副厅级是没有什么悬念的。

包杰个子不高，胖胖的，眼睛细小，但是非常有神，精力充沛，善于熬夜，在省里办过不少大案子，是省纪委、监察厅系统一个办案的好手，深得领导的信任。

包杰回到家里，妻子还是很高兴，伺候着他洗澡，两口子久别胜新婚，眼神一交流，都有一种非常渴望的感觉，马上就到了床上颠鸾倒凤，两个人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一番折腾之后，感情得到了发泄。包杰躺在床上，脑子里想着这一个多星期自己所接触到的徐明远这个案件，他觉得，从他本人掌握的情况来看，徐明远没有什么大事，充其量也就是违反党纪而已，而现在葛亮书记、朱书记都一再施压，让调查组迅速突破，双规徐明远，看来徐明远真的是得罪朱书记了，要不然他不会把人往死里整啊！

这二十多年，办了那么多的案子，从来没有像徐明远这个案子让包杰踌躇过，他觉得，这个徐明远按照现在的标准，绝对是一个清官吗！这样的人一定要把他装进一个‘盒子’里去，就是诬陷他吗，这样干是有些不要良心啊！

但不这样干就完不成任务，自己就得罪了朱书记，也得罪了葛亮书记，他们是大官，决定着我包杰的起起落落啊，我的前途、官职可都在他们手心里攥着呢！不听他们的，同情徐明远，他们就会另外换一批人，徐明远照样得锒铛入狱，他也跑不了，谁也救不了他了。

反正这个徐明远是一定要进监狱的，我不干自有人干，我的前途也就跟着完蛋了，这就是现实。包杰想了一下，长叹了一声对自己的老婆说：“我这就是作孽啊，我真的怕有一天会遭到报应的！”

他老婆黎甜光着身子躺在他怀里说：“老公，你说什么呀？我好害怕！要是不想干，你就辞职算了，我不嫌弃你的。”

包杰说：“辞职？我能干什么？下海做生意我又不会，我就是他们当大官的一个走狗啊！给我扔一块骨头，就吸引住我了，为他们所驱使一辈子！没有思想，没有主见，他们让我干什么事情，就是再伤天害理，我也得干。这真他妈的让人无语！干了吧，良心谴责个没完；不干吧，你就在体制内彻底完蛋了。你不害人别人就会害你。你越害人才越安全，还能步步高升，我真怕有一天我会人格分裂了。”

黎甜说：“你的事情我也不懂，你就好自为之吧，反正我觉得，伤天害理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干，要不然会遭到报应的。”

包杰说：“有什么办法，他们就是逼我干这个的。不整死别人，我自己就要挨整。算了，干吧，希望他们能理解，我也要生活啊！”

第二天一早，包杰和覃天坐着汽车就回了江城市，一回去，马上召集大家开会，商量下一步的工作方案。包杰向大家传达了葛亮书记的指示，要求大家再接再厉，抓紧推进案件实现突破性进展，争取早日双规徐明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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