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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卖女求荣（第1页）

焦琼摆出要以死明志般的姿态，正要拉长调当着众位同僚的面长篇大论，就像当年的刘宾客发表陋室铭一样，向圣上表明自己的忠心，发一通狠誓，但昭庆帝却没等他开始演说，就淡然地打断他道：

“焦卿快快请起，朕只是和你开玩笑罢了。朕也知道，焦琼最是廉洁，怎能真有对不起朕的地方？就算别人都十恶不赦，你也是半点过错都不会有的。”

这话说得在场很多人眼皮都突突直跳，又有谁还听不出来昭庆帝这几乎明示的暗示？焦琼脸色越发惨白，他又要说话，但福寿已经尊了圣命上前扶他起来。

皇帝的玩笑，可是能要人命的。

这一回焦琼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想让顾善好看，最后却把自己给搭进去了，而他费尽心思要整的人却半点妨碍都没有，仍然是被圣上信任的礼部尚书。

他怎能甘心？可却不敢再有半点异动。

因为昭庆帝说的那些话，分明是已经把他盯上了。接下来，没有好日子过的人是他，而不是顾善，更不会是帮着顾善一起作证的穆时雨。

退朝之后，焦琼混在神色各异的同僚之中一言不发地往外走，直到走出皇宫时他才快步追上要上官轿的顾善，与顾善擦肩而过时他压低声音道：

“靠女儿攀附权贵，顾公爷打得一手好算盘。”

听了这话一般人都会勃然大怒，也不顾身边还有什么人就直接翻脸，顾善却很是沉得住气只同样低声回了一句，“请焦御史叫我顾尚书。”

他没有辩解他走到今天不是靠女儿，他也从来没想过靠女儿。在这朝堂上，他首先是礼部尚书，然后才是安国公，最后才是宸贵妃和未来燕王妃的父亲。

但他明白，这只是他心中的次序，而不是别人眼中心中的。

怪就怪他的二女儿和三女儿都生得太好，不是一般的出挑，偏偏都是万里挑一的容貌。当年昭庆帝刚登基的时候，先隆佑太后要来京中和地方所有官家女的画像，在那上百上千幅画像中，她一眼就相中了顾红棠。

顾善还记得宫廷画师来安国公府要给顾红棠画像时，他并没有像其他人家一样争相往画师手里塞钱。他知道按照暗地里的规则，他不给画师塞钱，画师就会把他女儿画的难看一些，让她落选，不能进宫去当娘娘。

而那正是他所盼望的。

他没和别人说过，他希望顾红棠将来嫁的夫君只是出身普通的书香人家就够了。因为他的红棠生得太艳，性格又太烈，想要让她安安稳稳地过一生，那就不能为她寻权贵之家，才能让她借着娘家的威势，一辈子随心所欲。

可他失算了。

那名画师原本因为来公府一趟，却没得到任何好处眼珠子四处乱转，紧紧地抿着嘴很是不满，可当看到顾二小姐穿着颜色寡淡式样寻常的衣裙走出来时，他的眼睛又一下子亮了。

他画过这么多女子，却没有一个比他眼前的这位更美。

而他这么多年来仗着宫廷画师的职位醉生梦死，如今一打眼看到这么美的姑娘，忽然把酒和钱这等俗物都给忘了。他借着顾家二小姐的脸，又重温了一遍他刚学画时的美梦，用画笔勾勒出她鲜花一样的生命力，那种浅薄却最纯粹的美，无可挑剔。

最后他画出了一副几十年来他最满意的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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