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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和她（第1页）

V如果有一天一个人对时间充满了执着，既期盼时间快点到来，又因为即将到来的时间无比忐忑，那一定是他最煎熬的时候。

这会，度日如年好像也形容的不够贴切。

读秒。

这大概是我能想到最合适的词语了。盯着时间，一秒一秒的跟着数，一点一点将内心的幻想与现实重叠。

我坐在屋子里，瞥了一眼挂这的那块倒计时小黑板。

距离小雅到来还有三个小时。

很难想象，我对着这块倒计时的小黑板没有想起高考的倒计时牌，也没有想到那些啼笑皆非的有趣事，只是尽量把想象中的小雅样貌和记忆里的小雅重合。

“喂，火车可能晚点了。”我的融合还在继续就接到了小雅的电话：“看站牌的提示，可能晚了一个小时左右。”我估计她和我说话的时候肯定扫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因为她接下来说了一句很无解的话：“你要是饿了就自己先吃。”

自己先吃……

当时我的内心就有一万头羊驼奔腾飞过，不说这会我有没有心情吃饭，就说吃饭这个惊心准备的环节不是也白做了。得亏我之前曾经浪荡的生活，所以对于火车的晚点已经做了预估，在吃饭这个环节上，晚点的时间我有近一个一个半小时的误差。

“这么点时间又饿不死。”

“嗯。”

小雅应了声，我们俩个不约而同的陷入了默契的尴尬当中。我们彼此好像已经很不适应这种类似亲昵的调侃。时间恍若隔世，人又岂能如初。

好在这几年总算练了些反应过来，沉默了几秒“那个……你这一个小时怎么熬？”

“来的时候我下载了几个电影，还带了本书，正好现在有时间可以好好看一看。”

小雅的话让我想起什么，颇有些卖弄的说道：“你还在看那个连载的漫画？”

“嗯，这是上个月买的，前段时间工作太忙，一直没有时间看。再不看新的就要出来了。”

“对了，这两天稍微忙了点，我都忘记问你了，你那边的工作怎么样，都安排好了吗？”

“当然，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任性呀。”小雅好像回忆起当初我那份不着调的工作，调侃起来：“话说回来，工作做到你这份上，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我们这些上班族哪能和你比。”

“比不比我不知道，你损多了倒是显而易见。”

小雅哇哈哈的笑了几声，颇为粗狂的乐道：“这才哪到哪，这几年我也是有变化的，不要以为只有你在进步好不好。”

“是啊，这些年我们的变化都不小。”

这句话说出来我就有点后悔。果然，我们俩又一次的陷入沉默当中，或许在我们各自的记忆里，闪现出曾经记忆深刻的画面。但是不管赋予多么华丽的意义，这样的冷场我好像都不该连续往里掉。

“三毛，你这个专门毁气氛的家伙。”小雅鼻孔轻哼了声：“行了，不和你聊了，我先去看书，上车再给你电话。”

小雅挂了电话，我不由的一阵懊恼，平时小嘴巴巴的能言善辩，怎么到了这会言词笨拙不说还竟然在同一个地点冷了两次场。我觉得我也应该去洗手间好好洗把脸，让自己冷静一下。

只是有一点我觉得很好奇。

按说我这和小雅不是第一次见面，早在回家的那一刻我已经和小雅四目相对过。即便是那时好像也不像现在和一个情窦初开的小男生一样情难自禁。

我去洗了把脸，心不在焉的随便找了个电影。煎熬的看了差不多一多半的时候接到了小雅的电话。

小雅说她已经上了车，让我做好准备，别和以前傻乎乎的记错了时间。我这把年纪要是再犯这样的错误，那真是……小雅没说后面的话，只是啧啧了几声，不过这看起来还不如一句整话听着痛快。

不过好像也确实是我太没心没肺了些。在我们过起二人世界的时候，几乎每一天都在一起。吃饭、玩游戏、睡觉，最多有时候我嫌那个屋子太过闷热，跑到另外一个屋子一边玩游戏一边逗养着的两条狗。

这种安逸的生活在持续的第三个年头让我彻底陷入了一种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整个大脑好像已经都不怎么转了，一点一点悄无声息的退化。以至于我和小雅去楼下超市买东西的时候看着那盒巧克力乐呵呵的问小雅，明天的生日礼物送一盒巧克力行不行。

小雅含羞带臊的白了我一眼，她觉得我这句话好像语含双关，怎么看都有点不纯洁。就在我们俩风情万种在超市对视一眼的刹那，俩个人都蒙了。

我忘了时间。

小雅的状态显然和我差不多。

小雅忘记了自己的生日就是今天。我忘记了小雅的生日就是今天。只是这些在现在看起来，无疑都是我的锅。那时已经是晚上六点左右，在想安排些什么节目也不那么符合时间了。

结果那一次小雅的生日真的只收到了一盒现买的巧克力，我去楼下的餐馆打包了几个菜回来。没有12点到来的生日快乐，也没有惊喜，一切都是那么后知后觉。

小雅现在提起这个无疑只是想调侃我，但是对于我来说，这些记忆任凭时间的冲刷也不会抹去。那是我一生之中最不着调的某一个时刻，如果连这些都忘记了，今后或许会比这些更不着调，这或许也是我后来养成谨小慎微的原因之一。

还好，来时路上的信号不错，我和小雅能保持基本的通讯。不过小雅显然觉得我有些啰嗦，所以在下达不许打扰她看书的命令之后，我也只好早去车站一会。

等待无疑是最煎熬的一件事，尤其是等待一个日思夜想难以诉说的对象，内心的烦躁和殷切很难通过一个词来表述。到了这个时候，我不知道时间过的快还是悄然游曳，整个空间好像变成了一层虚幻。

小雅好像就是从这种虚幻中悄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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