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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 你的归宿（第1页）

午休铃声响过后，陈子圆没有急着回到寝室。连续一个上午的素描让她仅存的最后一根铅笔寿终正寝。她来到学校周围的文具店，却一眼撞见文具店的老板娘和老板正吵地不可开交。她接连喊了几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地回应。

“你说你是不是藏了私房钱，用这种东西糊弄老娘？”老板娘揪着老板的耳朵不放，拿着一叠厚厚的白纸在他眼前晃动。

“当时收进来的的确是真钱啊！我怎么知道会变成这样，真是见了鬼了！”老板不服气地甩开妻子的手臂，狠命拍打着柜台据理力争道：“而且管钱的不是一直都是你么！我他妈的还怀疑你藏钱了呢！”

“放屁！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正在店面外围观的人们发出一阵阵哄笑。在笑声中，中年男女干脆厮打成一团。陈子圆无奈地长叹一声，悻悻然地离开了。她扭头离开时，文具店中纷纷扬扬地飘洒着许多白纸，像是清明时节被抛在空中的纸符。

陈子圆没走多远便被人截住了。那个人的左手死死地钳住了她，任由陈子圆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她直接恼了，二话不说地一脚踢向那人的裆部。却听到“当”地一声，她感觉那一脚好像踢在了岩石上，脚尖顿时剧痛不止。

“杨梅，我记得你！”陈子圆瘫坐在地，揉着自己的脚，不满地说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他妈的还要劫持我么。”

“我觉得我需要证明给你看，异能者是存在的。”杨梅边说着，善意地伸出了一只手。

“证明你练了铁档功么？”陈子圆气呼呼地抓过那只手，冰冷地感觉传来。她诧异地又放开了手，再次跌坐在地上，“好冷！你是僵尸么！”

“半机械改造人。”杨梅摘下了伪装用的眼睛，用机械眼来回扫视着她，“如果没有异能的话，身体早就会因为排异反应而无法和金属复合物相互组合。现在你信了么？”

“我倒是更相信你是个机器人。”

杨梅不再出声，用眼神示意街角无人的角落，表示要借一步说话。

“好了好了，我相信有异能者！现在满意了吗？可以让我走了吗！”陈子圆不耐放地挥舞着双手。

“既然如此，你还觉得现在的生活是正常的么？”杨梅指着黑暗之外的街道，“恕我直言，那些人的平庸的生活根本就不适合你。”

“这样挺好，又不是拍电影，难道还要整出什么惊险刺激的东西吗？”

“我知道你想的东西，其实你不光相信世界上存在异能者，也知道自己其实也是异能者。”

“所以你又用你的想法来代表我咯？”陈子圆嘲弄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也？我说过多少遍了，我就是个普通人，你们怎么就阴魂不散呢？”

“感知型异能者，预先知道高考答案，将所有的题目都写对。陈子圆，你哪里普通了？”

“我就是骗你们的，什么高考满分，骗小孩子的玩意你们还当真了。你想想，这种夜谈谁不会吹点牛。”

“我查过个人档案，你的确是满分。”杨梅微微一笑，好像胜券在握似地，“而且你的大学志愿填地也不是这座学校。”

“你……”陈子圆颤抖地指着杨梅，难以置信地说道，“你们还能翻看绝密的个人档案！而且还改了我的志愿？”

这座大学的分数线并不是很高。在接到这所学校的录取通知信息时，陈子圆还一度以为是教育局的系统出错了，将另一个陈子圆的录取通知发了过来。尔后，整个暑假她都没有收到其他学校的录取通知书。那个暑假的末期，陈子圆的一家都在对教育局的投诉中度过。而教育局给予的反馈却一次比一次简单：录取通知没有出错，陈子圆就读的就是这所大学。

她又再度愤怒起来，原来自己高分低就的原因并不是系统出错，而是一只幕后所看不见的黑手故意操控所为。

“你们这样也过分了吧！”陈子圆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怎么能随便修改我的命运！这种垃圾大学毁了我的后半身。”

“那你为什么要靠‘异能作弊’考满分呢？”杨梅讽刺道：“我再告诉你一个残酷的事实，不论你考多少分，只要你高中毕业，这所学校和隔壁那所……”杨梅边说着，指着小巷尽头近在咫尺的计量大学，“就必然会录取你。”

“这算什么，异能者集中营么？”激动之下，陈子圆不由自主地说出了潜意识中一直要规避的可怕推断。

“我们这种人，一旦DNA被检测出异常之后，异能者人事部门就会监视我们一生。你自己不知道或者说不想相信，其实所有异能者的过去、现在和未来都是被规划好的。”杨梅指了指地面，“你那聪明无比的大脑早就知道，这些大学就是专门为我们而建造的。”

陈子圆陡然间竟无言以对。杨梅将她一度推断出的，自己也刻意质疑的“现实之下”残忍地揭示而出。他说话的声音令她又恐又恶，简直和自己内心中的另一个声音相吻合。

“怎么不说话了！说出你的想法来反驳我啊！”杨梅咄咄逼人道。

“对不起，我要回去午睡了。”陈子圆冷冷地说，扭头就要走。

“你没得选择。”杨梅在她背后说道，陈子圆只听到轻微的‘咔哒’声，那是手枪上膛的声音，无所不知的她明白这种军用手枪的构造。

陈子圆却没有停下步伐，无所谓得说道：“你想开枪就开枪吧！对不起，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和你们搅在一块。”

“我们需要你的感知异能，而总有一天你会明白，99结社也是你没有选择的归宿！”

杨梅终归还是没有开枪。他倒是快步追上了陈子圆，径自拉开了她书包的拉链，将一块电子板塞了进去——他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是如此地迅速，就好像动作娴熟的窃贼的偷窃动作反演。陈子圆浑然不知。尔后，杨梅从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两个人就此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