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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实验开始（第1页）

“滴答、滴答。”墙上的钟摆划出极有规律的幅度，日复一日、朝夕更迭，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更没有尽头。

夜色浓厚得有些化不开，只有伫立在一旁的路灯发出极其微弱的灯光，昏暗的蜡黄中带有一股奇异的绿色，透露出不知名的危险气息。

目光稍微拉远，路灯投下的阴影像一个巨大的镰刀，无辜的过路人群彷佛顷刻间就会被利刃夺去灵魂。

一个身影孤独地走在小巷中，路过巷口瞬间被大镰刀一分为二，随着黑暗的再次蔓延，影子和躯干渐渐融为一体，宛如新生。

“砰砰砰。”小巷的尽头赫然是一道看不出来颜色的铁门。

没等多久，门开了。如果说刚才的小路是通往炼狱的道路，那么这条路上的“冤魂”此刻会觉得自己来错了地方。

铁门里面是一间小型仓库，似乎为了跟外面划清界限，整个仓库头顶堆满了白织灯，细细数来有数十盏之多。

这么多灯汇集在一起，发出炙热的亮光，来人眯着眼睛一分钟后才适应了这个亮度。接着径直走到仓库里面唯一且格格不入的书桌前。

准确来说这是一张翘头案，案面两端微微翘起，牙条上绘有精致的金色花纹。寻常可见的翘头案因为案面狭窄，所以一般靠墙摆放，大多用于陈放文玩摆件，还有的用来陈列香烛祭品。

眼前的这张翘头案案面比常见的更宽，桌上摆放的并不是壶、杯、盘等常见祭器，而是堆满了各式书籍。

案面右边是一个形状较为特殊的玉壶春瓶，这种器型原本是由佛教寺院里的净水瓶演变而来，眼前这尊撇口、细颈、垂腹、圈足，颜色很淡。

饶是任何一个对夏国古代器物有些了解的专家看到眼前这物，都会惊呼这很可能是出自华夏古代一个颇具神秘色彩洛克王朝。这样一个价值不知几何的文物，就这样放在一个阴暗、潮湿的仓库里，还被众多“化工产品”污染。

就算对历史和文物一窍不通，单看这案台华美流畅的造型、精美的花纹，也会觉得放这实在有些暴殄天物。

“先生。”身影打过招呼后垂下双手立在一旁。

被唤做先生的男人放下手里的书籍，随着他嘴唇微张，气管和肺冲出的气流随即开始冲击声带、引起振动，在喉内肌肉协调作用的支配下，声门裂受到有规律性的控制。继而，空灵中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的嗓音，在空旷的仓库回荡。

“坐吧。”

身影恭敬地站在一旁，“按照您的吩咐，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先生点点头，“执语，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被唤作执语的男人语气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兴奋，“多米诺骨牌终于可以推倒第一块了，先生，我竟然感到了一点紧张。”

先生平淡的调子甚至惊不起空气里的一丝涟漪，“第一阶段而已，我记得曾经有人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缺的计划，特别是犯罪计划。”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灰白的眼眸蒙上一丝阴影。

先生一如常态的神情让执语恢复了往日的冷静，“您说得没错，省城的计划都在控制中。但是其他城市似乎遇到了一些阻力。”

先生略略思考了片刻，“是淮户市那边？”

一丝钦佩浮现在执语脸上，先生还是这么料事如神，“是的，淮户那边的准备和计划明明是最充足的，人手也是最多，没想到一开始就出现了问题。我已经让他们暂时停手了。”

“我之前就说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打起精神来吧，省城这边也不会一帆风顺，别忘了省厅现在已经成立了特别行动小组。”先生先拎起案面上的玉壶，又拿出锦盒里的布条，细心擦拭起来。

“我记得这一次特别行动小组的队长，就是当年、当年他们的后人。”执语眯起眼睛，这么多年来，那是跟随先生最惊心动魄的一次经历。

执语知道自己并不是做这些事的料，这么多年来的成长实在有限，别说学不会先生的妙算和筹谋，就连新收的那几名“狩猎者”也远远不及。

随着执语的离开，仓库重新恢复了平静，不知过了多久，擦拭玉壶的手终于停了下来，“当年傅琛警官的后人，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他看了看自己双手，眼前似乎出现了一片血色，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可惜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我真希望你能阻止我，傅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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