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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铭见燕离相询,便将神兽来历原原本本说与了她听。公主昨日虽由木兰处,大略得知了一些朱雀岛上逸事,但此刻经吴铭重又娓娓道来,心中不觉更是悠然神往。待他讲完之后,燕离不禁自言自语道:“若是此次出使,我亦能相伴而行,那便好了!”
众人一闻此言,不由得面面相觑,均是忍俊不禁。木兰更“嘻!”的一声笑了出来。燕离听到笑声,心知自己不经意间已吐露了心声,不由脸上一红,大是娇羞,再无堂上庄严之态了。
木兰笑过之后,见燕离神情忸怩,大显娇憨,心下不禁又是一乐,随即敛容换过话题道:“既然岱莱处情势未定,那便有劳殿下尽早安排筑台移床之事吧!”
燕离一听此言,如蒙大赦,忙接话道:“嗯,此事既因吴少侠而起,令他去督办筑台之任,自是最为妥当。而楚楚姑娘又是尉迟将军师妹,由其相助少侠守御招贤馆内外之人,亦是必不可少。若再遇冯长卿那老儿前来叨扰,便命他去聚英阁相候。本公主自有应对之法!”
待公主安排已毕,众人亦再无异议。只吴铭关心楚楚此时伤势,又向燕离请道:“在下与尉迟将军出海已久,多日未去照看楚楚姑娘,心中实是牵挂,不知今日殿下可能准我二人先去宫中探望于她,也好稍解吴铭忧虑之情!”
“非我强要拦阻少侠与她相聚,只是这两日你行迹已为外人所知,好在真容未露。故此本公主才将你稳在馆内督工,若是少侠太过急切。恐怕又将误了救人之事。”燕离见吴铭说的诚挚,便向他平和回道。
吴铭听她说的有理,无奈之下,只得长叹一声,转头向尉迟贲叮嘱道:“既然在下出入不便,便请将军代吴铭多多照料楚楚姑娘伤情。在下于此多谢了!”
“少侠放心,此乃贲分内之事。师妹若有何异状,小将自当即刻报与少侠知道。你便在此尽快搭建神台好了!”尉迟贲知吴铭仍是放心不下,忙又宽慰道。
吴铭闻言点了点头,心道既然有大哥照拂,楚楚短时内应不会有何凶险。转念又想:“不知公主所说那寒玉冰榻,是否便是自己于玄清秘境之中所卧床榻。若果真是此物,那为楚楚疗伤行功之道,便与混沌环相类了。由此思之,楚楚或可借此次缘法,练就某类神功,嘿嘿!”一想到此处,吴铭不禁转忧为喜,心中偷笑起来。
厅中众人不知吴铭所思何事,见他已无异议,木兰便依燕离之命,于厅外唤入一位中年男子。接着又向吴铭推荐道:“此位名唤禽滑厘,乃是帝畿墨家大贤。其所作器械机巧之能,不下匠师鼻祖公输盘。少侠若得禽子相助,此台定可两三日告竣!”
吴铭见木兰对其如此赞赏,心中好奇,不由举目向禽滑厘细细打量了一番。却见此人衣着简朴,四肢粗壮,令人初一相见,便觉他不过只是位布衣之士,并无甚特别之处。但再观禽滑厘双目时,却感其中精华隐隐,炯炯有神,一看便知真元深蕴,又似是识见广博的饱学之士。当下更不敢怠慢,忙向他躬身施礼道:“晚辈吴铭见过高贤,筑台之事,还望前辈鼎力相助!”
不料这禽滑厘虽其貌不扬,身形粗犷,为人却极为随和。一见吴铭躬身相拜,忙将他扶住,哈哈一笑道:“滑厘助帝畿修台救人,乃是受了葛神医所托。既是行善之举,吴公子便不必如此客气!”
木兰在旁看二人寒暄已毕,便又将各类筑台移床所需向众人交代了一番。燕离见左右无事,待木兰言毕,便又命她备好车驾,带了葛太医与尉迟贲,一齐出厅而去。
吴铭见尉迟贲已随木兰等同去探望楚楚,心中略感安稳。思忖片刻,便同禽滑厘商议道:“先生今日可已着手安排筑台之事?晚辈于此道一窍不通,如何筹备,若有用得到吴铭之处,前辈尽管吩咐便是!”
“好,公子既忧心伤者,那你我便尽早将台建起。还请公子此刻随我前去院中一趟!”禽滑厘说罢,也不等吴铭答话,便大步向前院走去。
吴铭看他言语不多,行事如风,不禁大为敬佩,忙快步跟上。两人来到院中,吴铭这才察觉黄金台之南,诸般铲、钻、刨、尺等器械已然摆放停当。而器械之旁又有成堆碎石瓦砾露天放置于一深坑之侧,再看那深坑时,数十名工匠正于其中将坑中土层用力夯实。吴铭虽不解其中工序,但见公主今日一早已安排禽滑厘破土动工,心中也不禁大为感激!
禽滑厘在旁见吴铭面露喜色,便又笑着向他道:“亏得恩师墨子已将黄金台筑就了十余年,此次所建涅盘之台与其规制相仿,才能于两三日内完工。否则若要重构一台所需之时日,可就长了。”
“此中皆为定数使然,上天眷顾。若非如此,我等也不会遇到前辈这般高贤了!咦,不知这几位匠人为何要在那数层夯土之中掺杂碎石?如此做法,土层松软,台基可会不稳?还请先生教我。”吴铭正回话时,忽见坑中工匠将坑边碎石瓦砾逐层填于坑底,心中疑惑,便向禽滑厘请教到。
“嗯,公子问得好!我等所筑高台,其上皆须供奉神器,而台内又以巨木架构。若将其经年累月置于湿润泥土之上,必会为潮气所侵蚀。故此在筑台基之时,才会将砾石铺入,以阻地下水气升上。至于基础是否牢固,只须台基足够深入,逐层尽皆夯实,便可无忧!”禽滑厘见吴铭好学之心甚强,心中喜欢,便为他详尽解说了一番。
吴铭听罢,心中暗道:“不想这土木之道中,竟有如此大的学问,竟不输于文章武学!”念及此处,便将其他琐事置于脑后,尽心向禽滑厘求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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